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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苏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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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相遇都带着命中注定的意味,可是摩肩接踵的人流让我们顾不得去细细回想。原来生命里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背影,每一次微笑,每一双眼眸的叹息,都有着曾经的渊源。  当获得新生的苏茜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魅惑众生的俊颜,阳光从他身后的玻璃窗照射进来,他彷如镀了金光的天使。  眼前的世界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苏茜出于本能的仅仅抓住天使的手,温暖有力。此后的许多夜晚,当苏茜被不安和恐惧笼罩心头,感受孤身一人的苦楚时,想起那双有力的大手都能获得力量。  苏茜曾略带羞涩地告诉林茉,在她以前的日记里竟然记录了她对陈曦的暗恋。  林茉也有意无意地暗示过苏茜,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幸福,有些人可能看上去一副情圣的模样,可实际上对感情很后知后觉。  有时看着他们两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配合默契一副很温馨有爱的模样,林茉的心里也觉得甜甜的。  林茉试探着问过陈曦,他是否喜欢苏茜,却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陈曦虽然看起来对谁都很友善,可林茉知道那是他自我保护的伪装,他并不是一个容易靠近的人。  当初,林茉一时兴起鼓励苏茜大胆出击,如今倒是有些替她担心。  回到“记忆旋木”,林茉没有见到陈曦和苏茜的身影,吧台下面的柜子里也不见了苏茜的包。厨房一片狼藉,腌制了一半的牛排掉在地上,在它旁边还有几朵西兰花和几片胡萝卜。  这里也是一场无言的结局吗?  林茉打算回家等陈曦,收拾完东西正准备离开却隐约听见有说话的声音从记忆库房传来。  记忆库房的门半开着,陈曦坐在沙发上有些失神地望着荧幕,荧幕上在播放视频——苏茜的记忆视频。  “曦。”

陈曦没有预料到林茉会突然出现,有那么一瞬被吓到,很快就恢复了淡然的神情继续看视频。  林茉静静在他身边坐下,与他一同观看。  视频里的苏茜平静地诉说着,只有死寂一般的眼神透露着她的绝望。   “爸爸和妈妈都走了,还好他们走得不痛苦,妈妈临走时说她要去找爸爸了,要去看看他有没有把烟戒了,要去告诉他这辈子遇见他是幸福的。现在还能想起他们以前吵架的样子,爸总嫌妈菜里盐放多了,其实他是担心妈妈的血脂太高,妈总唠叨爸忘性太大,有时候却在我面前嘀咕,‘他会不会有一天把我也忘了?’他们吵了一辈子闹了一辈子,总以为包办婚姻的他们是没有爱情可言的,可他们这样吵吵闹闹地携手走完了一辈子,谁能说这不是永恒的爱情呢。”

苏茜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嘴角却含着笑。  “陆暮海啊,我等了他五年,等来的竟然是他的结婚请帖。曼曼说的对,我就是个缺心眼,只有我会这么傻的去相信一辈子只谈一场恋爱的鬼话。”

苏茜仰起头,没有哭声只有泪水不可遏止地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曦,你喜欢苏茜吗?”

陈曦没有回答,只是眼睛死死盯着荧幕上流泪的苏茜。  “杨伊琳给我下套诬陷我偷她的设计,罗东升竟然真的相信要开除我,也好,省得我打辞职报告了。”

苏茜擦了擦眼泪哽咽着继续说。  “我以为老天给我个机会从头开始,原来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医生拿着我体检报告的样子好严肃。他说,可能是淋巴肿瘤,需要切片化验看结果是良性还是恶性。他还让我通知家人,我告诉他我没有家人。他又问我有没有朋友或者是男朋友。我跟他说,男朋友要跟别人结婚了。医生当时一定觉得我是个疯子。我一个人坐在化验室门口等结果,那应该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哭得毫无形象。”

