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低头看着盒子轻笑，将她松开，双手接过盒子：“我现在把它打开，可以吗？”

他想要知道，她给他准备的是什么新年礼物。“可以。”

陆长风将盒子打开，里面是荷包，摆放成三排，他数了一下一共十二个，最上面还有一个淡粉色的荷包，一看就是姑娘家的。荷包胀鼓鼓的，不知道她在里面给他装了多少压岁钱。他看着一个个崭新的荷包，心满意足：“这是我收到最好的新年礼物，荷包都鼓起来了，林老板给的压岁钱是最多的。”

“这些荷包都是我自己绣的，陆长风三个字有点多，我就只绣了长风二字，有些是绣在里面的，有些绣在外面，不过并没有太明显，每个荷包上都有你的名字。”

林素素伸手将他系在腰间上的荷包取下来：“这荷包都已经多久了，和你这身衣裳配饰格格不入，你戴着它，有没有人笑话过你？”

陆长风将盒子打开，她挑了一个荷包帮他系好。他低着头看她，眉间很快就让温柔和绵绵情意侵染，他勾勾唇，嗓音温温和和却透着骄傲：“没有人敢笑话我。”

“这荷包还是挺好看的。”

林素素准备把荷包扔了，陆长风拦住她：“别扔，给我。”

“你还要把它留着吗？”

她静静望着他：“我给你准备了十二个荷包，你可以用很久，要是不够，以后我再给你买就好。”

陆长风将旧荷包揣入兜里：“你给我买东西，我不嫌多，这个荷包也不一样。”

林素素突然发现，两人谈恋爱中，他更依赖她。“真的没有人嘲笑过你？”

她好奇，不敢相信。就算是没有人嘲笑过，肯定有人打趣过他吧，就沈君郑逸都没有打趣过他？“劝说过。”

“谁呀？”

林素素眨眨眼，又开始了她的八卦。“皇上。”

陆长风拉着她到火炉边坐下。她饶有兴致，听见是皇上更加好奇了：“皇上怎么劝说你的？”

陆长风回忆当初他回京的时候，皇上看见他腰间的荷包，立刻就吩咐人给他送上新的荷包他没要。“朕给你这些荷包的款式不喜欢还是别的？你就不能把你身上的旧荷包换下来？你说说你都戴了多少年了。”

“你就算不顾及朕的眼睛，你也要想想你现在的身份，你走出去也不怕别人笑你堂堂一将军成天系着个破破烂烂的旧荷包。”

陆长风面色坦然：“我不怕。”

“皇上，我想想我现在的身份，他们就算是想要笑话我，也不敢在我面前说，既然不在我面前说，我也没听见流言风语，那就是没有人笑话我。”

他手摸着荷包，蹙眉神色不解：“皇上，这荷包不是还挺好的吗？也挺好看的，比你要赏赐给我的都要好看。”

“他们觉得不好看，那是他们没有眼光。”

看着皇帝脸黑了下去，他补充：“皇上你不包括在内。”

皇帝并没因为这一句话脸色好转，反而八卦起他荷包的来源，到最后也没套到话，他态度坚决，皇帝说了好几次后估计也不厌其烦，久而久之也就不再过问。只是他每次去见皇上的时候，皇上看着他的荷包都是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表情，后面让他不许戴着荷包去见他，否则别人都以为他苛待自己，荷包都不知道给他换个新的。林素素在脑海里幻想皇上一言难尽的嫌弃，又欲言又止的表情笑弯了腰：“你别说，皇上是真宠爱你，换别的臣子皇上让他换荷包，肯定二话不说就换了，还叩谢皇恩。”

“恃宠而骄。”

她总结出四个字。这话四皇子也和他说过。恃宠而骄，仗着皇上的宠爱目中无人。他当时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他们两个彼此彼此而已，他四皇子不也是仗着皇上的宠爱肆无忌惮吗？在这皇城里，谁不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不过他也很清楚，皇帝的心思难以揣测，最重要的还是得强大自己，让你自己变得有能力，成为皇上左膀右臂，让皇上明白你的重要性。他低笑。四皇子说他恃宠而骄，他只觉得阴阳怪气。素素说他恃宠而骄，嗓音温温软软带着几分笑意，听着就很舒适。“我也想在你这里能恃宠而骄，行不行？”

林素素看他凑近的俊脸，心跳加快，她笑着说：“你在我这里，不是一直都恃宠而骄吗？”

“难不成是我做的不明显吗？你没发现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对你，总是多了几分偏爱和例外。”

“绣荷包，我给他们都只一人绣了一个，给你绣了十二个，感受到我对你的偏爱没？”

林素素用手指戳戳他的荷包。陆长风双手将她拢住：“嗯，感受到了。”

“守岁吗？”

“守，我每年都守的。”

林素素点点头，靠在他怀里：“你呢？之前守岁吗？”

陆长风想也知道她之前应该是和宋轩一同守岁，以后他会陪着她守岁，以后的每一个守岁，他都陪着。“嗯，我也守岁，以后我们一起守岁。”

他之前不是守岁，而是想她，偏偏又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前面有火炉暖乎乎的，还有人将她抱着，两人原本还在聊天，后面林素素声音就慢慢变小，偶尔回答一下，到后面直接没了声音，只有呼吸声。陆长风看她睡着了，专注注视着她，时不时拨弄一下她头上的绒球。夜半，子时的敲钟声响起，陆长风将林素素叫醒。她朦胧的看着他用手揉眼睛。陆长风的声音混合着最后一声敲钟声落下：“素素，新年快乐，岁岁年年，同欢共乐。”

林素素莞尔一笑，同他十指相扣，起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陆长风，新年快乐，如你所说，岁岁年年，我们同欢共乐，同甘共苦。”

“放烟花了，这里看不太清楚，你抱着我去屋檐上看。”

陆长风将裘衣帽子给她戴上，搂着她的腰施展轻功飞上屋檐。两人坐在屋檐上，望着绚丽五彩缤纷的烟花，姹紫嫣红，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