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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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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画,她研墨,难得清闲。他作了一幅山水墨画,正在为溪水里添上几条小鱼,为鱼儿添上眼睛,它们立刻活蹦乱跳起来。她笑道:“昨日我见到一只鸾鸟,以为是来寻我的,待靠近,发现那鸾鸟灵智未开,正奇怪,这里为何会有灵智未开的鸾鸟,想不到,竟是你画的。”

他说:“怕你无聊,画来给你解闷。”

她说:“那我还想要星星,漫天的星光。”

他宠溺一笑:“好。”

***当年,青槐被逐出妖界,几名追随他多年的部下为他抱不平,纷纷主动脱离妖界,跟他一起来到人界。这些年天下太平,妖界和魔界内部仍是大大小小的纷争不断,为保全自身,不少低阶的小妖从妖界出走,来人间投靠他。数千年的光景里,青槐无意中组了一支不大不小的队伍。风樱无故失踪,仿佛从世上消失了一般,寻不到半点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恰巧这个时候,一桩桩离奇的命案开始发生。只是,八角镇上的尸体里,没有一具女尸。青槐一直抱着一线希望,或许风樱并未出事,或者是被抓起来关在某个隐秘的地方。八角镇上的百姓,走的走,逃的逃,剩下的几户人家,青槐安排手下的人把那些人送走,再由他们扮作那些人家住了进去,暗中监视镇上的一切。显然,魔族也做了相同的安排,大家各自守在屋子里,闭门不出,装作不知情终日惶惶的凡人,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不动声色。镇上每日自如往来的凡人,除了洪远寿和他的家丁,再无其他人。洪远寿每日为魔族的人送吃食,有时也会给他们送上一些。由于担心魔族会下毒手,他们从不敢吃。昨天来了两名年轻的姑娘,其中一个率真直爽,藏不住话,追着洪远寿喊打喊杀,跑了好几条街,另一个性格沉稳,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也不领洪远寿的情,像是来自天界。傍晚时分,两名姑娘赶着马车回来,挨家挨户敲门,说是要给他们送些吃食,担心暴露身份,他们不敢轻易开门接受。以为她们会就此离去,不想,她们将食物装在包裹里,放在门口。每日躲在房子里,只能啃些干粮,早已吃得厌烦。两名姑娘看起来一副热心肠为百姓着想,天黑后,他们趁着黑暗,悄悄把食物拿进来,食用之前,明明确认过了,只是些寻常的新鲜水果蔬菜。事情既已发生,责备和后悔,于事无补。原本双方在明面下,相互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如今一起暴露了,也没什么好装的了,索性手底下见真章。“什么时候,妖也能攀上天族了,真是不得了。”

魔族为首的率先发难,胡乱攀扯。“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

妖族为首的也不反驳,顺着话茬说道。“小心自己先凉了。”

魔族为首的说道。“跟你们合作才要小心,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妖族为首的意有所指说道。“哼,废话少说,动手吧。”

魔族为首的亮出黑色的大刀,他早就想找他们打上一架了。妖族的人也不含糊,亮出各自的兵器,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昏黄的灯光下,数十道身影打成一团,难舍难分。一股蛮横霸道的力量猛地击打下来,场上正忙于打架的妖族魔族众人来不及闪避,不少人被击倒在地。魔族为首的见来的是自己的上峰,赶忙邀功:“莫将军,我等今日便将这群埋伏在此的妖族一网打尽。”

“莫将军?几千年不见,你竟成了将军,魔族如今,还真是无人了。”

及时赶到的青槐站在屋顶上。听到声音的莫之西抬头:“一个被妖界驱赶之人,胆子倒是不小,敢组建自己的势力。”

“跟魔族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相比,我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青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来,魔族对他的事很了解,风樱的事,确是与他们有关无疑。“你看见我们杀人了,还是这群小妖谁看见了。”

莫之西说道。“还是这么天真,以为拒不承认,就可以赖掉了吗?”

青槐嗤之以鼻。“今日之事,我便不计较了,带上你的人,滚吧。”

莫之西不想再耽误下去,误了时辰,谁都担待不起。“你一句不计较就想事情这么算了吗,伤了我的人,这账怎么算。”

青槐说道。“本将军大发慈悲地不计较了,你应该识趣地退下。”

莫之西说道。“我若是不识趣,非要计较呢。”

青槐看穿他的心思,故意拖延时间。“你想怎么样?”

莫之西在心里把青槐骂了个千千万万遍。“刚才胜负未分,重新打一架吧,输的人,滚出八角镇,以后不能再迈进一步。”

青槐说道。“不如,我们打一场。”

莫之西想着一会儿如何引开他。“妖魔本是同宗,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叔叔,我这个做长辈的,跟一个晚辈动手,有失风度,传出去,让人以为我欺负你。”

青槐不疾不徐地说道。“后浪推前浪,我早就想讨教一二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说‘欺负我’这三个字。”

莫之西飞上屋顶,举着大刀蓄起力量,砍向青槐。青槐不慌不忙,化出长剑轻松化解。莫之西手中的大刀步步紧逼,想将青槐打下去,青槐游刃有余,从容应对。数十个回个下来,两人不分上下。屋顶上的两人刀光剑影,旁人插不上手,地上的妖魔双方跃跃欲试,想给趁机拿下对方。“何臧,还等什么,把这群魔族打出去。”

青槐大声说道。“是!”

话音刚落,地上缠斗成一片。***星源本火为她们照明前路,三人以最快的速度一路飞奔。妘焫燊听到和尚二字时,心头一震,她怀疑,席采所说的和尚,很有可能就是鹿荇。席采回忆起,大约两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二更时分,她躺在床上睡不着,便起来坐在院子里。她有个习惯,不论什么时间来院子里,她都会爬到墙上,看一眼斜对面那间香料铺子。碰巧撞见两个穿着白色衣衫的魔人从铺子里出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一路上鬼鬼祟祟,时时注意着周围。席采小心地远远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厌阦山脚下,她不敢靠得太近,只看到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那里,两人跪在对马车前拜了又拜。马车四周挂着洁白的轻纱,风吹动轻纱,席采看见马车里坐着一个身披白色袈裟的和尚。虽然那和尚闭着眼睛,但是席采有种很强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她被吓得赶紧跑了回来。“这件事你母亲和如蕙知道吗?”

妘焫燊问道。“我不敢说,我母亲一心为救活我父亲,她也不想知道得太多,如蕙姨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没说。”

席采说道。“你说不敢靠近,远远地跟着,深更半夜,你眼神倒好,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到马车上的人穿的什么衣服,你怎么确定是个穿袈裟的和尚。”

“好吧,袈裟是我加上去的,但我看得清楚,那人没有头发,他的头白亮白亮的,那没头发,不就是和尚,身上披着白色的衣服,和尚不穿袈裟穿什么,难不成是个还俗的和尚,大半夜穿一身白衣吓唬人。”

“还有,你为什么会习惯盯着对面,你怎么确定那两个人是魔族,不是妖族。”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都已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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