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怪盗基德偷不来的东西。”
这是曾经17岁的少年这样告诉栗川惟的, 黑羽快斗说这话的时候栗川惟正抱着手机回消息。 他瞥了一眼黑羽快斗,敷衍地夸夸,“啊对, 快斗君最厉害啦!”
很显然, 栗川惟的敷衍被黑羽快斗发现了,黑羽快斗不爽,“你根本就没有在意吧?”
“怎么会呢?”
栗川惟眨巴眨巴眼看向黑羽快斗,“我是认真的哦,快斗君,你真的很厉害啦, 什么都会。”
什么都会四个字显然让黑羽快斗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他说,“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的。”
在游戏里学的这些技能又不是真的能用到现实中去,栗川惟拒绝了。 黑羽快斗追问,“为什么不学。”
“哪有什么为什么?”
栗川惟撩了撩眼皮, 把手机一关说, “就是不想学啊,很麻烦的呢。”
黑羽快斗似乎很不爽,他盯着栗川惟不死心, “多些技能不好吗?”
“不需要啊。”
栗川惟说。
不需要啊……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 栗川惟一定要说, 需要的。 洗完手抬头就看见黑羽快斗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时, 栗川惟实实在在地被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微微睁大眼,“快斗。”“是我呢哥哥。”
黑羽快斗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好久没有看见哥哥了, 好想你。”
栗川惟的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 不自觉打了寒战。 “哥哥在怕什么?”
面前的青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哥哥不想见到我吗?”
“啊快斗为什么会觉得这样想,”栗川惟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很惊讶,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快斗呢。”
“我是特意来找哥哥的哦。”
黑羽快斗笑眯眯的伸出手来,“可是啊……很不爽,因为看见了哥哥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的关系呢。”
栗川惟偏了偏头淡淡地笑了一下,“快斗说得好像我出轨一样呢,我和快斗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吧?”
黑羽快斗的脸色变了变,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我和哥哥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们是哥哥曾经喜欢的人,曾经的男朋友,不像我只是哥哥借住家庭的弟弟,在哥哥看来随时可以抛弃的人。”
“哥哥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都是我被放弃了。”
栗川惟微微蹙眉,“快斗。”
“那个男人就在那里等着哥哥,我把哥哥偷走的话,他也找不到哥哥吧。”
黑羽快斗的手捏着栗川惟的脸,他调皮地笑了一下,“或者就在这里,我和哥哥也做些亲密的事情……”
栗川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黑羽快斗。 又是这样的目光,又是这样……让黑羽快斗心头烦躁。 他当然不可能罔顾栗川惟的心意和栗川惟做些什么,更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但是栗川惟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总是这样看着他,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明明对其他人都不是这样的。 怎么可以这样过分地对他,他也好想哥哥能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用对待一个成年男人的那种目光来看他。 他也想和哥哥交往,而且……不想分手。 想和哥哥拥抱,想和哥哥亲吻,也想一直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黑羽快斗低声说,“你能不能……”
外面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黑羽快斗的话。 栗川惟抬眸,这个脚步声……是琴酒。 黑羽快斗脸色阴沉下来,他拉着栗川惟闪进一旁的储物间里。 “你应该快些离开,而不是在这里,在这里他会发现的。”栗川惟看了一眼外面说。
黑羽快斗抬手捂住了栗川惟的嘴,他嘴角极快地翘了翘,“哥哥很担心他发现我吗?哥哥是担心我吗?”栗川惟不能说话,那双绿色的眼眸看着黑羽快斗,轻轻地眨了眨眼。 “哥哥。”
黑羽快斗靠近栗川惟,“如果……他看见你和我靠得这么近,他会先杀我还是先杀你?”
栗川惟推了推黑羽快斗的手。 “哥哥怕他看见误会吗?”
黑羽快斗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哥哥,我很高兴,我们一见到哥哥就能如此亲密无间。”
栗川惟:“……” “格兰菲迪。”
琴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出来,回去了。”
“他说,回去呢。”
黑羽快斗在栗川惟耳边,声音微不可闻,“哥哥,想和他走吗?”
