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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女神医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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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前,山色空蒙。南笙在溪边的小道上拜别南阳先生。情之所起,南笙屈膝叩首道:“师父保重!”

叶天士伸手将徒儿扶起。山风拂动他的银髯,撩起他的衣角。老人的身躯如一片飘零的黄叶。南笙的泪滴恰好落在师父的手背上。叶天士拿出一个锦囊:“我平生收录了八百件宝物,尽在此百宝囊中。你且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锦囊。”

南笙哽咽道:“师父勿念,弟子速去速回。”

叶天士道:“你在蜀都如果遇到困难,就去墓山找北冥真人。”

南笙道:“北冥真人就是您老人家青梅竹马的恋人吗?”

叶天士道:“那都是八辈子以前的事情了,休要再提。”

南笙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纸鹤,对着它轻轻吹了一口气。纸鹤立刻膨胀起来,变成七尺飞鸟,载着南笙来到吕丞相的车撵上。归程似箭,半月之后,一行人来到蜀都。临江城东临巴山,西近蜀水,南北通衢,路当要冲。蜀国据此雄关,得天独厚,富甲海内。南笙来到城下,抬头望见城楼上挂着三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进出城门之人却都习以为常。吕丞相顶着一个鸡冠花头道:“城门楼右边的那颗人头,就是太医院的右院判。”

南笙悲戚道:“他因何而死?”

吕丞相道:“误诊。”

南笙站在城楼下,低眉不语。吕丞相道:“怕了吗?你如果没有真才实学,就会跟他们的下场一样。”

南笙猜不透蜀王到底得了什么怪病,竟让太医院误诊。“蜀王的身体有何症状?”

吕丞相屏退左右,在南笙耳边悄声道:“蜀王患了隐疾,下体出血不止…”南笙道:“听你所言,蜀王好像是得了血痔之症。”

吕丞相指着城楼上的人头笑道:“右院判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开具的处方为麻杏石甘汤。”

南笙道:“麻杏石甘汤有清热凉血,消肿止痛之功效。它的确是治疗普通痔疮的良药。可用它来治疗血痔,太过保守。不会有什么功效。”

吕丞相道:“所以说,右院判死的不冤。”

南笙道:“庸医杀人比盗贼更可恶。”

吕丞相开玩笑道:“盗贼杀人放火可从不收费!”

南笙呵呵一笑!吕丞相感叹:“想知道左院判和院使是怎么死的吗?”

南笙道:“洗耳恭听。”

太医院汇集天下名医良药,占尽优势资源。民间医者通常无法与之匹敌。药王谷因为具有千年传承,才能在医术上比太医院更胜一筹。太医院内所有御医、吏目、医士,都归院使、左院判、右院判三大巨头统辖。三大巨头全都被枭首示众,蜀国太医院只怕已经处于荒废状态。太医院左院判是金疮科圣手,最擅长的就是治疗严重的内痔。他针对蜀王病情的治疗方案别出心裁。左院判先杀死来一条黄狗,取其膀胱。再将狗膀胱用一根空心管子套住。然后就开始了他最精彩的表演。蜀王被要求趴在床上。小宫女把事先准备好的膀胱管插入蜀王后庭。然后对着管子往里一阵吹气。狗膀胱膨胀后把蜀王的直肠撑起。左院判趁机,握住管子用力向外一拉。蜀王的内痔连带直肠就“滋溜”一声出来了。南笙听的浑身起鸡皮嘎达。她能想象得到,左院判对着蜀王的菊花一刀割下鲜血飙飞。蜀王被破菊还不是最痛的,接下来的虎狼操作,才是左院判被杀的原因。蜀王被强行割掉血痔之后,呼号不已:“你马勒戈壁的庸医,疼死寡人了!”

左院判已经管不得这许多。他马上用草木灰敷在痔疮割落处,以作止血,并安慰蜀王:“恭喜大王,您的底盘已经被我全部牵了出来。”

蜀王怒不可遏:“恭喜个屁,寡人的肠子都被你拔出来了!”

左院判道:“大王不必惊慌,我这就把直肠给您塞回去。”

南笙好奇的问吕丞相:“左院判用什么法子能让病人的直肠复位?”

吕丞相未语先笑。左院判还真是一个奇思妙想之人。他竟然将蜀王倒吊起来,利用地心引力,让他的伤口慢慢收回腹中。不过这个过程不太顺利。蜀王的直肠有半截卡在了肛门外。左院判再用奇招,用一盆特别冰凉的井水往蜀王胸腹处猛地一泼。蜀王顿时爽歪歪,身体不由自主地一缩,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直肠连带伤口当即“滋”的一声缩回体内。手术进行到一半,蜀王就痛的昏厥过去。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把左院判满门抄斩。左院判不惜搭上身家性命终于完成了痔疮手术。太医院的医生都松了一口气。可不料,才过了半月,蜀王的血痔就旧疾复发。这一次轮到太医院老大院使先生作死。有了左、右两位院判的前车之鉴,院使大人的治疗方案既不能保守,也不能激进。为了让蜀王满意,院使大人采用了最原始的化痔疗法。他先用手指把蜀王的血痔从菊花里翻出,然后直接用烧得通红的烙铁给按上去。手术之前,院使给蜀王配制了麻沸散以减轻疼痛。手术过程还算顺利,奈何术后蜀王竟然一连数日不能排便。堂堂一国之君差点被屎憋死,还因此成为宫女和太监们的笑柄。院使获悉结果之后,不待蜀王惩罚就上吊自杀了。南笙不禁感慨:“一个痔疮而已,整个太医院都治不好。实在是天下奇闻。”

吕丞相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你还敢踏进临江城吗?”

南笙怡然不惧:“前方带路!”

寝宫之中,蜀王隔着青纱帷幔见到了南笙。叶神医没有亲自前来,蜀王深感不满。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寡人一世英名,如果死于一个弱女子之手,必会为天下人痴笑。”

南笙道:“血痔危及生命,保守治疗等于慢性自杀。急功近利,则无异于饮鸩止渴。方法不当,只会徒增痛苦。小女子不才,有一妙法可保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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