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白愿意相信沈曦。沈曦也愿意相信他，在他面前适当展露自己的目的。只是她心底有层防线，谁也越不过去。“那你怎么想？”

“要看吗？”

云慕白沉默片刻，征求沈曦的意见。他并没打算去问家里人意见。这事牵扯到仪贵妃，一步走错就会让云家满门皆灭。他自幼便被选为太子的伴读，对宫中的事要比家里人敏感许多。沈曦摇了摇头，“我想把它交给父皇。”

“待明日我回宫那一刻，除我之外，谁都不曾见过这个。”

云慕白一愣，沉吟片刻，“十一，你有没有想过交给太子？”

“没有。”

沈曦也没隐瞒。“那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云慕白惊讶于沈曦的痛快决绝。“父皇疑心很重，这事太子哥哥不能沾染半点，否则本来是仪贵妃的错误，若太子哥哥沾上了，以父皇的性子，那个坏人就是太子哥哥了。”

“明早我回宫后先去给父皇请安，告诉他这事。”

“这样父皇会以为我一心为他，不会怀疑任何人。”

沈曦之所以选择这么做，是因为她足够了解明帝。跟她那个父皇相处起来特别累，脑子里至少要绕三四个弯才能去做事。云慕白皱眉看着沈曦没有说话。沈曦默默的等他的答案。沉默许久，云慕白轻叹一声，抬手拍了拍沈曦的脑袋，“十一，你才六岁。”

这样活着真的太累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直是他心里那个纯粹的小姑娘。但他知道这不可能，在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有一步走错，便是满盘皆输，死无葬身之地。这几次的事沈曦都能巧妙化解，因祸得福，他早就该猜到的。“慕白哥哥，你不要担心我，也不要对我失望。”

“无论我对别人如何，可在慕白哥哥这，我都是慕白哥哥心里那个十一。”

“我希望慕白哥哥好，也希望太子哥哥好，我会帮他的。”

沈曦扯了扯云慕白的衣角，眉眼弯起。也就是这一刻，她突然做了决定。她要帮太子。“好。”

“只是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要总一个人扛着。”

“你还小，不该受这份苦的。”

若生在普通人家，虽然没有皇家的富贵荣华，却能无忧无虑的长大。这么点孩子思虑便这么重。他很担心她以后的日子。“你们把我当聋子了，谈事情也不知道去外面谈？”

“我是受伤了，可我还没死！”

屋内突然传来冷锋不屑的声音。沈曦立刻捂住了嘴巴，一副惊恐的模样。云慕白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须臾，沈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慕白哥哥，这么大的计划都被你师傅听到了，不然我们把他咔嚓了吧。”

云慕白：“……”冷锋：“……”“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冷锋被沈曦这么个小娃娃气的快要吐血了。沈曦跑到了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瞧，“冷伯伯我把你气死啦。”

“你你你……”冷锋气到语无伦次。沈曦故意学他，“我我我，我怎么啦，冷伯伯您还是个结巴啊。”

冷锋猛地吐出口血来。“师傅。”

云慕白脸色一变。沈曦也吓了一跳，躲在了门口不敢再进去，只是一直探头探脑的往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