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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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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爱意一旦萌芽便会无尽疯长,藏也藏不住。林氏财团上午十点有一场重要会议,会议结束后还要面试几位设计师,作为新项目的主设计,推出崭新的板块。肖沐泽一身疲惫,到达公司时已经九点半了,简单看了一下会议资料,每天连轴转连休息半刻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招呼秘书煮杯咖啡提提神。他推门走进办公室,只见沙发上坐着唐铮和许劲扬,两人慷懒恣意,拿他的办公室当家一样,一个腿架在桌子上,一个瘫在沙发上,看样子是等他许久了。肖沐泽抬了一下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好友之间不需要多余的客套。他解着西装扣,走到办公桌旁,将外套脱下披在靠椅上,这才开口道:"你们俩自己坐会,我得看会资料。"唐铮正想说点什么,秘书敲门进来,将端着的咖啡放在肖沐泽手侧,并提醒道:"肖总,距离会议还有二十分钟。""好,我知道了。"肖战抬手看了眼手表,点头回应,"你先去忙吧。"待秘书退出办公室,唐铮望着一脸疲倦的肯战,和许劲扬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再次开口。“泽哥,你不是吧,要不要这么拼?""是啊,你这样子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吧?眼睛都熬红了。"许劲扬也是十分担心,他和唐铮也要出席今天的会议,想着好久没见肖沐泽了,两人便出门得早,到了公司却听助理说,肖沐泽昨天一早就去了巴黎。肖沐泽左手端着咖啡,右手一页页地翻着资料他低着头,唇角带着笑,毫不在意地说:"我没事下午回去补个觉就行。"明明知道今天的会议十分重要,作为决策者是绝对不能缺席的,偏偏赶着这个时间点飞去巴黎到底是为了出差还是为了什么,一切旁人不得而知,但三人却心如明镜。昨天是8月5号,林浅的生日。沙发上坐着的两人挤眉弄眼半天,许劲扬无奈,他斟酌半刻,还是开口问道:"见到她了?"闻言,肖沐泽翻动页面的手停顿了两秒,然后淡淡“嗯”了一声,说:"远远看了一眼。"看不清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也听不出任何语气。"我去,不是吧大哥?"唐铮听见这个回答,他实在无法理解,不禁问出口,"你跑这大老远,折腾半天连句话也没说,他还压根不知道你去过?"见肖沐泽无言,算是默认了,唐铮直翻白眼,手瘫在沙发一边:"我服。"许劲扬见状,胳膊肘碰了碰唐铮,对他摇了摇头,然后重重叹了声气,他说:"阿泽,你去巴黎,不就是为了当面和他说句生日快乐吗?"此时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字看进眼底,却根本不知道组成之后是什么意思,就如肖沐泽的心,一开始心血来潮,心底一直有个声音无声地呼唤,鼓舞着他去。可真正漂洋过海到了巴黎,和小朋友呼吸着同一方天空的空气,他却忽然不知道来这里的意义。肖沐泽抬起头对许劲扬他两笑了笑,想要让人看起来释然一点,却因强撑而变得苦深不堪。"可能我现在能为她做的,只有不打扰。"唐铮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没有肖沐泽和许劲扬的深思熟虑,他作为旁观者,见证着肖沐泽对这份感情的所有变化和付出,可能对他来说这样表达有点矫情,但作为好兄弟是真的心疼,"高中刚知道那会,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开始我和劲扬不敢确定,所以极力撮合你和许柚,结果那么好的姑娘你也看不入眼。直到画室那次,我试探问一句,你却给我承认了。"唐铮想起那次的事情不免摇头,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有点没缓过神,话已至此,他望了眼肖沐泽终是无奈道,"说你什么好呢阿泽,从小到大喜欢你的女生什么类型的没有,你怎么就是喜欢上…唉,算了,看你这样子也是回不了头了。"肖沐泽依然笑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面对任何事情都笑得云淡风轻呢。