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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班大师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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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

  班大师回头看见门口的陈默,笑道:“不歇息一会儿?”

  说实话,这一路下来,陈默也有些许疲惫了。

  “本来打算睡一觉再来的,但想了想还是将礼物送到再歇息吧。”

  班大师其实也惦记着陈默所说的礼物,一双小眼睛在陈默身上扫了一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可藏匿礼物的。

  班大师的想法几乎些在脸上,陈默如何看不出来的。

  “我所说的礼物,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一种特殊的文字符号。”

陈默本来想找班大师要纸的,可想到这个年代还没有纸,因此作罢。

  陈默在班大师的房间找了一些颜料,用手沾了一些,随便找了一块木板写下了一些班大师从未见过的特殊符号。

  班大师自认见识广博,不仅认得七国的文字,甚至许多少数部落的文字,他也知道。可这等文字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班大师看了半晌,皱眉道:“陈小子,你写的什么?”

  陈默道:“这是我梦到的一些文字。”

略作停顿,指着木板上的文字解释道:“这是零,正是一,这是二,这是三,这是四,这是五,这是六,这是七,这是八,这是九,这是相加,这是相减,这是相乘。这是相除。”

  陈默所写的这些东西正是阿拉伯数字以及加减乘除。

  换做墨家机关城中的任何一个人听到陈默的这一番话,都会一头雾水,可班大师何许人也,当时机关术造诣最高的两个人之一,若论武功,或许比不上几个人,可若论运算能力,可没有几個人比得上他。

  无论墨家的非攻机关术,还是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须有一个聪明的脑子。这些人的运算推演能力,简直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可以说放在现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数学家了,虽然因为出的时代原因,在某些方面自然比不上科学家。但也因为出于的时代,某些方面却比许多数学家更胜一筹。因为机关术可不只事数学逻辑,还有各种物理方面的运用。

  班大师先是一怔,紧接着露出狂喜之色。

  随着对非攻机关术的精进,有个问题一直令班大师非常头疼,这个问题就是:许多时候想要打造一个机关术,这中间需要诸多的运转与推延,但以七国任何一国的文字推延运转也都太慢,而且实在不直观。

  班大师近些年来一直想法子结局这一方面的难以,却始终找不到法子。就在陈默进来之前,班大师还在思考这一方面的问题,如今了解陈默所写的这个符号意思,顿时心领神会,简直大喜过望。

  班大师用机关手在木板上写下19,道:‘这是不是十九?’

  陈默只是从零写到九,班大师却举一反三,明白陈墨所写下阿拉伯数字的意思。

  陈默不由想到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古人未必比现代人笨,他们只是见识没有你广罢了,如果一个人穿越到古代,将古人当做笨蛋,这个人绝对会死得很惨。”

  陈默以前就感觉非常有道理,如今更感觉有道理。

  他本来想先列一些基础的,然后再逐渐延伸,谁知道班大师竟如此聪明,许多问题根本不必将了。

  班大师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用机关手一次又一次写下一行行阿拉伯数字,任谁也看得出他已完全沉迷进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班大师这才平复了心情。

  班大师感叹道:“先前巨子告诉我,有你的加入,祖师爷所希望人人平等相爱的世界或许可能出现,老头子本来一百个不相信,但现在却有些相信了,你送给我的这个礼物,我非常满意,这实在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班大师看陈默的时候,再也没有先前的审视,流露出了和六指黑侠一般的热忱之色,很显然想要从陈默嘴里扣出更多拥有的东西。

  班大师带陈默参观他的房间,他拿出一些厚厚的竹简,递给陈默,道:‘这是祖师爷所撰写的墨经,也正是我们非攻机关术的源起之一,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用更能让人明白的文字将墨经呈现出来,只可惜始终找不到法子,陈小子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

  陈默打开竹简只稍微扫过一遍,就合起来。

  班大师有些诧异道:‘可有什么问题?’

  陈默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班大师,我认得的字不多。”

  班大师这才恍然大悟。

  陈默脸在发烫,这番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感觉惭愧。本来他自认虽然不算是学者之类的人物,可也绝不是文盲。如今倒是好了,现在变成文盲了。

  一路上陈默就想到这一点,曾要六指黑侠传授一些文字,可是习惯已经养成了,虽然学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还是一知半解,仍旧是个文盲。

  最令他无语的是,他只是学一国文字,若想要成为文化人,必须懂七国文字。这给人感觉要必须学七门外语一样。

  这个时候的班大师对陈默已经非常满意了,十分热情道:“孩子,没事,我会教你的。”

  陈默大感头疼,连忙转移话题道:“班大师,祖师爷他老人家的墨经自然是很厉害的学问,一般人想看懂实在有些难,但小子看来,除开祖师爷的学问高深以外,还有一个问题是其他人难以看懂墨经的原因。”

  “什么问题?”

  陈默再度打开竹简,道:“这上面写满了字,可想来应该也是一句一句话,可一般人哪里懂得什么地方断句呢?看懂自然更加困难了。”

  班大师早就想到这个问题,道:“不错,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

以前班大师绝不会说这种话,纵然陈默提出来了,也会让陈默一边玩去,但现在班大师对陈默有了期待。

  陈默不假思索道:“很简单,只需要添加一些符号就可以了。”

随即陈默写下了一些标点符号,然后向班大师解释。

  班大师眼睛发光,看陈默的眼神更加和善了。

  此时班大师的样子若是让机关城内的其他人看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班大师可从来没有对谁那么客气过。

  陈默不由有些得意,同时也明白自己送上的这一份礼物已取得班大师的信任,接下来自己在机关城所做的事情会少很多阻碍。

  前世的时候,陈默曾听一个教授说过:中国古代的科学没有一直发展下去,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找到一种符号数字来承载科学,毕竟用汉语来计算或者书写,一方面耗费时间,另一方面不太直观,许多都不好表达。

  陈默也不清楚那个教授说的对不对,但他看过墨经却知道,先秦时候的墨家在科学方面的研究水平十分厉害,一点也不逊色于西方,只是后来渐渐没落了。

  陈默要做的,便是将这些可以更容易承载推演计算的文字告诉给班大师等人,利用他们的聪明才智,推动科学的进一步发展。

  从一开始,陈默给自己的定位就是引导者提醒者,仅此而已。

  陈默自认为微不足道的行为,却开启了墨家崭新的篇章。整个世界自此发生巨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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