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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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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子,楚樘愈发觉得奇怪,他认识哟哟这么久,哟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断不会无缘无故哭成这副模样。心里的疑问很重,也许他应该去查一查。正巧遇上关了店面回家的老妇人,楚樘看着老妇人,招呼式的叫了声娘,沉吟了片刻才决定道:“呦呦最近不对劲,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见她哭着睡着了,可是胭脂铺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楚樘担忧起来,胭脂水粉那是女孩子的玩意,现在他们住在城镇上,日子倒也安静悠闲了很多,近来铁匠铺事多,他倒是许久不曾去胭脂铺了。“没有,铺子里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最近客人多了,可能让她受了委屈了吧。”

老妇人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将那个纨绔子掀了呦呦面纱的事情瞒了下来。她想,如果哟哟想说的话,楚樘也就知道了,既然楚樘不知道,那说明哟哟不想让楚樘知道这件事。她也担心以楚樘的性子,若真知道了,会单枪匹马的去找那纨绔子算账,她也不是担心楚樘的身手会吃亏,却是担心他会被官府追究。哟哟已经受了委屈,市井的留言是一时的,风头过去了就好,总不能楚樘出事,那样的场景,哟哟也自然不愿意见的。“嗯,那呦呦得烦娘照看些了。”

楚樘迟疑,店里没什么事,哟哟为什么还偷偷哭成那样,末了,他想也许是店里生意好,哟哟累着了,哟哟是个女的,娇气也没什么错,说来是他没有早些察觉。老妇人摇摇头笑道:“呦呦可是我的女儿,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这孩子还跟娘见外,行了不说了,我去做饭,等会儿呦呦醒了正好能赶上饭点。”

楚樘点点头,跟着老妇人去灶上,洗了手在旁边给她打下手,两人时不时的说上几句,看模样不知道的人恐怕真以为是母子呢。呦呦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合家亲的画面,楚樘端一盘盘刚起锅的菜放在桌上,老妇人在一旁帮忙摆弄碗筷。心中喜悦,这些日子积攒的委屈也瞬间消散了。只要自家人在一起好好的,还在意别人说什么?过日子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须在意那些外人的理解?心里如此想着,呦呦脸上也有了笑容,上前去帮楚樘一起端菜。日子虽然过得与平常无二,但是今天的呦呦格外释然,她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很幸福了,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和一个宠着自己的丈夫,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外人说再多也抵不上他们对她的好。只想着安静平淡度日的呦呦却不知道她的灾难即将到来。夜晚降临,城镇的街道上也燃起红灯盏盏,一条大巷中某一座楼内,各色风骚妩媚的姑娘们抹脂点妆,一副俏丽妖娆的模样半倚在栏杆上,一双玉壁拿着一块绢子对着往来的人挥着,身着的薄纱欲掩其羞,那透明的模样却让人更加趋之如骛两眼放光,路过的妇人们面上皆是一副痛恨的模样,口里不时骂出些“无耻,下贱,不要脸”的字眼,这里是城镇上最大的青楼,也是人们口中常道的销金窟——万花楼。而此时,员外之子何博顺正坐在其中,在他对面是一个年过四十风韵犹存的女人。这女人正是万花楼曾经的头牌,如今的掌事妈妈,她与何博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传来两人欢愉的笑声让人知道他们聊的正好。“何公子今日不叫个姑娘来陪着了?”

掌事妈妈妩媚一笑,看着准备离开的何博顺道,妖娆的身姿像水蛇一般扭着,尽管上了年纪,她也是极具魅力。何博顺摇头一叹道:“我现在满脑子都被胭脂铺那个小娘子占满了,哪有心思想别的女人。”

这话说完何博顺也不顾掌事妈妈的挽留,手执一柄扇子,摇着出了楼,那毫无兴致的模样。竟是一点也不留恋的离开了万花楼。掌事妈妈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到底不敢放肆,碎碎念了几句就回楼了,最尊贵的客人走了,这些普通人还不值得她亲自招呼,她一转身唤了个姑娘随她上楼。身旁的丫环忙去给她倒了杯茶水,掌事妈妈无心饮茶,垂了眸子,她突然沉声道:“茉莉,我听说城里最近新开了一家胭脂铺,生意挺火,你明日去那里买些回来,我倒要看看她家的胭脂好到什么程度,连我万花楼的客人都勾走了。”

掌事妈妈的话说的有些古怪,她想要买胭脂,但这语气却不像只是要买胭脂那么回事。被唤作茉莉的年轻女子,一身粉色纱衣,年轻却并不美颜,穿着甚是露骨,瞧着也是这楼里的姑娘,想来她办事却是万花楼中最让掌事妈妈觉得贴心的一个。茉莉自然知道掌事妈妈的意思,妈妈是让她去探探风,她可是听说了,那胭脂铺的小娘子有多美貌,甚至有次还瞧见了画像。那样子和徐瑾像了个十成十,不过是有夫之妇,茉莉小心的应了是,便离开掌事妈妈的房间,出了房间。茉莉轻嗤一声,徐谨早早就自杀死了,这是楼里人尽皆知的事,此时突然冒出一个跟徐谨长像相似的人,这掌事妈妈打的什么主意,真当人不知道呢?这日胭脂铺中老妇人接待客人,呦呦依旧如往日一样在后面制作胭脂。茉莉进了铺子,便觉得满鼻子都是飘来的香气,她是楼里的姑娘,女子爱美,她也是极喜欢这种味道,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装模作样的用帕子稍微遮了遮鼻子,走到老妇人身旁,一副娇贵的小姐模样道:“你这铺子里有什么上好的胭脂,拿来给我看看。”

她本就是一个风尘女子,此刻刻意端起的正经千金的架子瞧着,倒有些不伦不类。老妇人不甚在意,她只管做自己的生意,闻言从货架上,取下数个木盒、瓷盒,一一摆在茉莉面前道:“姑娘你且看,这些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这个木盒装的和瓷盒装的是一样的,只是外面盒子不同,所以价钱也稍有不同。这个木盒的便宜点,适合自己用,那瓷盒的包装精致,价钱贵点,却适合拿出来送人做礼品……”老妇人殷勤的介绍着,茉莉看似在听,眼角余光却在到处乱瞄,想找出那位令她来此的正主,可看了半天也不见呦呦出现,她有些烦躁,不耐的打断老妇人的话道:“有没有最新制作出来的?我家里人喜欢用新货。”

“新货啊,有有有……”老妇人听了这话倒是没多想,脾性怪的客人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也不跟茉莉开玩笑,她对着内屋大喊道,“呦呦,有客人要新货,把你刚做好的胭脂水粉拿些出来。”

“哎,来了娘亲。”

呦呦在屋里应了一声,便端着个托盘出来了,上面放的正是她刚刚制作出来的胭脂水粉。茉莉听见她出来回头去去看,只看到着了一身普通青衣的女子,身材匀称,只看身材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可脸被缠着的面纱挡着她看不到。不过这也足够了,她既然顶了徐瑾的身份做老妇人的女儿,管她是不是真的,她们只当她是真的就成了。不过她还是得想法子看看这小娘子的模样,这样才能确定,正是她这些年办事认真,才得了掌事妈妈的青昧。她可不想因为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让她从九霄跌下。呦呦却不知道茉莉的这些心思,只是把东西放到柜台上,开口为她解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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