栗川惟眸光闪烁了一下,其实这是很好的机会。 “格兰菲迪。”
琴酒的声音沉沉,“你在哪里?回答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栗川惟心跳快了几分。 对面的黑羽快斗不动声色,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栗川惟。 “格兰菲迪。”
琴酒加重了声音,“再不出来我要生气了。”
生气倒是没感觉到,倒是觉得……好像有些不安呢。 黑羽快斗眼底泛出笑意来,他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外面那个讨厌的人赶紧离开呢?他的哥哥现在还在关注那个人呢。 “栗川……惟?”
琴酒的声音微微提了提,“出来。”
更近了,仿佛就要靠近这个储物间了。 栗川惟垂着的眼眸抬起来,他突然伸出手推开黑羽快斗,在黑羽快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步踏出储物间。 黑羽快斗瞳孔微缩,伸出的手只碰到了栗川惟的衣摆,像是 琴酒脚步一顿,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 栗川惟唇角扬起,伸手在琴酒面前晃了晃,“看什么?我跟你玩捉迷藏呢,是不是被吓到了?”
“不要和我玩这种游戏。”
琴酒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我会以为你真的想跑,只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栗川惟吐了吐舌头,“我都没有住的地方诶,我能怎么跑啊,跑了不也被你抓回来了吗?”
“知道就好。”
琴酒握住栗川惟的手腕,“走吧,回去。”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怀疑的意思。 储物间的黑羽快斗脸色沉沉,他看着和栗川惟关系亲密的男人,抬起了脚。 然后他看见栗川惟递过来的……警告的目光。 下意识的,黑羽快斗的脚步僵硬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想……怎么办呢?他的哥哥,宁愿和其他人走,宁愿和一个杀手走,也不愿意跟他一起。 过分的……哥哥。 黑羽快斗嘴角又勾了起来,神色冷淡。 他可不会给哥哥太多的时间,也不会让哥哥一直在外面和其他人在一起呢。 今天……是预告。 “黑衣组织的杀手,我会偷走哥哥的哦。”
黑羽快斗喃喃自语。 …… 回家的那一段路不远不近。 栗川惟跟在琴酒的脚步,他忽然问,“一直不说话,gin是在生气吗?”
“没有。”
琴酒的语气淡淡的。
栗川惟小跑了两步,凑到琴酒的面前盯着琴酒,“没有吗?可是我觉得gin在生气诶。”琴酒撇下眼,“刚才,在洗手间不止你一个人在那里,另一个人是谁?”
“嗯?”
栗川惟眨了眨眼,“另一个人?”
“别骗我。”
琴酒握紧栗川惟的手,他说,“格兰菲迪,是和你有关系的某个男人对吗?”
“这个嘛……”栗川惟思考了一阵说,“也不是。”
“所以真的有人。”
琴酒的手收紧,“你有要和他走的念头吗?”
栗川惟说,“没有。”
琴酒不知道栗川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没有再追问。 “要下雨了gin,我们回去吧。”
栗川惟挣了挣手,“到时候会被淋湿的。”
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琴酒没动,他说,“不会打雷。”
好像在闹脾气,栗川惟不确定地想着。 但是闹脾气什么地放在琴酒身上……好像格外有违和感。 “格兰菲迪。”
琴酒抬起栗川惟的下巴,他似乎是在告诫,“不管是谁来找你,你都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栗川微笑起来,“这种事情担心得未免太早,没有人知道我跟你住在这里吧。”
我跟你太过生疏,琴酒敏锐地发现,自己竟然还会在意这样的小细节。 他说,“不管有没有人知道,有没有人找过来,你都要拒绝他们。”
琴酒似乎没有发现,他眼里带着紧张。 栗川惟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琴酒的鼻尖,笑起来,“gin,这可不像你啊。”
琴酒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想要说什么狠话,但是到嘴边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因为打雷而恐惧的青年,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青年,要他安慰安慰自己的青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需要人爱着才高兴的青年。 琴酒似乎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了。 他似乎总是被这个人拿捏得死死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地走出名叫格兰菲迪这个人的怪圈。 一个……不会爱上人的杀手。 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最终还是淋成落汤鸡的两个人站在屋檐下看着滴滴答答的雨对视了一眼。 琴酒抬了抬下巴,“谁让你拉着我跑的?”