好像无从追溯呢,一如他对小朋友的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阿泽,我一直想问你,虽然林家对你有恩,可你为林家而活,还把自己……说到此处许劲扬停顿了一下,他不似唐铮的性格,他更多地和肖沐泽比较相似,"把你的爱毫无保留地全部给了林家人,包括这份爱情……你觉得值得吗?"说实话,这个问题肖沐泽从来没有想过,林家所给他的一切,他只能用忠诚去偿还。至于林浅,更是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一说,选择任何决定,肖沐泽向来只问自己愿不原意。而在他的世界里,只要是林浅,除了愿意没有第二选项。肖沐泽缓缓开口,眼神透着执着和坚毅的光,他说:"如人饮水,甘之如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因他心甘情愿,一切便甘之如饴。林浅热爱音乐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而肖沐泽喜欢的却是少有人知。肖沐泽学长画得一手好画,在国际学校成为许多女生心中的标签,凑在一起时总会遐想,若是能够成为学长画中的女主角该有多好,这天下午,林浅的数学课拖堂,肖沐泽照旧在画室等她。夕阳洋洋洒洒透过窗落在肖沐泽的肩上,他有一本从未给任何人看过的画册,那里面临墓的是人物画像。打球的,上课做笔记的,肆意欢笑的,调皮挑衅着的,低沉丧气的,乖巧听话的,那张面容,全部都是一个人。肖沐泽手中的笔,一笔一划郑重地落在纸张上他每一笔都经过深思熟虑,他描墓着深深刻画在他脑海中,关于那人的点点滴滴。她的神情,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她的一丝一寸,她都能完整地用画笔展露出来。许劲扬和唐铮两人悄悄溜进画室,站在肖沐泽背靠的窗子后面,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两个人哑声对着眼色,打着手势,许劲扬一眼就看穿了唐铮的恶作剧,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用口型倒数三声,然后“哇”的一声蹦出来拍了一下肖沐泽的肩膀。显然这样幼稚的行为并没有吓到肖沐泽,他就算不转过头也知道是唐铮二人。顿时,唐铮也感到有些无趣,他耸了耸肩说:“刚才许柚学姐还问你去哪了呢?"许劲扬也缓缓站起身,向肖沐泽走近:“一猜就是在画室。"说着已经走到肖沐泽一侧,却被他正在创作的那幅画吸引了目光,应该说……是肖沐泽画中的人。唐铮探过身正好对上肖沐泽画中女男孩,那是一张他们都熟悉至极的面孔。那样传神的画像,和本人近乎神似。许劲扬瞳孔一缩,唐铮愣在了原地,保持着横过窗户的姿势一动不动。肖沐泽看见二人的目光,动作停在原地,然后继续沾上颜料,润色着这幅未完成的画作。为了打破尴尬,唐铮随便找了个话题,开口就说:“'泽哥第一次画真人吧,还挺像哈哈,是吧劲扬?"“不是。”

未等许劲扬接话,肖沐泽抢先开口,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很多次。"一时之间唐许二人不知作何反应,唐铮压低了声音,试探着开口:"你这本画册里面不会全是林浅吧?"“是。”

肖沐泽毫不犹豫地回答,几乎是在一瞬之间的条件反射。唐铮慢慢直起身子,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谁也没有打破宁静。见此,许劲扬张了张口,他想试图掩饰点什么:“林浅是阿泽的妹妹,哥哥画妹妹..."不是,泽哥。这要说兄妹情深也情深过头了吧,亲兄妹也没见你们这样的。"唐铮耐不住性子根本没有察觉许劲扬想要转移话题的意图,只是脑中一热就问了出来,"我早就疑惑了,既然你今天直言不讳,那你给兄弟一句准话,你对林浅到底是种什么感情?"肖沐泽笔下一顿,一点颜色晕染开来,他忙收了笔,盯着眼前的画中人:"什么感情,其实在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想永远陪着她,想看她开心,能为她竭尽一切,想记录下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直到许柚点醒我。"他停顿了片刻,然后面带笑意,转头直视二人,毫无避讳,简单明了。“如果定义没错的话,那大概是喜欢了。"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欢喜,无处躲藏,星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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