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出来这种话。说实话，林牧野从开始到现在所进行的科研，没有一个让他如此难以立出标准的理论。原因很简单。无论是可控核聚变，还是所谓的戴森球，都只是猜想而已。既然是猜想，那就很难站得住脚跟。从零开始探索，和从一开始探索，是有很大区别的。与这个比较类似的，是癌症特效药的研发。但是，癌症特效药那也是在有可行的理论上进行研发的。之前也有不少对于癌症的治疗猜想，也有站得住脚跟的理论。至于为什么没有实现。主要并不是理论不靠谱。而是科技还没有发展到那个水平。如果有朝一日，医疗科技发展到了现在望尘莫及的水平。或许会有更多可以解决癌症的方法。而不是局限于从免疫系统出发这一种。华修文见林牧野表情如此凝重。他不由得瞥眼看向了林牧野写下的“猜想”。看完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在了林牧野的面前，沉声道：“牧野，我想问问你。”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可控核聚变？”

“你自己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个猜想。”

“而且，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完成这项科研。”

“准确的说，恐怕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吧？”

“这，有些太过于虚无缥缈了。”

“我不是不支持你，只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对于现在的人类科技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至于戴森球，就更是天方夜谭。”

“恐怕，你搭上自己一辈子的性命，都难以做到这一点。”

华修文并不是怀疑林牧野的能力。而是这是事实。如今人类的科研极限，根本无法触及到可控核聚变这种仅存在于猜想中的东西。即便是突破了第五代核武器，有了敲门砖。但是，似乎仍然还有很大的距离。这，恐怕跨越了无数时代的鸿沟。“能源问题，一直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大国发展，被能源掣肘的例子还少吗？”

林牧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无论是风能，还是光能，都是有限制的。”

“想要通过它们来获取到无限能源，难如登天。”

“连猜想都不会有。”

“即便是真的有了能够做到这些的能力，我相信也一定不会比可控核聚变容易。”

“与其这样，倒不如将精力放在已经被开发到一定程度的核力上。”

“而且，可控核聚变的作用不单单是提供日常所用的能源而已。”

“它的出现，会直接让大国的科技飞跃一整个纬度。”

“甚至可以通过它，来做到如今许多根本无法实现的东西。”

“这不是虚无缥缈。”

“而是在探寻道路。”

听到林牧野的话，华修文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即便他从业这一行这么多年。但林牧野如今探究的问题，是他根本没有触及到的。华修文擅长的，是民生和实用科技。“可如果为此，你甚至奉献了一生都未能做到，该怎么办？”

华修文轻轻摇了摇头，问道。林牧野微微一愣。但随即，他却是笑了起来：“华老，您说的这句话，我当年，也和我的老师说过。”

“当年我看到他如此拼命，恨不得将性命都献给整片大地，我很不解。”

“我就问他，如果即便奉献了一生，都没做到，那该怎么办？”

“您知道我老师是如何回复的吗？”

华修文瞪圆了眼睛，一脸的疑惑。虽然他和聂平生是多年的好友，两人关系更是非同一般。但是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华修文还真没有问过。林牧野笑了笑，道：“那，也不会留有遗憾。”

“至少，我曾努力过。”

“至少，也能将不可能，变成有可能。”

听到这里，华修文的脸色微微一动。这句话。太像是聂平生的风格了。也只有聂平生，才能说出在这种话来。这种愿意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的话。“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果我穷尽一生，都没能探索到真相的话。”

“那至少我应该能做到，将不可能转换成有可能。”

“这，便足够了。”

林牧野淡然一笑道。华修文摇了摇头道：“可是，你老师他……直到离世，都没成功。”

林牧野沉声道：“但现在，他成功了。”

“76号种子，77号种子，都是受到了老师的启发，做出来的。”

“老师多年的心血，就是将不可能变成了有可能。”

“而我，只是顺着他老人家一生开辟出来的道路。”

“将最后的一段路，走完罢了。”

“若我无法做到，那在我之后，仍然会有人继续走下去。”

“蓝星的能源是有限的。”

“如果找不到替代的能源，不光是大国，全世界都会陷入危机。”

“先辈们也好，还是如今我们也好，只希望世界和平。”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大国，将会永远和平下去。”

林牧野的话，让华修文彻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