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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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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如此,我心中的慌乱突然消散,一下子静了下来。我也站定脚步仰起了脸。结界可以帮我平衡温度,但还不至于全部隔绝雪花,我也能感觉到雪花触碰我的脸。冰冰凉凉,又悄无声息,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温柔手掌抚摸我的脸颊。忽然一片很大的雪花落在了我的唇上,我突然心跳加快了些,就像被人恶作剧的吻了一下。在我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时,不远处传来了隐巳的声音:“阿凝。”

我一顿,放平目光看向了他。隐巳朝我走了过来,“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没一会儿。”

我说着,又伸手接着雪花,“夏天怎么会下雪呢,是什么妖怪出来作祟了?”

隐巳听此重重的看了我一眼,眸子掠过了一抹深谙。“阿凝。”

他问我,“前生之事,你想起了多少?”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卖关子的,我说:“没多少,就是你建议我不要生孩子后,我想起了以前我为了要个孩子所受的罪,还有你帮我。”

“嗯。”

隐巳的声音淡淡的,“孩子你决定要留下了?”

“嗯,顺其自然。”

我道,“现在不是说孩子的事儿,这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给一个人的告别吧。”

隐巳背过了身子,轻描淡写的话语里,有一些异样的情愫,“有一个人,可能怕另一个人难过,就下了这场雪,阿凝……你喜欢雪吗,突然看到这样的降雪有没有觉得开心?”

“喜欢。”

我不假思索道,我是真的喜欢,只是现在的雪让我有些发慌,“你说的是哪个人和哪个人?”

隐巳盯着我看了许久,反问我:“你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想承认呢?”

刹那间,凌彻的脸从我脑袋里一闪而过。之前那种很不好的预感又浮上了心头,心也依旧的慌,却没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你的意思是,凌彻在给我告别吗,他要去哪里?”

隐巳没有回答,而是又反问我:“阿凝,你曾经那么决绝的想和我一刀两断,为什么这次会乖乖跟我过来,你在想什么?昨天你过来就睡了,我都没能和你好好说说话。”

我想起了裴烟沉睡后我脑海里响彻的话,如果我不跟裴烟走,隐巳、凌彻他们,包括这个世界,都会消失。这个消失的概念不单单是他们会消失,可爱的孩子,那么多期待未来的生命,都会化成一片虚无。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想,帮你寻到隐神元,你助我回归海神身份,我们一起,把裴烟杀掉。”

我说。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裴烟现在虽然是一个人,但他绝对是个后患,现在出来了一个裴烟,万一以后出来了两个三个,无数个裴烟,该怎么办?隐巳笑了:“你和我合力处理掉裴烟,然后你再联合祖巫那帮人,把我也给处理掉吗?”

我顿时语塞。老实说,这也的确是我的想法。现在不适合说这个,就算隐巳不是完整之身,但麻瓜一个的我,和他不能死杠。“我是那种人吗?”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现在你能先告诉我,凌彻究竟去哪里了吗?”

隐巳还是答非所问的驴唇不对马嘴道:“我突然很想回异界看看了,然后和你一起回想过去的事情,我想完整的去正视一下你和我的情分。”

“你为什么一直转移那个话题?”

他真的一直在有意的避开凌彻。“我没有转移,为什么要转移。”

他还不承认,甚至一脸的义正言辞:“我不知道,你是他灵魂桎梏的妻子,你应该比我明白,你若是对他的变化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或许该考虑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爱他。”

隐巳真是聊天的高手啊,真的把我给聊住了。“但你和我合力处理裴烟的事,我可以同意。”

他说,“那么当务之急是,我需要隐神元,不仅我需要,你也需要。”

我还没说话,他又补充道:“当年句芒屠杀狐族,曾把涂山白月的狐狸皮毛剥了下来,以她的皮毛包裹隐神元可以凝聚她的妖魂,助她数千年之后复活,涂山白月你见过了吧,如果隐神元不在她的身上,那她百分之百用隐神元护了她孩子的平安出世,隐神元一定在她的孩子身上。”

“我说冥帝那个毛头小子,怎么会突然那么倔强,原来是做了父亲的缘故……”我冷下了神色:“彦真在你那里,还被刺瞎了双目,挑断了四肢经脉,嗯?”

隐巳也冷冷的看着我:“是又怎样,你要为了他,杀了我吗?”

“怎么可能呢。”

我别过了头,“我单单想到了我努力让自己怀孕的事时,你都帮了我那么多,我欠你那么多……再说了,每个人的立场都不一样,我没资格管那么多……”我承认我嘴硬了,我说到最后心很堵,这时候很难过。这一世我还没正儿八经的见过彦,可是那种不受控制的情感足可证明前生我和他关系一定很好。可事实表明隐巳与我也羁绊深刻,我夹在其中很难。隐巳听过我这话笑了:“不论你成了什么样子,什么身份,你嘴硬毛病永远改不掉……冥帝那样的下场,不是我做的。”

我猛然回头。“千帆是混沌巨兽,天狐有苏一族曾有恩于他,他曾经很喜欢白月,但自知自己是邪兽配不上天狐族的公主,他看着白月喜欢冥帝,而冥帝却骄傲清冷对她爱答不理,还眼睁睁看着她与赤狐王子联姻,而后自杀被句芒剥皮,他恨冥帝,一切都是他做的。我没有阻拦,那些不懂珍惜的人,吃吃苦头没有错。”

我也笑了:“就像你把沈昱的蛊下在凌彻身上一样?只是觉得他辜负了曾经的我,要为我出气?”

“难道不是吗?”

隐巳用质问的语气,“你若是想起了你为了能给凌彻孕育个孩子付出了多大的苦头,那你就该知道我没有错!”

我没话说了。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会不同,这说不通。“呵呵。”

他又冷笑两声,“还算凌彻有点自知之明,灰飞烟灭后怕你难过,落了这场雪向你告别。”

等等。“你说什么?”

我有那么一瞬,我脑子白了一下,“灰飞烟灭?”

“对。”

隐巳傲倪着我,“他灰飞烟灭了,祖巫的灰飞烟灭,都会回馈自然,他从风雪而生,也从风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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