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便是来攻打大夏。”

三皇子楚齐，若是真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像鬣狗一般。杀气重，心思深沉，逮住敌人便是凶狠的撕咬。裴锦之不动声色。“既然如此，他为何将你送来？”

文瑶顿了顿，随后神色不明。“倒不是他将我送来，是我主动要来的。”

这就奇了。但文瑶却不肯继续说。“但这是我个人的事情，王爷尽管放心，此事无关国事。”

“所以呢？”

裴锦之问道。“你想叫我做什么。”

文瑶深吸一口气，对着裴锦之恭敬一拜。“文瑶从前，与将军敌对，实在是立场不同，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不求将军原谅，只求将军看在我一心为国的份上，体谅分毫。”

她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请将军出兵，攻打大楚。”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寂静。文瑶身为曾经的谋士，对于大楚的布防自然是一清二楚，有她相助，攻下大楚只是时间的问题。裴锦之也深知这个道理，却没有被文瑶的三言两语迷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文瑶的眼中突有恨意，这是叶琦凝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这样明显的情绪。“皇帝之位，决不能是那个人坐。”

原来也是有仇怨。裴锦之道：“公主之意我明白了，只是，本王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双腿已废，怕是不能为公主分忧。”

他的双腿为何会废掉，甚至当时的文瑶都在现场看着。文瑶却不觉得这是大事。“以将军的谋略，双腿已废这个借口，怕是只能骗骗那些无知的人。”

无知的人，自然指的是高座那位。文瑶也没有继续相逼，只道：“将军尽可思考，若是不应，大楚不日也会攻打过来，与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另外，若是将军需要，我这里还有一份情报。”

她顿了顿，窥着裴锦之的神色。“大夏之中，早有人与楚齐做了交易。”

裴锦之的神情这才一动。文瑶却话尽于此，起身告辞。她走后叶琦凝才开口。“你觉得她所言是真是假？”

“不清楚。”

裴锦之沉吟道：“她若是想叫我帮忙，总该抛出些诱饵来，只是这诱饵的真假就不确定了。”

“黑市查不到吗？”

叶琦凝不由问道。裴锦之却是摇了摇头又摇摇头。“不论是大夏还是大楚，我都叫人随时留意着，确实是有些蹊跷，我心中有些猜测，但这些人狡猾得很，我始终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

这样看来，文瑶所说还是有那么几分真实性。“按照你先前说得，她也算是大厨的忠臣良将，此番她的行为无异于叛国。”

能做出这种决定，定然是有深仇大恨。若是不知道这恨意，他们很难相信。关于这件事，裴锦之却是已经查了出来。毕竟此事在大楚不算什么太大的秘密。“文瑶原本辅佐的是太子，宫变后，太子不知所踪，文瑶被囚禁，之后不知他打了什么主意，竟想将文瑶嫁过来，但，文瑶没有个明确的身份，所以……”他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荒谬。“楚齐将文瑶的父亲杀了，将她的母亲接进了宫里，文瑶便成了名正言顺的公主。”

叶琦凝的双目不由自主瞪大。难怪，文瑶会对楚齐恨意滔天，也不愿提及叛国的原因。这对文瑶来说，实在是太过屈辱。“他将文瑶送来，是不是也打着叫你折磨她的心思？”

毕竟旁人不知，裴锦之却是最清楚不过，当年大夏将士死伤无数，少不了文瑶的手笔。裴锦之默认了这个说法。“只是文瑶比他想的要冷静许多，而且我的失忆也不在他的预料。”

大楚那边的情况，其实很好猜测。疑惑的是，当今圣上为何会同意。裴锦之冷笑了一声。“他那个脑子，说不定以为，这是大楚示好的表现。”

献上公主，以求两国和好。皇上想来刚愎自用，想来也不会过多深究其中道理。裴锦之深吸一口气。“这是最好的猜测，但坏的猜测是，文瑶和楚齐所做的一切都是演给我们看的，他们要做的是里应外合，彻底将大夏击倒。”

如今圣上的颓势，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发现。文瑶很有可能深入探寻，找到大夏的弱点，然后和楚齐合作。叶琦凝觉得有些不可能。“文瑶会编造这种理由吗？”

这种屈辱，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裴锦之却是点头。“她心思深沉，极能忍耐，若是这个方法真的能让大夏沉没，她也是真的做得出来。”

叶琦凝也沉默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验证她说的是真是假。索性，裴锦之早就留了人在大楚，只需几日，便能传回消息。皇上这边却是等不及了。他在宫中设宴，美名曰家宴，却是将裴锦之和文瑶一同请了过去。什么心思，自然是不用旁人说了。文瑶挂着得体的微笑。“既然是家宴，文瑶到此，似乎不合礼数。”

皇上叫她安心坐下。“早晚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文瑶倒也落落大方，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