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剥茧抽丝
“请我帮忙？”江枫万料不到张立刘啸还有孟科找他居然是来请他帮忙，眼前这三位，一位刑警队长，一位禁毒队长，一位技侦队长，已经算是市局里响当当的三位骨干人物了，居然齐刷刷上门请他，坐在宛宛病床前，有点迷糊。
这两天宛宛刚刚截肢，右腿从膝盖以下都是空空的。江枫心痛不已，在医院尽心照顾。江枫妈孙悦也过来看了一趟，看到干女儿的惨状哭了个稀里哗啦，却因为厂里有事走不开，第二天又急急忙忙回靖阳了，临走时叮嘱江枫一定要全力照顾好宛宛。 “我……我不会什么啊。张哥，我又不懂破案。”江枫迟疑道。
“哦，对了，有人要我带句话，说是‘红桃K请你出手，帮我们破案’。”孟科补充道。
“师傅请我出手？”‘红桃K’是江枫网络上的师傅，他自己的代号则是‘红桃8’，他万料不到居然会在生活中听到这个代号。
“周总是你师傅？”孟科惊讶道。
“我也不知道啊。红桃K是我网上的师傅，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江枫迷糊道。
“那就没错了，红桃K要么就是周总，要么是别人，反正他肯定知道你和红桃K的关系。周总推荐你，肯定错不了。”孟科兴奋道。
“那……我试试？”江枫试探道。
“好小子！没问题的！”张立也兴奋地一拍江枫的肩膀。
江枫看一眼旁边还在沉睡中的宛宛，下决心地点点头：“行，那我就试试！”+++++++++++ “要找到蔡军的位置，手机定位是最简单的。不过这应该是最常用的手段了。是不是蔡军的手机号早就已经关机找不到了？”
技侦队里，江枫问道。
“是啊，我们掌握的蔡军和崔国庆两个人的几个手机号都已经消失了。肯定是废弃不用了。又没有其他号码线索，实在是找不到。”孟科泄气道。
“这两个人，不可能不和外界联系。用手机是最方便的。所以肯定还是用手机，有可能是用别人的证件办的号，关键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号码……”江枫沉吟着。 “是啊，肯定会有备用手机，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号码，大海捞针，没法查。”孟科道。
“我想想……首先，这个号码肯定平时不常用，或者经常关机，但却一直保持正常交费，能够随时使用……第二，这个号码肯定会随时带在身边，什么时候把原来号码扔了，马上就可以随时拿新的出来用，不用到别的地方去取。”江枫梳理着思路。
孟科，张立和刘啸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江枫，技侦队的另外几个人也屏着气望着江枫不说话，生怕打断他的思路。 “第三，一般的如果弄个虚拟号码，需要一定的设备和懂行的人，蔡军他们懂这些东西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一定有这么一个号码，或者几个号码，虽然不常用，但一直带在身上，或者就在不远的手边，开机少或者用的少，但一直交费保证正常使用，而且只要开机，就会和他们原来的号码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蔡军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的？”江枫回头问刘啸。
“估计至少两年。”刘啸想想道：“两年前就已经发现市场上有卖彩珠了，估计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干了。”
“那就查三年之内的数据，重点是一年之内，因为他说不定隔一断时间就换号……孟队，你这能拿到所有运营商的所有基站数据吧？我说的是所有。”
“可以，我们之前搞手机定位，都是用的基站数据，都有，都接过来了。”
孟科忙说。
“还有运营商在本市的所有基站位置，编号的表格。”“这些都有现成的。”
孟科插话。
“那就都拿过来，数据接过来，我编个代码试试看。”江枫道。
+++++++++++ “怎么会有这么多？”孟科看着眼前至少三十多个号码，皱眉道
“这是二级筛选出来的，如果是最严格的一级筛选，大概有四五个，我怕思路有遗漏，放宽了筛选条件。”江枫解释道。
旁边的刘啸却是愣了一会，忙对跟在旁边的徒弟周全道：“快，把那些已经抓了的人的信息表拿过来。”张立和孟科不明所以，没说话静静等着。等周全拿来表格，刘啸一比对：“神了，至少有四五个号码都是那些和蔡军比较近的头目骨干的！”
“这么说有效？”
孟科惊喜。
“当然有效，小枫又没提前知道这些号码，全都是自己筛出来的。”刘啸白了一眼孟科。
“大神果然就是大神。”孟科叹道，旁边技侦队的队员眼里也闪烁着崇拜之光。
“行，既然有效，那我把这些号码都搜出来，连同机主信息，然后按照可能性由高到低排一下给你们。”只见江枫又是在键盘上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运指如飞，不到十分钟，一份表格打印了出来，分别列出来手机号码，登记人名，身份证号等等：“这是基于蔡军号码筛出来的。”
