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真是大错特错！“啪！”

阮凝的脸被打得往另一侧偏了偏。她的耳边嗡嗡作响，隔了一会儿，才听到阮蒙的声音。“阮凝，你这个孽障！怕是疯了不成，竟然这样对你的亲妹妹！”

在场的人，纷纷地朝着这边看去，他们的眼神各异。各种神色都有，更多的却是活该的神色。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阮凝的手指蜷缩着，无意识地放在小腹的位置，轻轻地摸了一下，那是安抚的动作。疼痛稍微减弱了一点。望着阮凝垂头不语的样子，阮蒙心头的怒火更盛。他黑着脸，往下说道。“孽障！你这样的丧门星，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接回来养在身边。就该让你自生自灭，而不是来祸害你的亲妹妹！”

阮蒙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似乎要将这世界上所有难听恶毒的词汇，全部都说给阮凝听。阮蒙的双目猩红，他死死地盯着阮凝，他看着她，不像是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反倒像是看着同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阮凝的唇角轻抿了一下，她极其浅地勾了一下唇角，眼底是嘲讽的笑意：“爸爸，你接我回来，难道不是为了让我给阮柔输血吗？”

在阮凝的记忆里，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味道，就是医院里头消毒水的味道。她手腕上的针眼，往往是一个没有愈合，又会有新的伤口重新覆上。如此反复，贯穿了她这么多年的岁月。所有的人都告诉她，她是姐姐，就应该好好照顾妹妹。只除了她的爷爷，每次她从医院里头回来，她的爷爷总是会沉默地抽着烟，一言不发。对上阮凝望过来的嘲讽的眼神，阮蒙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阮凝如今这副样子，竟是同那个女人重合在了一起。不管是脸上的神色，还是样貌。往事袭来，阮蒙放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高高地举起手，即将落下另一个巴掌的时候。却被沈臣给抓住了手。“阿臣，你…”阮蒙望着沈臣，愣了几秒。他的神色恢复了一些，他迟疑了几秒，问道。“我来处理。”

沈臣淡淡出声。阮蒙没再多言，收回了手，退到了后头。阮柔站在江碧萍的旁边，发丝微垂，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她死死地咬着牙关，望着这头。沈臣居高临下地望着阮凝，她形容狼狈，眉眼苍白，哪里有半点儿阮家大小姐明艳*照人的样子。她站在那里，赤着脚。心里头有些不舒服，沈臣别开视线，皱了皱眉头，强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阮凝，知道错了吗？”

沈臣冷淡地问道。“错了？”

阮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下一秒，她肩膀抖动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哈哈笑出声来。“错了，你说的对，我是错了。”

阮凝抬起眼，视线在大厅里头每个人的身上扫过：“错在把阮柔这样的人，捧在手心当成宝贝！十多年如一日宠她护她！错在管不住你，让亲妹妹爬上了你的床！我真是大错特错！愚不可及！”

“而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遇见了你！嫁给了你！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明亮的灯光，照在阮凝乌黑的发顶。她眼底有一道火焰，似要将所有的人都焚烧殆尽。“闭嘴！”

沈臣的手指捏得咯吱作响，他黑着脸，甩了阮凝一个巴掌。他本就在盛怒之中，自然是收不住力道。阮凝被打地踉跄，无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她的舌尖，尝到了一股子血气。阮凝扯了扯唇角，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她的嘴角疼得发麻。女人的脸色苍白，没有半点儿血色。她站在原地，像是一块易碎的水晶，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折磨。沈臣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大厅里头一片安静，一根针头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佣人们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关于阮家姐妹，二女同侍一夫的事情，她们自然知道。当下，所有人看着阮柔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阮家二小姐和自己的亲姐夫在一起，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姐姐，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阮柔低低的啜泣声响起。“那天，明明是你让我去那个房间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等众人反应，阮柔已经捂着脸跑开了。沈臣条件反射地跟上了阮柔的步子，只是经过阮凝身边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她。“柔柔，你慢点儿跑！当心你肚子里头的孩子！”

江碧萍紧张地说道。她回头，看了眼阮凝。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阮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到底要柔柔怎么样？她和阿臣之间，只是意外，难道你要她去死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她？！”

江碧萍的声音尖锐，脸上盛满了愤怒，完全没有平日里头贵夫人的样子。“那阮夫人想让我怎么说呢？”

阮凝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好吗？”

她语气里头的嘲讽，再明显不过。“你！”

江碧萍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到底是放心不下阮柔，拉着阮蒙急急忙忙地上楼去了。整个大厅里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大厅里头的门没有关上，簌簌的冷风从门缝里头灌了进来，刺骨的冷。冷静下来以后，阮凝才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她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肚子，脸上都是苦涩的笑意。之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沈臣，她怀孕的消息。如今想来，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不打算再留在这里，阮凝转身就打算离开。却被几个沈臣的手下给拦了下来。“夫人，请回。”

夫人？阮凝头一次觉得这样的称呼，这么得惹人发笑。以后这夫人，谁爱当谁当，总归不会是她了！“让开！”

阮凝沉下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少爷说，您今晚要是不留下来，后果是您无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