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雪见宇明开始盘膝运功，便拿出几颗上品晶石有序地布置在周围，示意凌武跟她走开。凌武看着画雪启动了宇明周身的阵法，瞬间，洞里仅有的灵气就和阵法的灵气融为一体，形成一片灵力雾区把宇明罩在其中，问道：“师姑，这也是个聚灵阵吗？是不是每个像师姑一样的高阶真修，都会许多种深奥的阵法？”

画雪从容地说道：“这是个很简单的聚灵阵，你们修行时间尚短，没有系统地接触过这些，所以觉得阵法深奥，等回到宗门，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你四师叔学习，他可是现在宗门阵法天赋和造诣最高的阵法师了。”

“原来四师叔还是个厉害的阵法师。”

凌武暗自记在心中。画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并不是每个高阶真修都会对阵法有浓厚的兴趣，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毕竟在修真界里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阵法这种舍本逐末的法门，只有修真天赋不太高，想以此来增加自保能力，或者对阵法有极高天赋的真修，才会去苦心研究，但是，想要在阵法上取得一点成就，可是比提升修为境界难得多了，所以，炼器师和炼丹师也只是因为炼制的需要才被迫去学习的。”

“能够增加自保能力和提升恢复伤势的速度，也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啊，而且像这样的聚灵阵，还可以增加修炼的速度和效果，也算不错的辅助手段了。”

凌武提出自己的异议。画雪不置可否地说道：“随你怎么想吧，反正眼下你是没有学习阵法的机会。”

见画雪又把目光转向远处，凌武便识趣地闭上了嘴，慢悠悠地走向被自己劈翻的几只白猿，他也不敢肯定它们是生是死，想看个究竟。一阵微不可察的清风拂过，白猿身上被削下来的鬃毛便化做虚无，然后是血迹，也像一缕青烟一样消失无踪。“师姑，白猿的身体也在消失，这是怎么回事？”

凌武小声惊呼。“在万妖洞里，死去的妖族都会化做清风，归于虚无，也许这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吧。”

画雪毫无情绪波动地说道。凌武看着眼前消失的几只白猿，有种悲凉的感觉，还带着浓浓的愧疚，感叹道：“来如猛虎，去似微尘。也许是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们的平静生活，如果我们不来这里，它们就会一直活下去。”

感受到凌武语气的消沉，画雪冷冷地说道：“对，我们不来这里的话，它们会一直生存下去，而且实力还会不停的增长，等到它们凝结了妖丹，拥有了突破万妖洞壁垒禁制的时候，它们就会去为祸人间，疯狂地掠夺灵脉资源和天材地宝，肆无忌惮地破坏自然环境，杀凡人，屠真修，通过不断的屠戮和吞噬来提升修为，然后更加无所顾忌地在人间制造腥风血雨。”

凌武原本还有些自责的心理，在听到画雪的一番话后，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半信半疑地问道：“这里的妖族凝结妖丹以后都会出去为害人间吗？难道它们的修为都是通过杀戮和吞噬得来的吗？”

画雪说道：“也许万妖洞能给妖族提供的资源，不足以使它们修炼到化形期吧。一旦有妖族修炼到妖丹后期，都会拼着损失些修为的风险，破开万妖洞的禁制，逃出去与真修争夺灵脉修炼，更有甚者直接吞噬凡人或真修来增长修为。”

“你不是对妖修和魔修比较在行吗？它们的所作所为想必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吧？”

画雪淡淡地问道。凌武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那只是脑子混乱时记起的只言片语，不能作数的。”

接着，凌武小脸一沉，义正言辞地继续说道：“既然妖族那么喜欢杀戮，那本狂就来个以杀止杀，杀到它们不敢再有出洞的想法为止。”

