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白星宇收拾了一下办公室的东西，就准备回家。早些时候，他在警方的询问里，清楚地感觉到，警方已经做出了一个判断：杨心怡的死，不是一起随机杀人事件。它绝对跟白氏集团有关系。可白氏集团，有谁想要害杨心怡？白星宇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在离开公司前，他又向助理交代了一件事。“你帮我暗中查一查，全公司上下，包括那些股东，到底谁跟杨心怡小姐有交集。”

“好。”

助理虽心生疑惑，但答应得十分果断。在路上，白星宇问颜欣然要不要去接她。颜欣然说酒吧里来了几个朋友，可能要迟点回去，让他先走。白星宇只好先回家了。今天来酒吧的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林皓岚。往往，他来星言，喝几杯啤酒，就走了。但今天，他点了几杯啤酒，还觉得不尽兴，又点了杯长岛冰茶。颜欣然笑了，“怎么了？心情不好？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也不是。”

林皓岚无奈地笑了笑。他不愿意说，颜欣然也不强迫他。她索性坐在他旁边，陪他喝个痛快。这天，林皓岚和颜欣然，成为了酒吧里最后离开的人。林皓岚有些醉了，但是步伐依旧稳健，神色没有变化。在颜欣然正要关门离开时，有个男子出现在了她身后。“你好。”

声音温和，但还是让她吓了一跳。她忙回头。这个男子模样清爽，像是一个年轻的学生。颜欣然还未说话，边上的林皓岚便冷冷地道，“你来干嘛？”

“你们认识？”

颜欣然好奇。“不熟。”

林皓岚道。“认识。”

男子几乎在同时道。颜欣然思忖了下，“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就先走了？”

“没什么说的。”

林皓岚说着，迈步就要走。那个男子又追了上来，攥住他的手臂。“哥，你为什么要为一个你根本不熟悉的女孩子讨厌我呢？”

“我不是为一个女孩子，我是为你接触过的那么多女孩子。这些人，哪怕有一个，是你真心对待过的吗？”

林皓岚有些不满，“已经读研究生的人了，为什么还学不会负责呢？这一次，你把外婆气病了。下一次，你还想怎么样？”

说完，还不等男子开口，林皓岚就拉着颜欣然走了。走到路口，他们才停下来打车。“那个人是你弟？长得很年轻。”

颜欣然好奇。“表弟。”

林皓岚淡淡道。“发生什么了？”

“他呀，上了大学，拈花惹草惯了。以前惹了祸，他自己还能收拾。这一回，让人家女孩子怀孕了，又逼人家打胎。结果女孩子自杀未遂。我外婆又给他气得住院了。”

林皓岚无语，“他爸他妈这些天来盛州，就住我家。”

“你不想那么早回去，所以来酒吧一个人喝闷酒啊。”

颜欣然打趣道。“也不算喝闷酒嘛。”

林皓岚也笑。出租车先把颜欣然送回了家，才开往林皓岚的公寓。到家时，白星宇已经睡了。但门前还留了一盏小灯。保温箱里还有一杯他热好的牛奶。这是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习惯。每天晚上，他都会给她热杯牛奶。所以颜欣然回来晚了，都会很自觉地去翻保温箱。喝过牛奶，她飞快地洗漱完，就睡下了。清晨，睡得正熟的她，却被一串手机铃声吵醒了。虽然手机铃声只响了几秒，就被白星宇按掉了，但颜欣然还是听见了，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不好意思。”

白星宇见她醒了，马上道歉。“没事，你先接电话吧。”

颜欣然笑了笑，翻过身继续闭上了眼。白星宇捏着手机，下了床，离开了房间。是助理打来的电话。“白董，我查了。我可以很确定地说，现在白氏集团的员工，都跟杨心怡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有几位老股东还认识杨心怡小姐。但是他们跟杨小姐没有过节，也没有利益往来。这二十年来，他们都没有任何接触。他们都是在得知杨小姐的死讯之后，才知道杨小姐回了盛州。我唯一没有查清楚的人……”助理不由自主地顿了下。“是谁？”

“苏致升。他好像已经离开盛州了。我也联系不上他。他在国内的企业，好像都在转让给别人。”

白星宇眉头一蹙，“那他在白氏集团的股份呢？”

“听说，他要全部转给苏燕清女士。但是，他还没开始行动。所以，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我明白了，谢谢你。”

说着，白星宇挂掉了电话。苏致升连国内企业都要卖掉。他一定是要出国。白星宇暗自思忖着。事出反常必有妖。往后几天，白星宇用了很多方法，想要找到苏致升的去向。但一无所获。他原来的电话，白星宇也打不通。白星宇问过苏燕清，有没有联系上苏致升。苏燕清只是否认，什么也没说。他迫不得已，只能向自己的一位警察朋友寻求帮助。那位警察朋友打听之后打电话告诉他，警察也盯上了苏致升。“苏致升应该是去美国了。他用假身份证买大巴票、船票，辗转去了香港，从那里买了去纽约的机票。”

“用假身份证？为什么？”

白星宇诧异。“我们也好奇。估计，他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他一定犯了什么事。”

白星宇也暗自笃定：苏致升绝对做了什么用钱都摆平不了的事情。可是，这一切也只是猜测。没有抓到苏致升，谁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杨心怡的死，跟他有关系。正当他坐在办公室苦思冥想之时，助理过来敲了敲门。“司机到了，该走了。”

今晚是天茂公司成立十五周年的聚会。白星宇也收到了邀请。“我知道了。”

白星宇点点头，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