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暖暖拜托姜满银在家陪着弟弟，自己去了衙门。不多久，张月娥也被传唤了去，问询了昨日的事情发生的情形。张成为了让自己少担点责，不顾姐弟情分，供出了张月娥，而张月娥一口否认。县丞朱旺眉头紧锁，声音也是不怒自威：“张氏，你果真不知此事？”

“当真，民女可不敢撒谎，请大人明查。”

朱旺又看向张成：“张成，你说是张氏指使你干的，可有第三方证人证明？”

这哪儿有啊，他们怕被人知道，都是秘密进行的。张成道：“我对天发誓，确实是姐姐让我干的，她说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张月娥松了口气，这不就是没证人了，好弟弟啊，姐姐都是为了谁呀，结果，你出卖我。朱旺又问夏暖暖：“张氏是你什么人？”

“是我大嫂。”

“你俩关系如何？平日里可有什么仇怨？”

夏暖暖答道：“我们没有仇怨。”

“那你可相信张成说的话，是张氏指使他抓走你弟弟的？”

夏暖暖停了几秒，违心地回答道：“这事儿应该跟大嫂没关系，是张成狗急跳墙，乱咬人。”

她保下大嫂，希望大嫂能痛定思痛，真心悔过。张月娥本来揪着的心放了下来，肯定是夏暖暖也没证人证明，没法子才这样说的，白白让她担心。朱旺眉头依然紧锁，这就不好办了，昨日来报官的女子明明白白说自己是知府大人的千金，交待要好好惩制犯人和幕后帮凶。可受害方并不想供出帮凶，他也没法子惩办啊，可是，若是不办，到时候，知府大人问起此事，又该如何交代。不如这样，眼下这两个犯人罪证确凿，对他们进行严惩，到时候也好说。张成二人被各打了五十大板，下了大狱，等下月初流放三千里。若说劳役只是就近挖矿修渠，那流放三千里，则是要被放逐到极其偏远之地做苦力，劳作至死，比劳役的处罚重得多。案子就这么结了，夏暖暖临走时，朱旺道：“这们姑娘请留步。”

夏暖暖停住脚步：“朱大人，您找民女还有事儿？”

只听朱旺压低声音道：“昨日有人交待过要严惩的，姑娘既然不想牵扯其他人，这样的结果可还满意？”

夏暖暖一头雾水，有人交待过？是谁啊？她上面没人，她昨天只是吓唬那两个人的。她微笑着回道：“谢谢朱大人，朱大人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民心所向，朱大夫以后定会仕途顺利，步步高升的。”

这算是给朱大人戴了一顶高帽子。朱旺顿了一下，笑道：“为民办事儿是本官的职责，姑娘就莫谢了，只是……”声音又低了几分：“这个帮凶，姑娘难道就不怕……”夏暖暖一笑：“谢朱大人关心，民女心里有算。”

然后，对着朱大人行了礼：“朱大人，案子已结，民女也该走了。”

朱旺点头：“好，好。”

待夏暖暖走后，身边的衙差问道：“大人，这姑娘上面到底有啥人？”

看朱旺不吱声，衙差小心翼翼道：“小的多嘴，小的看那姑娘虽看着不像那些市井中的普通姑娘，却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种在市井之间开吃食铺子的，心思过于活络，大人这……”朱旺一摆手，“心思活络好啊，昨日来报官的女子可是知府大人的千金，能劳烦知府千金亲自来报官，还交待要严惩，这姑娘肯定不简单，犯人严惩了，她也很满意，难不成她还会为难于我？”

衙差赶紧道：“是小的多嘴了。”

朱旺若有所思道：“只是她那个大嫂，未必真的跟这事儿没关系，但当事人不想再追究，也只好作罢，她们都好自为之吧。”

夏暖暖走出衙门，看到张月娥在前面等着她，以为她要说些感谢的话。她还没走近，张月娥就冲了过来：“夏暖暖，你不是也没证据？空口无凭，一天尽胡说八道。”

“还有，你跟朱大夫说了些什么？我弟弟的惩处这么重，是不是也是你捣的鬼？”

夏暖暖摇摇头，蠢人的嘴巴总是比脑子快，她要不是看在姜家其他人的面子上，怎么会在朱大夫面前闭口不提张月娥的事儿。“猪是怎么死的？”

夏暖暖不由冒出一句。突然这么一句，张月娥一顿，随即道：“怎么死的关我屁事儿，夏暖暖，你想害死我弟弟，太恶毒了！”

夏暖暖根本不想理她，她赖得跟这么蠢的人浪费口舌解释。看了她一眼，夏暖暖欲从她身边经过，没想到，张月娥突然伸手，这是想挠她的脸。夏暖暖眼疾手快，一闪身，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她没省着劲儿，真想一巴掌把她打清醒了。张月娥完全没料到，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夏暖暖：“姓夏的，你敢动手打我！”

“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如果不是昨晚爹让我对你网开一面，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儿跟我叫嚣？你已经跟你弟弟一样坐大牢了。”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你弟弟惩制得这么重，还不是因为你，你逃脱了罪责，才加罚了你弟弟，害你弟弟的人是你。”

“你指使他去做坏事，然后再把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流放三千里，恐怕这辈子你都见不到你弟弟了。”

张月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发白，指着夏暖暖：“你，你别再胡说八道了，你不报官，我弟弟会进大牢？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