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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显摆银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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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田蜜把银簪子放回西屋,放好出来卫父已经在说这半年间家里发生的事。总的说来一切都好,地里田间有些口角也不严重,唯独愁了一把是前阵子天干,稍微担心了几日雨降下来就没什么了。家里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是不太会插嘴的,陈氏本来不吭声在听,听到这儿才忍不住说:“咋就没什么?就那场雨之后不是还出了大事?”

卫成都坐直了,问什么大事?田蜜就这会儿出来的,她挨着男人坐下,说:“是南山那头……”卫成最先想到是不是下雨天路滑没走稳摔了,他心里一通瞎猜,没说出来,问怎么回事。田蜜就说前头干太久,突然天降暴雨把南坡冲垮了,泥浆混着石块倾泻下来山脚下遭了殃,幸好事发当时家里没人在地里,不然真不一定能躲得及时。听说南坡垮山,卫成心里也是一紧,得知人没事他才松口气。“只要没伤到人就好,衙门肯定有安排,毕竟南山那边多是田地,没处理好,再崩了,活影响收成的。”

卫父点点头,只是这都小半个月了还没处理好。还是觉得父母大人不够上心,老三我是想说你以后假如当了官,可得做个体恤老百姓的好官,你从村里走出去得多为村里人着想。”

“爹你想得也太远了……”“怎么远了?不是明年又有乡试?三郎你在府学那边都是最好的,回回得奖还能考不上吗?”

卫成笑着摇摇头:“不是这么回事,且不说举人是最难考的,哪怕考上了,要当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爹我给你举个例子,假如说我明年秋天有幸能中,中了之后朝廷会出钱送我们上京参加次年春闱,春闱再能考中,跟着还有殿试。殿试由皇上主持,能过这关的就是进士,被称作天子门生。”

包括卫父在内的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春闱啊殿试啊,离他们太远。村里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个举人,至于进士,他们从没见过。“不是说考上举人就能当官?”

“爹你别急,我接着说。这一路要是都能中,皇上会赐下官身。假如说春闱这关没过得去,又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回去继续苦读,三年后接着应考。或者放弃应考,出来谋缺。不是说考中举人就一定能当官,是考中可以当官。举人出身家里有点底子可在地方上谋个缺,没底子兴许一等好些年没个音讯。”

卫父只知道地方上很多官都是举人老爷出身,他就认为考中举人肯定能当官,没想到还有这些门道。“那像咱家这样的……能有戏?”

“所以说当官离我还远,我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乡试这关过了再说。”

卫成说到这儿,陈氏也缓过来了:“儿子心里有谱你瞎操什么心呢?当官不当官以后再说,反正只要能考上举人,咱家的好日子就真要来了!三郎你说娘讲得对不对?”

“是这样。”

从来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的。陈氏还嫌不够,又说了男人一嘴:“咱们啥本事没有也帮不上忙,就别整天唠叨,你把当官挂在嘴边三郎听了不紧张?紧张起来能考得好?”

卫父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你当家还是我当家?我就念了一句还要挨教训。想想这婆娘的性情,算了,少说两句。所以说卫大郎降不住张氏也是家传,他爹就拿他娘一点儿办法没有,要说陈氏哪里比张氏强。也就是没抠到那地步,还有点眼力劲儿,知道当外人面要给男人做脸。卫成说他有点累,想回屋歇会儿,田蜜让他等等,从缸子里打了水来关上门给他擦了身上,把汗渍擦去,又翻了件干净衣裳出来换穿,至于说回程路上穿的脏衣服被放在一旁,她待会儿就准备拿去洗了。眼看田蜜端起木盆准备出去,卫成叫住她。田蜜停下来回头朝他看去,问:“还要什么?”