栗川惟睁大眼,“你喜欢淋雨我不喜欢啊。”
“那也不能拉着我跑。”
琴酒咬牙,“因为下雨就跑,真是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
栗川惟不理解琴酒的想法,他揉了揉鼻子,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 琴酒一言难尽地瞥了栗川惟一眼,伸手把毛巾取下来抱住了栗川惟的发,“头发擦干了就去洗个澡。”
栗川惟答应了一声又打了个喷嚏。 琴酒手一顿,“不会感冒了吧?”
“应该不会。”
栗川惟再次揉了揉鼻子,“可能是尘螨。”
琴酒皱眉,“仅仅是淋了个雨而已……” “没有感冒,哪有那么容易就感冒了?”
栗川惟推开琴酒的手,“我去洗个澡,你呢?”
“你想和我一起洗?”
琴酒问道。
栗川惟:“……” 他取了衣服拉上浴室的门。 琴酒盯着浴室的磨砂窗上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人影,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转过身。 手刚放到门把手上,身后的浴室里忽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响动,是有东西摔落到地上的声音。 琴酒猛地转过身,浴室里的人影消失了,不对……不是消失了,而是摔倒了。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那团影子。 “格兰菲迪。”“是gin啊……”栗川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不小心摔倒了,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琴酒蹲下身将栗川惟扶起来,他冷着脸,“这种时候,还要跟我道歉吗?”
“那个……”栗川惟的声音也有些恍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你发烧了。”
琴酒脸色越加不好看,“你没有发现吗?格兰菲迪,你发烧了。”
“发烧了吗?”
栗川惟有些懵懵地伸出手去摸额头,“为什么会发烧啊?”
“你现在……”琴酒似乎也不解,“身体怎么这么娇气。”
栗川惟:“……” “不重要。”
琴酒又说,他扯过浴巾把栗川惟包裹好,然后抱出浴室。
栗川惟说,“上次发烧好像是因为心脏疼,但是这次心脏没有疼啊。”琴酒顿了顿,把栗川惟放到床上,他说,“是淋雨的原因吧。”
“诶。”
栗川惟盯着天花板,“身体好像真的越来越差了,难道我老了吗?”
【你不是老了。】001没憋住,【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是这些npc们,如果你不想努力地攻略他们的话,身体以后只会越来越差。】 栗川惟手指微顿,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要攻略他们吗?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你之前说,不成功的话,我永远离不开这个世界。】 【死了,也无法离开的。】001说。 栗川惟颤抖了一下眼睫,他看着翻找着医药箱的琴酒。 男人满脸的冷漠,但是身上明显带着焦躁的气息。 这个人在担心他的身体。 琴酒喜欢他。 栗川惟再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还差0.01的好感度不过是来自琴酒没有安全感。 说这种话可能显得很可笑。 但是确实是如此,栗川惟不答应他,不说喜欢他,那琴酒永远都不会把那份好感度送出来。 没有得到承诺,他就要有所保留。 这份保留……不仅是给琴酒自己的,更是给栗川惟的。 “来,含上。”
体温计被塞进嘴里,栗川惟眼巴巴地看着琴酒。 “看我做什么?”
琴酒显然不太爽,“你这样娇气,我以后可不敢带你出门了。”
栗川惟含着体温计连忙摇头,表示自己还想出去。 “真是……”琴酒说,“这三年你是去什么地方了,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说到这里,琴酒皱了眉问,“所以,你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