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杨德睁大双眼，看着王志勇。王志勇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又接着说：“我嫂子来电话，说我哥被刑警队以非法持枪罪拘捕，在受审时杀人，畏罪潜逃。”

“早上，我在机场入口处看到我哥，我当时刚好在执行保卫任务，没顾上多想。现在我仔细分析了一下，我哥很有可能是出国了。”

说到这里，王志勇顿了顿，低头略思片刻。然后，抬头望着正瞠目结舌、满脸惊疑的杨德。神情凝重道：“德哥，你也知道我哥，他不可能做那种事。我现在最着急的是，他人到底在哪里？”

杨德没有回答。仍旧瞪大着双眼，表情惊愕地看着王志勇。王志勇没有理会对方的表情，继续说：“我必须知道，我哥到底有没有出去？如果出去了，又是前往哪个国家？”

“我哥今年有去过匈牙利，参加当地一个国际法律论坛学术交流，而且每三个月就要到匈牙利去学习、交流一个星期。所以，他手上有一本有效签证期一年，可以多次往返匈牙利的护照。”

王志勇说到这里，略微停顿片刻后，双眼盯着杨德，说：“德哥，你帮我查一下，我哥今天早上有没有乘飞机前往匈牙利？因为其他国家的临时签证，没那么快签下来。”

杨德依旧没有做声。只是双目怔怔地看着王志勇，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但王志勇知道，杨德有在听。而且，听得很清楚。王志勇继续说：“如果我哥有出去，那十有八九是前往匈牙利。如果没有出去，那又是去国内哪个城市？你马上帮我查一下。”

王志勇终于把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来找杨德的目的，详细向对方表述了一遍。“非法持枪？”

“杀人？”

“扯淡！一派胡言！”

杨德听完后，依旧是愣了半天，才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差点蹦了起来，对着王志勇大声嚷道：“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是的，我也认为是弄错了。”

王志勇喝了口水，不安地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我哥的行踪，看他是不是安全。”

“对了，你哥有没有被通缉？”

“如果被通缉的话，那肯定出不去。”

杨德边问，边不停的搓着双手。看着王志勇那着急的样子，杨德也跟着急了起来。“不清楚。”

“我估计通缉令还没那么快下来。”

王志勇说着，沉吟片刻，用非常自信的语气，对杨德说：“我哥是律师出身，熟悉法律程序。如果要出去，也一定会抢个时间差，赶在通缉令下来前出去。”

“那好，我马上查。”

杨德想了想，对王志勇说：“先查上午乘国际航班的国人名单，只要是真名实姓的就简单。”

“即使化名，照片也认得出来。”

杨德说完，马上给下属打了个电话，让下属把上午乘国际航班的国人名单，全部拉出来，马上送到他办公室来。很快，下属就把名单送上来了。待来人一走，王志勇马上将门重新锁上。然后，转身走到杨德身边，二人先仔细查看着，往匈牙利航班的旅客。突然，航班名单上。“王志华”三字。赫然纸上。果真是乘上午八点三十分，前往匈牙利布达佩斯的航班。王志勇张大嘴巴，右手用力一拍大腿，狠狠地吐了口气。杨德也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点上一根香烟，不无后怕地说：“万幸啊！要是下午，就很有可能出不去了。”

“……”王志勇没有说话。只是瞪大双眼，看向杨德。杨德用力抽了一大口烟，边吐着烟雾，边说：“通缉令批下来之前，公安机关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先口头通知海关边防，要求协助扣留嫌疑人”。杨德话刚说完，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杨德转头，本能地看了下显示屏上的号码。见是大队长打来的，忙按下免提键。电话里马上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喂，喂，杨德吗？”

“大队长，我是杨德，请指示。”

杨德掐灭手中的香烟，大声回答。“杨德，刚接到省公安厅的协助通知，津门市一位涉嫌非法持枪、杀人的逃犯，名叫王志华，有可能会从机场潜逃出境。省厅要求我们协助检查，如有发现，立即扣押。喂，有没有听见？”

电话那头，继续传来大队长急促的声音。“噢？噢，听见，听见。”

杨德从惊愕中突醒。“杨德，你听好了。”

电话那头，大队长明显加重了语气，大声道：“省厅已将李华的资料传过来，你马上查阅一下，抓紧部署，具体事项由你落实。”

杨德机械地应答着，直到电话那头搁下话筒，传出阵阵“嘟嘟”声，才慢慢回过神来。随后，连忙按下免提键，关掉话音。杨德先是重重的呼了口气。紧接着，抬头。两眼如被施了法似，一眨不眨的盯着王志勇。王志勇也同样睁大双眼，怔怔的瞪着杨德。那内衣的后背，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湿透。“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王志勇和杨德，相互对视着。足足有一分钟。二人突然不约而同，发出一阵会心的大笑。“好险啊，兄弟！”

杨德说着，抬手抹了抹已渗满汗珠的光头。随即，从桌上拿起香烟，抽出一根。点上后，一阵猛吸。“德哥，给我一根烟。”

从来不抽烟的王志勇，突然开口，向杨德也要了根香烟。点上后，也猛地吸了一大口。却一点也不感觉呛。“下一步，你准备怎么走？”

半晌，杨德望着王志勇，关切地问。“我也说不清楚，咳、咳、咳……”王志勇又猛吸了两大口香烟。这回，真给呛住了。咳了半天，才回过气来。随即，把香烟往烟缸一丢，用力吐了口气，道：“我打死也不相信，我哥会是罪犯？我要回趟老家，查清事实真相，还我哥清白！”

杨德点了点头，道：“刚才大队长在电话里，也提到你哥非法持枪、杀人一事，而且通缉令马上就下来了，你要抓紧查。”

杨德边说，边坐到王志勇身边，也是满脸困惑。王志勇叹了口气，闷闷道：“说是在昨晚审讯时，我哥杀死一人，打伤一人，然后畏罪潜逃。”

“德哥，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王志勇这回倒显得很平静，双眼看着杨德。“……”杨德听后，张大着嘴巴，想说什么，却又一下子说不出来。半响，起身又点了根烟。猛吸几口，才摇了摇头，沉声道：“确实不正常！”

“我是绝对不相信！”

王志勇说着，摆了下手，示意杨德坐下。然后，继续说：“你想，既然说是非法持枪的重犯，审讯时不可能不带手铐、脚镣。”

“而一个带着手铐、脚镣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杀人？”

王志勇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有点急躁，大声道：“何况，边上还有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刑警看押，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哥怎么杀人？不要说我哥，就连我们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很难做到，更何况我哥？你说，这，这怎么可能？”

杨德没有回答。他边听，边一个劲地抽着闷烟。此刻，他的内心，已经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在想，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