“没,我想说难为你了,我该早点回来的。这半年辛苦蜜娘你了。”

有问起田蜜垮山那会是不是吓到了?田蜜把盆放下,跟他坐到床边,说暴雨来那天是有点怕,当时雷声特别大,感觉就炸响在头顶上,那阵雷过去就没什么了。只是当时做梦梦到爹出事的时候受了惊吓,娘最近才是担心的不行,嘴角都起皮上火了……”卫成挪了挪位,让自己靠她近些,说:“别这么想,本来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不该靠着别人过日子。我娶你进卫家门也不是为了拉靠山,蜜娘你该知道我的……”“我知道,不说了相公你睡吧,不是说累了?有话睡醒之后再讲。”

卫成上床睡了,田蜜到旁边拿了把蒲扇给他招了会儿风,看他呼吸放平才站起来,先把蒲扇放回原位,而后端起木盆出了屋。怕外头的动静吵到他,还把西屋门给带上了。田蜜把水泼进檐下水沟,将刚才用过的帕子搓了,准备去给卫成洗衣服,就听见婆婆问:“三郎睡了?”

田蜜点头。陈氏问她准备干啥去?田蜜扬了扬她抱着的脏衣服,说:“我拿衣裳去搓。”

“那你动作快点,待会儿我们张罗几个菜,今晚吃顿好的。”

“娘我记住了。”

为了不费缸子里的水,婆娘们都是去池塘边洗衣裳,田蜜这就去了,过去找了个竹林底下背阴的位置蹲着,还没把衣裳打湿又有人来。慢一步过来的先喊着秀才娘子同她打了个招呼,就发现田蜜已经把皂荚挤开了,准备往衣服上抹,那衣服瞧着就不是庄稼汉穿的短衫,那摆很长。“洗的长衫啊?是你男人的?”

田蜜冲她笑了笑,说是。那人跟着蹲旁边来,边砸皂荚边问:“他留在家里的衣裳还是人已经回来了?”

田蜜说:“回来了,中午才到的,喝了粥在家困觉。”

“你说这些学堂搞什么呢?读书人多金贵?回来也不能真让他下地去卖傻力气,放回来干啥?”

田蜜摇头说她不懂这些,估摸前人这么干后人跟着学,慢慢就养成习惯了。那人满是促狭冲田蜜挤了挤眼:“卫三郎出去半年时间,你也想得狠了,是该回来待几天。”

说着就发觉田蜜脸都红了,她笑得更欢,“咋的?你脸红得跟红屁股一样,是害臊了?”

“瞎说,我是热的。”

……那人想起来,又问卫成说没说府城长啥样?一排排都是青砖大瓦房吗?路面是不是特宽敞?街上很多马车?“相公说他到府城之后立刻往学堂去了,后来一直在伏案苦读,没怎么出去看过。”

“也是,他过两年还要考举人吧?是要多用功。他出去这么久,回来没给你买东西?”

田蜜刚才消退的红晕又浮上来,说:“买了。”

“买的啥?拿来瞅瞅呗!”

“我没带上。”

“是什么东西你说说看。”

“是个发簪,梅花头的。”

“木的还是……?”

田蜜说是银的,从没见过那么好的东西,都不敢用。银簪子啊。她出嫁之前爹和后娘啥都没给准备,谁能想到命那么好,嫁出来第二年就能用上银簪子。前人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真没说错,“你是嫁对了。这才刚开始,好日子在后头。”

田蜜心里也甜得发漾,前头那么多年她都没什么能拿出来显摆的东西,这是头一样。相公给买的梅花头银簪,村里谁也没有,是城里卖的金贵首饰。大热天出来洗衣服本来是个累人的活,这会儿也不过才过中午,又热又晒。田蜜她心里高兴,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田蜜跟人闲聊着就把卫成那几样给搓干净了,这会儿陈氏也没闲着,她跟着去了趟王屠户家,问今天有没有肉卖,要新鲜的。使唤屠户割肉的时候她特地抬了右手,把刚戴上去蹭亮的银镯子露了出来。“哟!秀才娘你啥时候打的新首饰?”

“这可不是我打的。”

“不是打的还能是捡的不成?”

