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

轩辕极俊脸微红，恼怒地瞪着胡公公。　　胡公公这会儿可胆大了，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奴不知道，还请王爷示下。”

轩辕极深呼吸，硬着头皮说：“顾家。”

“顾小姐呀？很好很好。”

胡公公笑得一脸褶子，“那，老奴现在就开始准备吗？”

“嗯。”

轩辕极保持着骄傲，用鼻子应。　　“请王爷放心，老奴一定办得妥妥的。”

胡公公笑呵呵地走了。　　轩辕极挺直的背，瞬间就松驰了下来。　　心怦怦乱跳着，又虚又开心。　　尽快提亲吧！娶她过门，给她和孩子名份，彻底改变她所“预见”的宿命。　　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顾虑，在她和孩子们的安危面前不值一提。　　楚玉早起过来拜年，在廊下听到他和胡公公的对话，大吃一惊。　　她忍不住进去问：“你真的要娶顾卿洛了？”

“是的。”

轩辕极又挺直了背，冷酷的吐出两个字。　　楚玉像做梦似的叹息：“唉，你终于想通了。”

轩辕极用力抿抿唇，冷笑：“关你什么事？”

“一早就应该娶她过门了。自从她怀孕的事被曝出来，承受了多少闲言碎语多少委屈？”

楚玉说。　　轩辕极怔了怔，眼中闪过几丝疑惑：“我以为，你会阻止我。”

“为什么要阻止？我是顾卿洛那一边的。”

楚玉拿了个桔子开始剥。　　轩辕极动了动唇，闭口不言，看着楚玉吃桔子。　　“哎呀，好酸！这是桔还是枳？”

楚玉酸得打冷颤，五官都扭曲到一起。　　轩辕极无声地笑了。　　酸就对了，这是顾卿洛的桔子。　　“大过年的，皇上就赏你这种酸掉牙的桔子？”

楚玉气得把剩下的桔子连皮带肉扔进火盆里。　　几声哔啵声后，空气中飘起桔皮的香味。　　轩辕极心情大好，说：“这是我去临王府摘来的酸桔，顾卿洛爱吃。”

“呃……”楚玉好无语，“那你不提醒我一声？”

“不想。”

“！！！”

楚玉气死了，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月十五，你别求我！”

轩辕极的好心情，顿时阴消云散。　　今天已经是初一，还有十四天他的痼疾就要发作。届时，他又化身嗜血修罗。　　那每月一次痛不欲生的折磨啊……　　娶妻的决心，开始退怯，轩辕极眼中涌起痛苦和纠结。　　顾卿洛还不知道他患痼疾的事，万一婚后被她察觉，会不会吓着她？　　若她不能接受他的可怕，他又该怎么和她朝夕相处？　　她会不会把他当成怪物……　　“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楚玉看轩辕极脸色不对，又坐了回来，“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不知道。”

轩辕极的语气，明显地低落了下去。　　他，又不想成亲了。　　与其被她发现他是怪物，被她嫌弃，不如永远不要靠近她……　　“什么叫不知道，决定权就在你手上。”

楚玉眼角抽了抽，“轩辕极，你是不是又退缩了？”

轩辕极垂眸摩挲着茶杯，不语。　　“顾卿洛很不容易，既然你已经决定娶她，就坚持到底吧！她这些日子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你别再折磨她。”

楚玉说。　　轩辕极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问：“如果她发现我一到十五月圆就会变成怪物……”　　“那她也不会嫌弃你。”

楚玉说。　　轩辕极诧异的抬眸：“你不是她，何以如此笃定？”

“除了你，别人都能笃定。”

楚玉翻了个大白眼，“你见过哪个女子这般倒追男人的？顾卿洛明明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却厚脸皮地撵着你跑，她是没脸面没尊严吗？一定得非你不嫁吗？”

轩辕极：………　　“但凡她愿意，这会儿已经是慕锦书的侧妃了，用得着追你玩？”

楚玉敲桌子，“轩辕极，我知道你顾虑多。但人还是要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就在这时，侍卫来报：“王爷，朱凤姑娘来了。”

“顾卿洛也来了吗？”

楚玉高兴地站起来，在心里暗戳戳地计划今日就搞定轩辕极和顾卿洛的婚事。　　“顾小姐没来。朱凤姑娘说顾家出事了，得请楚玉姑娘去一趟。”

侍卫说。　　轩辕极和楚玉同时变了脸色，问：“出什么事了？”

“顾老夫人中毒了。”

轩辕极目光一凛，下令：“楚玉，你马上去看。”

“是。”

楚玉拔腿就走。　　轩辕极想想还是不放心，出府问朱凤：“只有顾老夫人中毒？”

“是的。”

朱凤颔首，“令主一切都好。”

轩辕极放心了，沉声道：“照顾好你家令主，季府的事本王会处理。”

“是。”

朱凤和楚玉施展轻功离去，轩辕极望着喜气洋洋、春节氛围极浓的长街眯起眼睛。　　………　　季府，季柔昨晚半夜才睡，今早起得很迟。　　侍女心儿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问：“小姐，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你烦不烦？”

季柔没好气地骂，“你到底是季家的丫头，还是他的？”

心儿尴尬地红了脸，说：“奴婢当然是季家的。奴婢只是担心小姐迟迟不能完事，这肚子可不等人。”

季柔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沮丧地说：“顾卿洛不上当，我能怎么办？”

“一次不上当，就要再想二次。时间不等人啊！”

心儿说。　　“她闭府不出，我见她一面都难。你看我大哥带着人在顾府外守了一夜，有进展吗？”

季柔问。　　心儿摇摇头：“没有。”

“顾卿洛真狠心啊！”

季柔说罢，忽的一笑，“幸好我大哥早有准备，昨晚把月蛇放进去姑母的院子里去了。”

“那太好了，只要顾家有人中蛇毒，顾卿洛就得上门求小姐。”

心儿露出满意的笑容。　　季柔抬手拨拨头发，说：“但这样做也很冒险。月蛇是贺沁如给的，我们季家和贺家有联系的事再也瞒不住了。”

“那也无妨，反正顾家快要倒台了。”

心儿迅速帮季柔洗漱好，把洗脸水一倒，然后悄悄从角门离开。　　就在她离开后，另一道身影也悄悄尾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