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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知,原来它还能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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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庄琼病了,从用‘庄复’的身份和宋蔚玉告别之后就病了,整个人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绿萝着急的不行,寸步不离的陪在她主子的身边,不断的给她换额头上的降温布,饶是如此,高温却一直没能退下。期间,熊沙白来看过她,只是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走时总会用手探探她额头上的温度,最后都会一言不发的出去。这事惊动了宫里面的御医,平西王的夫人重病,皇上自然是要给这个面子,谴去了两个太医,暂住在王府,待夫人的身体好转之后,方可返回。宫廷御医,果然是不一样,重新诊治了一遍,换了药,不过两天的功夫,傅庄琼的高烧已有了退下去的迹象,意识也逐渐的清明,终于,在她醒来又昏迷,昏迷又醒,将近半个月之后,彻底的清醒过来。绿萝正坐在床前,看到自家主子终于清醒,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夫人,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睡了半个月,傅庄琼虽然已清醒,但是整张小脸仍是苍白的可怕,嘴唇更是丝毫无血色,虚弱至极,她更感觉到浑身无力,似乎每动一下都要牵动浑身的经脉,但到底还是挣扎着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只听绿萝又道:“夫人,你昏迷的这半个月里,出大事了,我们先前居住的春熙庵没了……”说完之后,她又哭了起来,而傅庄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放在被子里的双拳紧握着,神情悲切的直直盯着某一处,缓缓的问道:“这起案件怎么判的?”

绿萝突然就不哭了,愣愣的看了她家夫人一会道:“只,只说是盗匪潜入了春熙庵,后来被发现,盗匪起了杀心,放了一把火,把整个春熙庵都给烧了,一个活口都未留,就连住持也……”绿萝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好在,那个盗匪已经被捉拿归案,斩首示众,这也算是为我们的春熙庵报仇了。”

傅庄琼闭上眼睛,秀眉紧紧的皱起,她之所以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实际上因为春熙庵这场残酷的杀戮,她看的一清二楚。半个月以前,她因要答应熊沙白的交易,继而‘庄复’这个身份退出香魁大赛,当她把这个决定告诉宋蔚玉之后,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惋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叮嘱她早点回来。她回到含香坊,想着把元明和元澈两个人安排一下,之前,她利用空闲时间把香坊需要补上的香全部写在清单上,让他们二人去购置采买。可就在这时,春熙庵的一个小尼姑突然进香坊买香,这个小尼姑傅庄琼是有些印象的。本来,就算身为尼姑,可毕竟是小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指名道姓要买一款净化空气的熏香,明曰寒冰香。别说,傅庄琼是二十一世纪的高级调香师,这款可净化空气的寒冰香,她还真的就没有听说过。当即就说道,他们含香坊未卖此香,让她到别的香坊去寻。没想到那个小尼姑居然还锲而不舍的从随身的一个灰色的布袋里,拿出了制香器具及许多制香的香料道:“能否麻烦坊主帮我制成此香,含香坊未卖此香,想必其他香坊也定然不会卖,而我真的有急用。”

其实,春熙庵里因为位于京师的最南边,且处于高位,异常干燥,而旁边的大小铺子,排的废水或赃物都会途径春熙庵,如此一来,整个春熙庵一到干燥的天气就会异常的闷臭。所以,这个小尼姑现在来买净化空气的香倒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但她亦是有些犹豫:“我从未制过此香,只怕是浪费了这些香料,要不你换别家?”

小尼姑倒是不介意,坦然一笑:“没关系的,请坊主尽力一试,届时,不管成不成,请天黑之前一定要送回春熙庵,我需去采买别的物件,先行告辞了。”

