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反驳了他。“父亲让我去学骑射，是想让我成为最好的剑。”

“让我去做将军，是因为剑可以折在战场上。”

“让我娶妻，也是因为想绝了我联姻拉拢世家的路子。”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提防我，断我的后路，你为何会觉得我幸运？”

裴雅珺愣了愣，似乎也没想到这么些年的羡艳，在裴锦之看来竟然是这样。但随即，他就笑开了。“没关系，后来我已经不羡慕你了。我知道为何父皇会不喜欢我了。”

这点裴锦之倒是想听听了。先皇不喜欢他，是因为觉得他的强大到了威胁皇位的地步。那裴雅珺呢？裴雅珺长叹一声。“是因为我的母亲。”

“她是大楚的人，父亲对她有戒心，因此连累到了我身上。”

这点裴锦之倒是从来没听说过。只是听说，裴雅珺的母亲是个身份地位的宫女。裴雅珺冷笑一声。“当年他出宫遇到了母亲，两人有了亲密之举，生下了我。但很快，他发现了母亲身份，便将母亲杀害，又把我带回宫，谎称是宫女之子，他还真是……”若是这样，那似乎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这就是你联合大楚的原因？”

“对、”裴雅珺承认的干脆又利落，似乎是觉得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和文瑶达成了协议，只要她能帮我当上皇帝，我就帮她把大楚的皇位夺回来……谁说大楚的皇上一定要是个男人呢？”

裴锦之挑了挑眉，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他早就知道文瑶有大抱负，却没想到原来是想当皇帝。“很可惜，现在你们两个的愿望都要落空了。”

“是啊。”

裴雅珺玩味一笑。“不过我更是好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还活着，你要怎么处置他呢？”

杀父，杀兄。裴锦之要背上多少骂名？“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裴锦之拒绝了他的窥伺。“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裴锦之并没有忽略任何细节。然而，裴雅珺却不肯回答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有飞鸟掠过，很快又消失不见。“真好啊……”他喃喃自语。他谋划许久，又争了那么久。什么也没得到。就像这飞鸟，雁过无痕。他缓缓后退，走到了悬崖边。裴锦之眉目一凝。“你做什么。”

裴雅珺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话。到了悬崖边上时，他伸开双臂，随后往后一倒——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猎猎风中，裴锦之飞身扑过去，甚至没来得及拽住他的一片衣角。裴锦之神情沉住。这是裴雅珺用性命做的最后一局。不论后世史书如何书写，都改不了他弑父杀兄的事实了。但，这并不能阻碍他分毫。他只活当下。他迅速调整好，站起身，面对自己的将士们。这些将士，这片山河，才是他的当下。“逆贼已诛！”

“逆贼已诛！逆贼已诛！逆贼已诛！”

立刻，将士们欢呼雀跃，将这个好消息传回京城。裴锦之则是回头，看着裴雅珺消失的地方，眉头始终无法松开。他还是很在意方才裴雅珺话语中的漏洞。与此同时，叶绮凝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出现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守卫。叶绮凝也无意叫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坐吧。”

叶绮凝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那人古怪一笑。“你不怕？”

叶绮凝耸了耸肩膀。若是怕，在看到他的第一刻，他就已经让躲在暗处的十七出手了。来人也不客气，当真坐在了叶绮凝对面。“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问这话的竟然不是叶绮凝，而是对面这人。叶绮凝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一杯，自己饮一杯，随后才抬头。“那你觉得，我是谁呢？”

顿了顿，她叫出了他的名字。“德仁。”

不错，眼前的人，正是她找寻许久的德仁。德仁被认了出来，索性摘下了黑帽，露出那张有些阴柔的面孔。“怎么，要开诚布公了?”“没有隐藏的必要了吧。”

叶绮凝勾了勾嘴角，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或许我该直接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所有的蹊跷在此时都有了解释。莫名出现的僵尸病毒，叶绮凝那挥之不去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