第二天中午，郑羽联系了颜欣然，说想要和她一起吃晚饭。颜欣然有些诧异。她以为郑羽再也不想联系她了。但她没有多想，只是把这次邀请当成了修补她们两个人关系的机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晚上，她们在一家酒馆见了面。郑羽在她来之前，就提前点好了酒。并且，她在要给颜欣然的那杯酒里，放了无色无味的药。颜欣然过来之后，看见郑羽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快步走来，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没事，是我来早了。我就自作主张，点了酒和菜。你看看你要加点什么。”

郑羽笑道。颜欣然坐了下来，略显抱歉地道，“我不能喝酒，不好意思啊。”

“颜欣然还有不能喝酒的时候？”

郑羽笑了，“怎么了？姨妈期？”

“不是。”

颜欣然笑了笑，眉目温柔，“我怀孕啦。”

“哦！”

郑羽有些惊奇，恍然大悟似的怔了两秒，像是运行卡顿的计算机，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睛，才道，“怀了多久了？”

“两个月了。”

“恭喜呀。”

郑羽回过了神，笑着，站起身来，“你要不要喝点什么饮料？我去给你点。”

“随便来杯热饮吧。谢谢你啦。”

颜欣然轻快地笑道。郑羽点点头，站起身来，去找服务生点了一杯玉米汁。热饮是现做的。郑羽不回座位，就坐在柜台前等着服务生做完。十分钟以后，服务生才做好。郑羽端着热气腾腾的玉米汁，佯装不认路的样子，从最边上的那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走廊走过，并在那里把随身携带的另一份药加了进去。做完这件事后，她就端着那杯饮料回到了桌边，不好意思地笑道，“等了好久。它要现做呢。”

“麻烦你了。”

颜欣然笑着，接过那杯玉米汁，抿了一口，笑道，“很香。”

郑羽笑了笑，没说话。“我没想到，你会联系我。”

颜欣然放下杯子后，缓缓地道。“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联系你。”

郑羽说，“但我想，毕竟你曾经是我的朋友。你也没有伤害我。只不过我身上有你需要的信息。仅此而已。”

颜欣然笑了笑，面容略显无奈，“对不起。最初，我的确是因为你是周勤的客户，才接近你的。但我后来，真的把你当朋友。我不希望伤害你，我也很希望你平安顺利。”

“真的？”

郑羽捏着筷子的手僵了一瞬。她抬起眼皮，瞟了颜欣然一眼，半信半疑。“真的。”

颜欣然毫不犹豫地点头，“所以，你能联系我，我很开心。”

郑羽沉默了下，随即仓促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她暗自琢磨着对方的话，不知对方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还不等她思索出答案，颜欣然已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郑羽怔怔地望着她趴在桌上熟睡的身影，仿佛出了神。一位服务生走过来，关切地问，“这位小姐要休息吗？”

“嗯。我们的菜都帮我们打包吧。我该走了。”

郑羽忽然回过神来，笑了笑。“好的。”

服务生应道，就走开了。郑羽拿出手机来，拨通了钱霖的电话，声音低沉而滞涩，“人到手了。”

“马上过来。”

钱霖说。等服务生把菜打包好了，郑羽就起身，将颜欣然的手臂架到肩上，扶着她出去了。钱霖的车就停在门口。但他怕引人注意，没有下车。郑羽把颜欣然丢到了后座，随后坐上了副驾驶。“也不知道下来帮我。”

郑羽随口道。“一个睡得那么沉的姑娘，你一个人扶，就没什么问题。再多了一个男人，那别人看来，就问题大了。”

钱霖淡淡地说着，发动了车，往家的方向驶去。“你到前面地铁站把我放下来，我约了人做指甲。”

郑羽说道。“不回去了？”

钱霖故意笑道。“我要是回去，你能乐意？”

郑羽也笑。郑羽清楚他是在开玩笑。钱霖虽然玩得花，但对多人活动也没什么兴趣。钱霖有些被噎住了。他收了笑容，飞快地道，“你做指甲去吧。”

“行。”

郑羽带着好像得了逞的笑容，轻快地说。到了前面地铁站，钱霖停下了车。“你晚上还回来吗？”

钱霖问。“干嘛？怕我耽误你的好事？”

郑羽下了车，立在车门旁边，笑道。钱霖有些不耐烦，脸上没什么笑意，“你回来不回来都行。我就是问问。”

“我不回来。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郑羽笑着，甩上了车门，摇了摇手，走了。钱霖立刻踩下油门。车子疾驰而去。很快，钱霖就到了家。他停好了车，将颜欣然扶了下来，带进了卧室。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平稳地呼吸着，面容沉静。钱霖站在旁边，微眯着眼，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庞，薄唇不知不觉抿成了一条直线。随后，他迈步过去，锁上了窗，拉上了窗帘，关门出去了。他有的是时间。睡着的人，他可没什么兴致。他就想看她的挣扎，看她的绝望，看她的倔强，而不是看她安然地睡在那里，如失了灵魂的空壳美人。钱霖出去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衬衣和休闲裤，又进来了。颜欣然还没有醒。这个郑羽，下了多少药？他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他想了一想，走过去，飞快地脱下了颜欣然所有的衣服。随后，他给一丝不挂的颜欣然，盖上了被子。做完这一切后，他心满意足地坐回了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颜欣然在两个小时以后，才迷迷糊糊地睁了眼。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久久没缓过神。我是在哪里？她问自己，努力想要连接上之前的记忆。“醒了？”

低沉的两个字，利落地掉在了她耳边。她身体一抖，猛地坐起身来。钱霖似笑非笑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他立在床边，低头看着她。衬衫领口随意地半敞开，露出来的胸口平稳地一起一伏。颜欣然还未开口说话，滑落下来的被子让她意识到，她没有穿衣服。“我衣服呢？”

她将被子拽至胸前，惊诧又愤怒地问。钱霖不说话，向床头柜抬了抬下巴。颜欣然所有的衣服都放在那里，整整齐齐。最上面的，是黑色的内衣内裤。“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颜欣然死死地瞪着面前那张让她恨之入骨的脸，咬牙道。“这，恐怕要问你的好朋友了。”

钱霖不紧不慢地说着，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