“去去去!这么好的东西你上哪儿捡?……实话告诉你,这是三郎买来孝敬我的,我儿子孝顺,他文章做得好得了学堂的奖赏,整整五两银子,大头给我买了这个,还给他媳妇置了个银簪。”

“什么文章能换五两银子?那岂不是一个字就要值好几个铜板?”

这说法有点意思,陈氏给他逗乐了,说那可不,三郎写句话就要换一斤肉!就有这么值钱!“先前过年那会儿我一副对子才卖你们八个铜板,现在知道了吧?你赚大了!”

王屠户家还真跟陈氏买了对子,还要了两张福字,都贴门口了。之前是觉得这字儿不错,怪好看的。这会儿听陈氏说卫成一篇文章就要值五两,王屠户看他这副对联的眼神都变了,感觉陡然间值钱了很多,仿佛真占了大便宜。“秀才娘你前次不是说三两?咋又变成五两了?”

“每个月都有,他们学堂每个月都有考试,考试就是出个题目让大家写文章,谁写得最好给五两银子,第二好给三两,第三好给二两。他上上次拿的三两,那三两跟着信一起送回来了,后来又考了一次,这次得了五两,五两就换了我手上这个……我刚才还说他来着,你说说,得了钱不给自己添东西,想着我干啥?我都一把岁数了用得着吗?三郎他非要我收下,让我天天戴着,说以后还给我买个金的。”

王屠户听出来了,陈婆子就是出来显摆的,显摆儿子,显摆首饰。也该她得意!头几年好多人笑话她,都说她没见过世面,以为自家儿子特别能耐,殊不知外头厉害的读书人太多了,你算个啥?他们还说卫家迟早会被卫成拖垮,到时候他读书不行,种庄稼也不行,回来还得靠爹娘兄弟接济。那几年陈婆子气死了,又没底气跟人吵。现在她可得意了。谁还敢说她儿子不中用?卫三郎要是不中用,这村里就没有中用的后生。王屠户给切了刀好肉,钻个眼子穿好递给她,陈氏给了钱,提着肉笑眯眯往回走。回去路上又撞上几个,问她怎么就在割肉了?家里有什么好事?只要有人问,陈氏就停下来说。去割肉显摆一路,后来还去切了个块豆腐,又显摆一路。好了,半下午时间,村里人都知道卫成回来了。不光人回来了,他如今发达了,有钱给他娘置银镯子,还能给媳妇用银簪。看看村里其他妇人,要不是用木簪,要不就拿头绳捆捆,真没见过使银簪的。只要听说这事的,就没有不羡慕,还有人特地上卫家来说想看看梅花头的银簪子长啥样。那簪子,谁看了都喜欢,恨不得自己也有这么一支插在头上。张氏先前让卫成给气回隔壁了,她当真不知道银镯银簪的事,还是下午去地里摘菜,半路上被娘家人拦住,娘家那头问她得了啥。乍一听见,张氏还懵。“卫老三不是从府城回来了,就没带点东西回来给你们分一分?”

“带啥?这么热的天啥放得住?”

“吃的放不住,别的呢?他都给陈婆子买了银手镯,给他婆娘买了银簪,你们啥都没有?他是当真不想认两个哥啊!”

“啥?你说他买了啥?”

“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了。”

……本来卫成没买东西回来,张氏念叨两句就完了,现在知道公公婆婆都有,田氏也有,就他们分出去这两家被撇开了,张氏就怄起气来。偏偏她还只能关上门生闷气,顶多和男人嘀咕几句,不敢撕掳上门。说一千道一万,卫家分了。甭管找谁来评理,人家不会说卫成不对,怪谁?怪你自己目光短浅,是你要分家,死个舅子都要分,这不就分了吗?本来就是三伏天里,张氏一个想不通,差点把自己气病了。她在卫大郎面前说镯子簪子,卫大郎回她一句那玩意儿戴不戴都可。张氏听着差点眼前一黑。得,男人估摸是指望不上了,她只得盼着狗蛋像老三那么会读书,长大了也让她享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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