然后又是同样一顿操作，基于崔国庆的号码的筛选结果也出来了。
“这是崔国庆号码的。因为他们俩不一定时时刻刻在一起，而要查的号码也不一定在谁的身上，所以弄了两份。”“有道理。”
刘啸接过表格直接交给周全：“马上查！”
周全一看，惊喜道：“排在前面的几个，登记人都是这次抓住的小混混！”
“现在买手机号需要实名，蔡军有可能拿着手下人的身份证办的号，然后当作自己的备用号码。”
江枫微笑解释道。能够帮到刘啸，他也有些欣慰。
“肯定是这样！”刘啸兴奋道：“马上查，要快！”
“对了，现在这个时候，蔡军和崔国庆有可能就在一起，所以……”江枫比较了一下两个表，用笔画了几下：“这两张表的交集号码，可能性更大一些。”
“听到没有？马上查！”
刘啸回头吩咐周全，转头又问道：“能查到韩老三的号码吗？”
“刘啸你贪心不足啊。”
张立取笑道。
“你要碰到啥案子请小枫出手的时候，比我还急。”刘啸白了一眼张立。
“目前没什么信息，没法查……这么说吧，你们给的特点越多，越好查，每个特点都是一个筛选条件，每个筛选条件都是根据这些特点针对性设计的。比如确定他什么时候到过什么地方，或者哪几个号码很有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就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通过一个查另一个，挺简单的。”江枫道。
“不简单，一点都不简单，先得想得到，还得设计出合适的条件，又是这么大数据量，另外基站定位数据又属于三角定位，跳来跳去的，也就你这大神能找到，咱们都够呛。”孟科连连摇头。
+++++++++++ “师傅，大神给的号码，有几个已经排除，都是住在夜色酒吧附近的居民住户，估计因为蔡军平时也住那里，所以轨迹比较近。现在发现了四个号码，比较可疑。而且其中还有两个号码目前处于开机状态，可以监测到位置。”周全过来汇报。现在江枫在禁毒队、技侦队里都已经没有名字了，而被冠以“大神”的代号。
“位置在什么地方？”刘啸兴奋问道。
“都集中在市郊古石县的右石镇。”周全答。
刘啸迅速察看墙上的绥阳市全图：“应该就是它了。古石县，右石镇，正好在我们重点怀疑的贩毒路线上，南方来的毒品，很有可能是通过这条路线经由高速公路运进绥阳市范围的。”刘啸一拳砸在地图上。
“马上整理一下这两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密切关注另外两个可疑号码。对这几个号码都作实时监控！”刘啸下令。
“是！”周全又略一迟疑：“那其他的还没排除嫌疑的可疑号码呢？”
“你脑子进水啊？这还要我教？”
刘啸一瞪眼：“不作为重点，但每天需要梳理一下情况，发现异常马上转为重点实时监控。”
刘啸沉吟一下又道：“目前已经有四个可疑目标，人员有限，重点实时关注和非重点需要区分开，资源分配要合理。”
+++++++++++ 张立又来到医院，因为秋收行动紧急，蔡军原来又是雷老虎的手下，那么晴空行动的一些未结案件便很有可能涉及到蔡军，因此冯长奎要求刑警队和禁毒队联合办案，密切配合，共同侦破，早日找到蔡军和崔国庆逮捕归案。 江枫正在喂宛宛喝粥。宛宛除右脚截肢之外，左腿和两只手都有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动作不方便，很多时候都是江枫或者小师妹给她喂饭。 “怎么样？有进展吗？”
江枫看到张立，顺嘴问道。
“确实有很大进展，基本圈定了几个可疑号码。”“那就好，有效就行。”
江枫继续喂饭，倒是宛宛有点不好意思当着张立让江枫喂饭，示意暂停，江枫却压根不理，继续一口一口地喂，宛宛也只好乖乖的继续就着汤勺喝粥。
“小枫……”张立欲言又止。 “怎么了？张哥？”“那个手机定位，能更准一些吗？范围有点大。”
“手机基站定位精确度一般都是0.5到5公里之间，再精确一点不是做不到，而是要碰运气。”
江枫摇摇头。
“碰运气？怎么说？”“嗯，怎么说呢？手机和基站的通信是有随机性的，一般都是和周边的三个基站建立数据交换，三角定位，手机位置基本可以认为就在三个基站形成的三角形范围之内。但如果位置合适，也很有可能和第四个基站也发生了联系，那就可以通过两次三角定位，手机有很大可能性会在两个三角形的重合位置之内，这样就进一步缩小了范围。”
江枫耐心解释，试图说得更直白清晰一些。
“没听懂……”张立无奈道：“要不你跟我回局里看看？”江枫看向宛宛，宛宛微笑着说：“去吧，早点抓住那些浑蛋。”
宛宛清醒时江枫已经告诉她正在帮忙公安部门破案的事，为此，宛宛是乐见其成的。
“行。”江枫给宛宛喂完饭，又把碗筷洗了，最后再又给宛宛掖了掖被子：“姐，那我走了哈，可能一会玉芹就到，你先休息一会。”
“没事，我很好，去吧。”
宛宛鼓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