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驾照吗？”

两人进了电梯，姜欣仪按完负二层的电梯按键后，问乔梦诗。“有，不过开得不太熟。”

难道她要让自己来开车？想到这个乔梦诗有些慌，“而且也没在云海开过，路也不太熟。”

滴！的一声，电梯已经停在了负二层，两人出了电梯。姜欣仪从包里拿出张卡递给她，指着前面一张红色特斯拉说：“你来开，车上有导航，开慢点儿就没事。”

乔梦诗硬着头皮接过卡，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门，尴尬地立在这台漂亮的红车前。已经绕过车头的姜欣仪看到后，又折回来，接过卡，给她演示了一遍怎么刷卡开门，又让她自己实际操作一遍。最后，姜欣仪坐在驾驶室里，让乔梦诗在副驾驶位置上看自己操作讲解了一番。十几分钟后，乔梦诗坐在了驾驶室，启动车子。调整后视镜的时候发现姜欣仪拉开了左后车门，她有些奇怪：“你不坐我旁边吗？”

“还有些资料要整理，我在后面比较好操作，你只管开你的。”

姜欣仪说着，已经打开笔记本，在键盘上敲了起来。乔梦诗根据导航提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车缓缓驶出地库。一个多小时后，在青鸟集团会议室，该公司的一名对接人臭着脸就出现了。这名姓盛的负责人上一秒才跟助手有说有笑，下一秒对着姜欣仪、乔梦诗两人的时候，态度变得非常的倨傲。“资料不全。”

才瞟了几眼，就把材料一扔，冷冷地对姜欣仪说。“具体哪里有问题？我好补全了。”

姜欣仪非常冷静。“资料怎么准备不是问我，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又转脸跟助手说，“哎呦！有些人就是连基本的都搞不懂就来对接，对接什么？！哼！”

助手在旁边连连附和。“盛小姐，我是说具体要求是什么？”

姜欣仪面不改色。盛小姐？乔梦诗看她臃肿的脸庞和疏于管理的身材，并不赞同这个称呼。“哎呦，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具体要求不是跟你们公司原来的对接人都一一交代清楚了，怎么还来问我？”

盛小姐看着自己的手指说，仿佛上面新开了朵花，“照你们这样每个人来问，我都要交代一次，那我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姜欣仪有些犯难，因为上一个负责该项目的同事刚刚离职，虽然辞职的时候，该走的程序走了，该交还的资料也已经交还，但那都是大方向上的。到这件事的时候，那些具体事项已经模糊不清了，而且离职的同事早已经离开这个城市，完全失去联络。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姓盛的女人是自己唯一的信息来源，但偏偏对方又很抗拒……“行了行了！你耗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回去重新准备资料。”

盛小姐说着，拿起自己的资料，就要跟助手离开。“等一下！”

乔梦诗突然冲着对方喊道，“只说资料不全，又不提供具体要求，你让我们怎么做嘛？你这明明就是故意为难！”

姜欣仪没提防乔梦诗来这么一下，就看见盛小姐慢慢转回身，盯着乔梦诗说：“你是谁？”

乔梦诗刚要说话，被姜欣仪拦住了：“她是我助理，刚来公司，什么也不懂。”

又对盛小姐说：“好的，盛小姐，那我们过两天备齐资料再来。”

说完拉着乔梦诗就出了门。“干嘛不让我把话说完？你看那个姓盛的女人，什么态度嘛！难道你就不生气？”

走到停车场，乔梦诗还在气不平。“我干嘛生气？生气可以让我们顺利解决问题？”

这次姜欣仪没有把卡给乔梦诗，自己坐上了驾驶室的位置，示意乔梦诗坐去副驾驶上。“她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我们可以去她上司那里投诉。她上司当时来咱们公司谈合作的时候可是说了，会全力配合咱们，有什么事，直接找她就可以了。既然她存心找事，那先把她解决了，问题也就没了。”

“也许，她上司会处罚下属，换对接人。然后呢？”

姜欣仪熟练的开车，车子行驶得非常顺滑。“那我们就可以跟新的对接人谈啊！”

“然后我们要开始新的一轮会谈、定方案、洽谈……你觉得我们的时间够吗？”

“这个……”乔梦诗一时语塞。“这还是在她们经理同意换人的情况下，假如不换呢？人你是得罪了，工作还得往下谈，怎么办？”

乔梦诗回答不上来了。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乔梦诗看看车窗外——’淘宝大世界’，她不解地对姜欣仪说：“刚才还说不生气，那怎么又来购物？还不是要购物散心。”

“你错了，购物是真的，但不是要散心，是要让盛小姐开心。”

姜欣仪下车整理了一下仪容，催促着乔梦诗也下车。“要盛……她开心？！她折磨完我们以后已经很开心了，明明不开心需要安慰的是我们好不好？！”

乔梦诗大声抗议。姜欣仪锁好车，没有多说，进入了商城。乔梦诗毫无选择，只有跟着也进了商城。“哇！这里……”才进入商城，乔梦诗不禁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穿越了。因为这里商品琳琅满目，但无一不是带了岁月的痕迹，甚至有些饰物都恐怕是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了。里面的人穿着也是异于平日里看到的那些人，说不出的好看又独特，却跟这个环境还非常的融洽。“这里是云海最大的中古市场。”

姜欣仪熟门熟路地走着，“你是要跟着我，还是自己走走看看？”

“我还是先跟着你吧！”