身处聚灵阵之中的宇明，心神出奇的宁静，灵台清明，全身真力在意念的引导下迅速流转，感受着周身灵力源源不断地渗入体内滋润经脉，并迅速转化成为自己的真力，心动初期的瓶颈已有所松动，看来势均力敌的以战养战才是修为提升的最好途径。宇明把体内真力运行和吸收灵气的速度，提升到前所未有的迅捷，随之而来的便是境界提升的冲击。“一次”宇明周身灵气轻微震颤了一下。“两次”整个聚灵阵里的灵气都跟着翻涌起来。“三次”聚灵阵有一半的晶石因为灵力耗尽而碎裂。画雪和凌武早在宇明开始冲击心动中期的时候，就已经转过身来。只见画雪抬起手，手里几道白光飞射而出，准确地落在碎裂晶石的位置上，丝毫不差地接替它们，继续维持着聚灵阵的运行。“四次”聚灵阵其余的晶石也被画雪完美地换掉。“五次”宇明身下岩石龟裂。“六次”伴随着一声长啸，万妖洞顶簌簌落下许多尘埃，宇明长身而起，双目精光闪烁，面色红润，仿佛瞬间年轻了好几岁的样子，终于成功了。画雪透过阵法看到宇明神完气足，正式跨入心动中期的修为，挥手撤掉了聚灵阵。凌武跳到宇明身边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说道：“师兄真有你的啊，竟然这么快就达到了心动中期，这速度都要赶上本狂了。哎！师兄你好像又年轻了不少，胡子都变黑了。”

说着话，凌武伸手捻了捻宇明的胡须，以前的花白胡子此时竟然全部变成了黑色。修为有了突破，宇明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笑道：“当然了，师兄我也是天赋异禀的奇才呢，只不过修炼的有点晚，如果早日遇到师姑，说不准现在都已经是结丹期的顶阶真修了。”

画雪看着宇明因为突破，表现出来少有的活泼，和言语中的感激之情，一笑而过。“接下来才是考校你们真正实力的时刻了。”

画雪边走边说：“这里的妖族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内心都种满了残忍的种子，如果不趁现在它们还没有成多大的气候，把它们一举铲除，那等到它们具备实施残忍的能力的时候，人间将会变成炼狱。”

在画雪一番言论的描述下，凌武和宇明对万妖洞里妖族的凶残，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不再抱有仁慈的幻想。“师姑放心，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就绝对不会任由它们继续变强去祸害人间。”

凌武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碰了一下宇明的胳膊，豪放地说道：“本狂觉得，师兄应该也是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士，让我们一起为了人间的安宁，扫平万妖洞。”

宇明坚定地点点头，没有说话，和凌武并肩跟在画雪身后。三人沿着山洞的曲折，走出数十丈，面前豁然开朗。凌武猛走几步，睁大双眼看着面前倒映着蓝天的褐色湖面，和大约千丈处被红色植物覆盖的湖中小岛，以及更远处视野极限里三座半掩入云的大山，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我们该不会已经走出万妖洞了吧？”

宇明虽然表情变化不太大，但他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万妖洞哪有那么容易就走出来的？就算有提前炼制好的阵盘，也还需要大量真力的持续输入和启动法诀，才能开启通往外界的门户。”

画雪接着说道：“万妖洞都是与外界隔离的独自空间，随着里面妖族实力的提升，环境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甚至还会孕育出许多，在外界都很少见到的奇珍异宝。就像这个湖泊，在八十年前还是这样的洞穴一样，如今能有如此的广阔和平静，里面自然少不了高阶妖族和奇珍异宝的存在。”

凌武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万妖洞和妖族还有这样的联系，妖族强盛便会有奇珍异宝出现，奇珍异宝出现还能带动妖族的强盛，看起来还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挺有意思的嘛！”

宇明摸着胡子，开口道：“只怕现实未必如你说的这样美好。”

画雪望着远处的大山，说道：“宇明说的对，妖族对强横实力的渴望不次于任何物种，能够获得这些奇珍异宝的妖族，就可以凌驾于普通妖族之上，成为实力比较强悍的一方妖王。所以在万妖洞里每次出现奇珍异宝的时候，就会有无数的妖族因为争夺而丧命，这就意味着妖族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拥有强悍的实力，时刻保持着杀戮和被杀戮的冷酷，以至于有些极度冷血的妖族，从一出生就已经开始了残酷的争夺和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