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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楚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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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义是楚员外的独子,年方十八,长得高大魁梧英俊潇洒,且素怀侠义心肠,见有不平之事,总爱出手相助,在四乡八邻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一日,春光明媚云淡风轻,他便和几位好友到城里玩耍,中午时分去花满楼喝闲酒。席间,对陪唱的头牌花魁李紫嫣一见钟情,李紫嫣也对楚留义情有独钟。从此以后,楚留义便经常流连在李紫嫣的身边。一个柳花漫天的午后,当兴冲冲的楚留义来到李紫嫣的房间时,却看到李紫嫣伏在床上痛哭不止,楚留义大惊忙问何故。李紫嫣抽抽噎噎地道:“昨天晚上,老鸨收了一个富商五百两银子,三日后要娶我为妾。”

楚留义闻言惊慌失措,自己心爱的人怎能嫁与他人妇呢,忙问该怎么办。李紫嫣道:“若想此情长久,三日之内你拿八百两银子来,我求老鸨成全我们。”

楚留义闻言大喜,并对李紫嫣道:“你且耐心等待,我回去筹备好银子便回。”

李紫嫣紧拉着楚留义的手道:“我生是楚家人,死是楚家鬼,如果相公三日内不来相见,我会在黄泉路上等待。”

楚留义正色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何面目立于人世。”

楚留义不敢耽搁,安慰了李紫嫣一番后,便往家赶。心急火燎的楚留义,回到家里后,便到后堂寻找母亲。此时,楚母正在佛前诵经念佛,见楚留义满头大汗地闯进来,忙问道:“儿啊,见母亲有何事啊?”

楚留义便“扑通”一下跪在母亲面前道:“请母亲成全儿的婚事。”

楚母笑道:“儿啊,你看中了哪家的小姐?明日母亲便托人提亲去。”

楚留义便把与李紫嫣相爱并互许终身之事细说一遍,楚母闻言惊诧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声道:“儿啊,你好糊涂,我家世代清白,你怎能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呢。”

楚留义见母亲不同意,便长跪不起。薄暮之时,楚留义的父亲从街上办事回来,听了楚母的叙述,更是恼怒,大骂道:“我怎会生了你这个不孝之子,竟想干辱没祖宗的事。”

然后,便把楚留义反锁在房间里,日落日升,眼看着三日期限已近,绝望的楚留义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长叹道:“不能和心爱的人厮守,花好月圆有何意义。”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面对着父母的房间跪下,然后“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道:“违逆父母之命是不孝,您二老养育了我一场,我决不能做不孝之事,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今天把这些还给二老,以后就两清了,下世我们永不再相见。”

说完,楚留义抽出佩剑,先砍下两条腿,又剖腹挖肠,再挣扎着拼尽最后一口气,双手握剑插入心窝。第二天,当楚留义自残而死的事传到李紫嫣耳朵里时,李紫嫣只是两眼含泪没发一言,少顷,但见她大叫一声,口喷血注倒地而亡。楚留义父母看到儿子惨死,后悔莫及。为了让儿子在天之灵有所安慰,便将楚留义和李紫嫣合葬在后山上。下葬那天,是个明朗的日子,只见春风徐徐,绿草盈盈,来上坟的村里人刚准备离开墓地,忽见一股黑风盘盘旋旋从天而降,并缠绕在坟头上,那股黑风裹沙夹雾隐没了坟头。随后,便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响声真是震裂三山,晃动五岳,上坟的人们都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风沙消散之后,只见高高的坟墓竟凭空塌陷下去,人们正在惊奇,却又看见两只五彩斑斓的鸟儿,从洞内迎光飞出,只见那两只鸟儿在春光中欢快地鸣叫着,绕洞三圈后,便并肩徐徐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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