就这样,在她还没有答应帮忙炼制寒冰香时,那个小尼姑已经一溜烟的跑了,把那一方灰色的布袋扔在了她面前。按理说,制成一款香,火候和量剂,甚至香料的使用前后顺序都非常的重要,这寒冰香她听都未听过,若说制成此香,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可是,当她打开包裹的时候,里面赫然出现一张如何炼制寒冰香的纸条,并且记载的非常详细。于是,傅庄琼就开始按照上面的制作方法开始尝试,终于在日落之前,将香炼制成功,由于她还要赶回王府换装,便随便打发了一个去春熙庵上香的香客把冰雪香送过去。给了些银子,这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可是,就在她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冰雪香需用蓝色的火苗点燃方可发挥其清香的效果,如若用平常的明火点燃,则会产生有毒害的气体……傅庄琼心一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折返往春熙庵跑去。可到底还是晚了,等她赶到的时候,正看见整个春熙庵的尼姑倒在院子里,房间里,全部嘴唇发黑,口吐白沫。那一刻,她完全慌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底一点一点的蔓延,直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在那些倒在地上的尼姑里,发现了那个她打发来送冰雪香的香客,他同样惨死在其中。之后,她不知道是怎样回到的将军府,总之,春熙庵里的尼姑惨死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说是有盗匪因偷盗不成,放火烧了尼姑庵。可是她却真真切切的瞧见,那些人倒地死后,突然冲进来一群黑衣人,拿着手中银光闪闪的大刀往那些已经死去的尸体一阵乱刺,似乎是在找些什么,手段何其残忍。最后才来了那个盗匪,盗匪直接被吓的屁股尿流,打翻了照明用的灯笼,春熙庵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虽然杀死那些人的凶手不是她,但是到底是因她而死,如果不是她炼制的寒冰香,或许他们有能力逃脱,有反抗的能力。傅庄琼拖着病体站在亭子里,看着池水中的荷花竞相绽放着,夏日的晚风吹起她薄薄的裙摆,她感到了透体的寒冷。就在这时,肩膀上一热,一件披风已经落在了她的肩上。傅庄琼回头一看,正对上了一双眸光深深,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她张了张嘴,却最终一句话都未说出。熊沙白陪着她站了一会,终是道:“你没忘记我们之间的交易吧,后天是花魁选拔最后三甲的角逐赛,四天后,便是香魁的真正比赛日。”

傅庄琼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淡淡的目光继续游移在眼前大片大片碧绿的荷叶上道:“以前我一直以为香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物种,它可以让人心旷神怡,亦可以让人变的美丽自信,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可是,我不知道,原来它还能害人!”

熊沙白看了她一眼,疑惑的道:“你不是应该早已得知此事,在古阳城的降魔香,秋云庵及冬日庵的迷幻香。”

是啊,如果不是熊沙白的提醒,她还真的是想不起来这事了,她并不能理解这些香可以害人,当自己炼制成的一款香把人害死的时候,她似乎才突然的清醒,心中有一个决定暗暗的滋生。她转过头问道:“如果我们的交易,我现在反悔了,你会怎么样?”

熊沙白只是眸光微敛的盯着她,并未说话。傅庄琼笑了一下,便继续扭过头看着荷塘里的荷花道:“虽然我们各取所需,但至少让我知道这香魁大赛的一些规则和秘密。”

两天后,万香楼花魁大赛的前三甲最后的角逐赛,由于赛事难得,热闹程度和精彩程度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绿萝见傅庄琼好了些,就吵着闹着要来看,千万不能错过这么精彩的时刻,届时,春熙庵的案子已经过去半月有余。皇上提出厚葬,各自安置好,这事便也就不了了之,毕竟杀人凶手也已经伏法,再追查下去,已然没有任何的意义,不管因为春熙庵的事有多么的让百姓震惊,但在万香楼举行的花魁选拔赛这么热闹的氛围中,这件事也早已被抛之脑后。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傅庄琼倒也是不想错过,便跟着来了。熊沙白给他们安排好座位之后便离开了,坐的位置依旧是二楼的雅阁,俯瞰往下,可以看到一楼的全貌,而就在这时,她才发现,坐在二楼上的人全部都是非富即贵,每个雅阁中间都隔了一道珠帘。下方的一楼是比赛的舞台,而围绕着舞台的上方,建了一整圈的雅阁。此时,比赛还未开始,入耳之处,到处都是嘈杂声,大多都在讨论着,今年的花魁会被哪家小姐有幸躲得。而绿萝也显的很兴奋,把这些天打听来的结果,一股脑的全部都说给傅庄琼听。大概意思就是,经过多天的多方考量,最终选定五人官家小姐进行最后三甲的竞争,还打听到,这五人分别是宰相之女古斐雯,兵部尚书之女杨菱儿,太守之女,傅庄心和傅庄雪,都督之女柳妙妙。呵,傅庄心和傅庄雪这两姐妹居然双双入选,如此精明能干,以前她还倒是真的小瞧了她们。这时,绿萝突然附在她的耳边,神秘兮兮的道:“夫人,你知道这古斐雯是谁吗?”

古斐雯?可不就是那宰相之女,听的绿萝说的这般神秘,不禁好奇了些:“难道她还有什么更特殊的身份?”

绿萝叹了一口气道:“夫人,看来你还真的失忆了,连古斐雯是谁都不记得了,这古小姐不但是宰相之女,而且还是和夫人你一起进宫,成为先帝的妃子,后来被贬至尼姑庵的另一个太妃。”

这么一说,傅庄琼突然想起来了,早前,秋云庵和冬日庵被灭,而里面清修的两位太妃也难逃幸免。而她之所以能够躲避灾难,则是因为嫁给了熊沙白,但她似乎忘了一件事,除了她,四大太妃中还有一个太妃,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古斐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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