陈曦霍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房间。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原来苏茜并没有等拿到化验报告就离开了医院,应该就是那天,她失魂落魄地撞入陈曦的怀抱,撞入她的命中注定。  林茉关掉视频闭上眼,头仰靠在沙发上,努力思索着这大半年来陈曦和苏茜之间的点点滴滴。  陈曦回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带着一身酒气。  林茉给他倒了杯蜂蜜水,他一口喝下,然后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苏茜,没有去拿报告…”  陈曦迷茫的眼睛终于有了聚焦,噌一下站起,要往外走,林茉一把拉住,他打了个趔趄。  “凌晨一点,你去哪拿报告啊!”

“我,我去医院门口等着。”

“曦,你喜欢苏茜吗?”

林茉再一次问他。  陈曦没有回应,抱着头蹲下,怅然若失。  那个大雨的夜晚,当苏茜撞进陈曦怀抱的时候,应该也一同撞开了他的心门吧。  陈曦最后还是在沙发坐了一夜,天刚蒙蒙亮就出了门。  林茉试着拨打苏茜的电话,却始终没有接通,又给她发了微信。  “茜茜,你在哪,还好吗?”

等了几分钟,居然收到了苏茜的回复。  “我在家,不用担心。”

“我一会儿可以去看看你吗?”

这回隔了很久,苏茜才回复。  “可以…”  林茉本想等陈曦回来叫上他一起,可结果快中午了陈曦都没回来,她只好给他发了个信息,自己去找苏茜。  苏茜租的房子是在老街附近巷子里的一个平房,周围不是待拆迁的危房,就是在施工的工地,环境很是脏乱,所幸巷子里还算干净,两头连着大路,也不算太闭塞。  苏茜的房子不大,布置的很温馨,鹅黄色的墙漆,原木的家具,绿植和多肉点缀。  “随便坐,地方小。”

苏茜脸上还是有一丝尴尬。  “你一个人过来,店里…”她咬了咬嘴唇,忐忑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心思。  “陈曦昨晚喝了很多酒,现在还睡着。”

林茉善意地撒了个小谎,想要观察苏茜的表情,果然见她皱了皱眉。  “叮。”

林茉的手机提示音,是陈曦发来的微信。  “她只是嗓子发炎引起的急性淋巴结肿大,医生开了药,定期复查就行。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过来。”

林茉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  “怎么了?谁发来的信息?”

苏茜巴巴地望着她,眼神里充满期待。  “陈曦要过来,可以吗?”

林茉坏笑着。  苏茜揪着自己的衣角,拧来拧去,一脸纠结。  “茜茜,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看你的日记嘛。”

“啊,什么?”

苏茜还在自己的小情绪里。  “我说,我要看你的日记。”

“你等着。”

苏茜的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她和陈曦的点点滴滴,每个字每句话都带着满满的爱意。  苏茜用手轻轻摩挲着日记本,一脸幸福。  “发现这本日记本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虽然上面写的每一件事我都不记得,可是快乐也好悲伤也好我的心似乎都会有感应,原来我有喜欢的人,我的生活有许多小确幸,没有过去又怎样,我可以创造更好的未来。”

苏茜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茜茜,你真的比我勇敢很多。”

“哎,勇敢又怎样,还不是表白被拒了…”  苏茜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茜茜,我认为陈曦心里是有你的,他这个人虽然平时对谁都很好的样子,可是并不是谁都可以走进他的心里,而且,他最是口是心非,我想他没有立刻接受你,是因为他顾虑我…”  “茉茉。”

苏茜没有想到林茉会如此直白。  “他一直觉得照顾我是他的责任,他是怕委屈了你。”

“怎么会,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再说,如果,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我也会一起照顾你的…”  苏茜红着脸越说越小声。  “谢谢你,茜茜。”

林茉抱住这个比自己勇敢和坚韧的同类,想要鼓励她勇往直前,更想鼓励自己别再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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