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京城竟那么遥远。她甚至生出了一股冲动，现在就抛下一切，回到京城，确认她所在意之人的安危。但也只能是想想。一来，这里还有不知道多少的无辜少女，她若是走了，这些女孩便彻底没救了。二来，裴锦之那边情况不明，贸然行动，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再等等吧。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些。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她的思绪一飘。大不了，等到再次找到裴锦之的时候，他又是缺胳膊少腿的。但是没关系，她再给拼上不就好了。就这般强行安慰自己，她这才没推门而出。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还是昨日那殷婶来开门。脚镣早就已经被她做好了伪装，一眼看过去，她还是被绑着的，没有丝毫变化。叶绮凝神情冷漠地坐在床上，胳膊上，脖子上，露出的肌肤都布满青紫。当然是她自己伪装的。毕竟在旁人眼里，她被折磨了半夜，怎么也不能是毫无伤痕的模样。果然，殷婶见了她这狼狈模样，并没有觉得奇怪。甚至还心情颇好。“看来少爷是真的喜欢你，我还没见他对谁这么温柔的。”

叶绮凝嘴角抽了抽，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伪装技术。都已经这么狼狈了。这叫，温柔？她的眼神里带了质疑。殷婶笑了笑。“别不信呀，往日里的，第二日都进气多出气少了，你还能好端端坐在这儿，已经是少爷留情了。”

……畜生。叶绮凝脑中只有这两个字。殷婶浸了毛巾，要帮她擦脸。靠近的时候，叶绮凝盯着她，冷不丁地开口。“你也是女子，为何要帮他作恶？”

殷婶的神情向来不变，唯有现在，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明情绪。然而，没等叶绮凝琢磨出那抹情绪是什么，她的脸上就像是带了面具一样，又恢复成了平静无波的温柔样子。“傻孩子，正因为我是女子，才是我来照料你啊。”

她笑了笑，慈爱地看着叶绮凝。“我自然也是心疼你们的，所以我不是叫你乖乖听话吗？多听话些，少吃些苦。”

叶绮凝想起她前日所说。原来是这个意思。她扯了扯嘴角。“助纣为虐。”

殷婶却不以为意，仍旧想帮她擦赶紧。叶绮凝‘啪’地一声将她的手拍开。“别碰我！假惺惺的，恶心！”

殷婶的手迅速漫上了红肿。叶绮凝的手劲当真不小，思量着他们的恶行，这一下也是没留余力。殷婶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叶绮凝还以为她要生气，却不想，殷婶突然笑了起来。“女孩子家的，力气大点才好，力气大，身体就好，身体好，也就好生养了。”

随后，她将毛巾放在了一边。“好孩子，你自己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