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为裴锦之而死才是最好的解脱方式。“不过去永州这件事和他说了吗？”
叶琦凝问道。裴锦之点了点头。“已经去信了。”
看来叶琦凝这药送的正好。“他的身体如何。”
裴锦之还是担心唐牧的身体，就连叶琦凝都说不是一时片刻能治好，旁人更是没有可能。关于这点，叶琦凝此前已经同他讲过，不过现在知道唐牧有心结，就要重新考量了。毕竟一个人的心情和身体状况是直接挂钩的。“不过你放心吧，除非被人杀害，不然我可以保证他不会突然就死了。”
被叶琦凝这个说法逗笑，裴锦之眼中漫上了笑意。“那个守城将军呢？”
叶琦凝想到此人，有些担忧问道。皇上病急乱投医，竟想叫马将军离开京城。却不料，这也是裴锦之计划中的一环。“他越是慌乱出错，对我们越是有利。”
说到此，裴锦之顿了顿，似乎唾液是有些无奈。“可我只是稍加引导，他便做出这般决定。实在是……愚蠢。”
叶琦凝也是真的好奇了。“大夏能屹立这么多年而不倒，实在是个奇迹。”
当今生生还是马背打天下，叶琦凝不由好奇他是怎么赢的。至少看这个蠢法，叶琦凝很难写想到会有人在用兵遣将方面输给他。“他早年不是这样的。”
裴锦之略略回忆。“他曾经也是贤明过一阵子，如今不知是年岁大了还是如何，越发荒唐了。”
这样啊。叶琦凝实在是想不出他贤明时候的样子，索性作罢。“唐牧去永州的话，会带太子回来吗？”
叶琦凝倒是有些好奇了。太子是在沐清炎手上，而沐清炎此刻听裴锦之调遣。难不成，裴锦之是想叫唐牧立功，顺理成章再次成为重臣掌握军权？会这般顺利吗？叶琦凝不是很确定。裴锦之则是轻笑一声。“太子还不是死的时候，会回来的。”
只不过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回来，就是他说了算了。正如裴锦之所料，朝廷无人可用，不过几日，便出了调令，命唐牧为钦差，前往永州调查太子失踪一事。太子失踪事关国事，皇上的意思本是把消息压下来，不叫百姓知晓，然而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皇上为此大发雷霆，却始终找不到始作俑者。他甚至怀疑过裴锦之，但他那黑市已经被他一把火烧了，什么情报阁也不复存在，哪里能有这般能耐。只能归结于是永州那边闹得太大，被百姓发现了蹊跷，随后传回了京城。然而，唐牧出发前，皇上又发了一道圣旨。令叶琦凝随军，前往永州。叶琦凝自然是无法拒绝圣旨，裴锦之的脸色却是阴沉得很。“他倒是好算计。”
一方面，治好了裴锦之和太子，叶琦凝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名医，随军而行，若是太子那边出了什么差错，她跟着也能给太子疗伤，理所应当。而另一方面才是皇上的主要目的。“若只是需要军医，为何不叫张意前去？”
他冷笑一声。叶琦凝也知道裴锦之生气的缘由，叹一口气后宽慰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我给你留的解毒丸记得每日都要吃，若是我不在的时候遇上了德仁，能避则避。”
这就是叶琦凝放心不下的原因。德仁的存在始终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叶琦凝心中，如何也不能放心。3皇上为何叫叶琦凝随军，倒是也简单。无非是想利用她来牵制裴锦之，万一裴锦之和唐牧还有联系，也能以此来牵制唐牧，不叫他对太子生出什么歪心思。这皇上，说是荒唐，却有时候当真精明。叶琦凝此时没有顶着王妃头衔，不过是一个医女，自然是没办法抗旨。只能认了。不过因着叶琦凝随军，裴锦之倒是能大大方方地送行了。不然按照他和唐牧的关系，实在是难以见面。送行时大军在前，裴锦之不好和唐牧说些什么，只能状似陌生地嘱咐。“有劳唐将军照看了。”
唐牧也表现出对裴锦之的复杂心绪，一副欲言又止，压抑着神情，最终只说了声‘是’。裴锦之和叶琦凝依依不舍告别，亲自来送大军的皇上见了，意有所指。“锦儿对凝霜姑娘当真上心。”
对他的试探，裴锦之早就习惯，面不改色道：“凝霜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本该上心。”
于此，皇上并没有多言了。他看向唐牧，这个人在他的印象里已经淡了，只知道是曾经跟在裴锦之身边的一个小副将。“唐将军，务必要将太子救回来。”
“臣遵旨。”
唐牧领命而去。因事态紧急，给叶琦凝准备的马车并不算华丽，但也算舒适。叶琦凝坐在马车，看着裴锦之的神鹰越来越小，这才放下了车帘，仔细思考此行将会面对的困难。正思考的时候，车外响起了小声的呼喊。“主子，主子。”
叶琦凝一顿，掀开车帘一角。跟在她车边的是个小将，衣服似乎不太合身。这人抬眼，看清这人面容的时候，叶琦凝忍不住瞠目。“十七？！”
这可不就是十七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见叶琦凝认出，十七略微放松了一些。她穿着这衣服有些别扭，但还是强忍着，和叶琦凝搭话。“姓梁的说，偷偷跟着会被发现，于是叫我打扮一番跟在主子身边。”
叶琦凝的视线往前看去。唐牧身体不好，自然也坐着马车，他的马车身侧，跟着的是骑着高马的少年。梁顺吊着高马尾，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似乎是察觉到视线，他回头看了一眼，和十七对上视线后，露出一口小白牙，笑了起来。十七这边倒是没什么好脸色，磨了磨牙。“你瞧他那副样子，真是小人得志。”
叶琦凝一顿，随后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个人还怎是……对彼此的认知十分不统一。倒也是一对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