虽然乔梦诗很好奇，也想到处转转看看，但这个商场体量庞大，各种格子店铺纵横交错、纷繁复杂，她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迷路了。走了不一会儿，姜欣仪拐进一家皮具店。里面成排的各式男女皮鞋，把货架摆得满满当当，顶上挂着各式皮包，黑压压一片。店主是位衣着普通，甚至没有化妆的中年妇女。俩人才进门，店主就喜上眉梢，边问候姜欣仪：“今天有空过来啦？”

边打量着乔梦诗说：“小妹儿，你随便看哈，都可以试哩。”

乔梦诗答应着走了一圈，觉得东西陈旧，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却见一边的姜欣仪正拿着个LV的包，在细细地翻看着，她也凑过去看，却看不出什么名堂。这边店主说话了：“姜小姐，你放心好了，这个包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是真的，不会哄你说。”

姜欣仪把包里外翻看了一遍后，又站到镜子面前，一会儿提一会儿挎地试着，最后问：“多少钱？”

女店主比了比手指头，乔梦诗看不懂。姜欣仪不理她，说：“当我是新人吗？重说。”

女店主也不生气，边翻着那个包边对姜欣仪说：“你看这可是全新的，吊牌都还在，再看看这个里子，里子也是干净得很。姜小姐，你是懂货的人，你去专柜上买，价钱差好多的嘛！”

“你这能跟专柜比吗？”

姜欣仪硬邦邦地说。“这是真哩，你懂货，一看就晓得了。”

老板也不生气，只是一再重复。“对啊！我知道是真的，给你的也是实在的价。你去试试别人，谁还给得起这个价？别人都把它当假的买，你去跟她说破了嘴皮，她也给不起价！”

姜欣仪很是门清。最后这句话说中了女店主的要害，女店主也不争了：“那你说好多嘛？”

姜欣仪也用手指比了个数，女店主看了看说：“再添点儿嘛，再添点儿就给你拿去。”

“就这个数了，我的包都是在你这儿拿的，以后还会来找你买。”

姜欣仪开始打人情牌。“行嘛，行嘛，你拿起嘛。”

女店主随手扯下个黑色塑料袋，就把包装在了里面。等姜欣仪付款的时候，乔梦诗终于知道这个包的价格只是在三位数而且是偏下的位置，她吓坏了。觉得姜欣仪肯定是上了个大当，把假货当真货买了，可是又不好马上说出来，直到离开这个店好远，她才说：“你被骗了！这个是假的。”

姜欣仪边欣赏着路边琳琅满目的服装、鞋帽、饰品，边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价格啊！这么低的价格怎么可能买这个品牌的嘛！”

乔梦诗虽然不懂奢侈品，但大体价格还是知道的。“价格？诗诗，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中古市场。”

“中古的魅力就在于此。美丽的价格，高品质的货物，前提是，你要有一双识货的眼睛。”

姜欣仪说到这里，在一家女装店前停了下来，“这个话题先打住，快跟我进来，只许看，不许说话，这是我经常关顾的店，我可不想因为你，以后都没得逛了。”

乔梦诗撇撇嘴，跟了进去。店主是个瘦高个的中年男子，只是端坐在店门口低头看手机，手里一只燃了半截的香烟，边上一杯浓茶。姜欣仪也不跟他打招呼，只管进去各种挑拣，不一会儿，手上就抱了一大摞。接着就直接走到男店主面前买单走人，把乔梦诗看得眼都直了。“你怎么都不试就全买了？”

等汽车再次发动，乔梦诗忍不住问姜欣仪，即使再便宜，那也需要钱啊。“你先看会儿街上的风景，我现在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姜欣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这样跟她说。乔梦诗没办法，现在姜欣仪可是在开车，她也不想让姜欣仪分散注意力，毕竟她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城中村的小巷子，里面人多车杂，各种马路横穿。不对，这些人一定认为是车子开进他们家的后庭院了，因为他们对车子毫不避让，而且走得我行我素、怡然自得。等车子停好以后，乔梦诗捏着一把汗下车，跟在姜欣仪后面，经过一座石桥，下面的黑水河发出阵阵异味，她邹眉快速跟上。俩人爬上几级石梯后，终于到了姜欣仪的出租屋。“喝什么？饮料？水还是茶？”

姜欣仪把手上的东西往床上一放，问乔梦诗。乔梦诗被姜欣仪的房间震撼到了：房间很小，里面塞满了各种塑料箱子，而且是逐一往上堆叠，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位置，床边一面非常大的穿衣镜……姜欣仪见乔梦诗惊愕的表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随手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现在是我们的T台秀时间。”

姜欣仪说着，打开手机音乐，拿掉挂烫机上的罩子，通好电，把今天购买的衣服稍作整理，从其中一只塑料箱子里拿出一裙子、鞋、包，跟床上的衣服做了个搭配，接着就开始试穿。令乔梦诗惊叹的是，这些在她看来有些陈旧的衣物，经过姜欣仪的这么一穿再一搭，它们再次焕发了生机。就仿佛那些本就是姜欣仪的衣服，从刚刚制作完成后就直接到了她手上，只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后，稍微有了些许的磨损，但跟她还是非常匹配。甚至，其中有些都能让人回到多年前，那些出现在时装杂志上的经典……“好了，现在，你可以把你想问的问题通通说出来。”

就在乔梦诗陷入沉思的时候，姜欣仪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