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搏耐力苦苦追寻T301列车下午1点准时从乌木齐站发车，已经过了吐鲁番、鄯善、哈密、柳园。八号车厢里106号座位旁边站着的端木轻舞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晚上8点40分，距离下一站柳园还有20分钟。端木轻舞和肖夜站从中午站到晚上，站了近8个小时。而且他俩这8个小时每人吃了两桶方便面。即便两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战士，但站了这么久，导致双腿静脉压力不断升高，小腿发热肿胀，也感觉非常疲乏。不是他们不想坐着，实在是这种长途火车旅客太多，不要说坐着，想走动两都非常困难。每一排座位底下，都有旅客躺在里面。去一趟厕所跟爬雪山过草地一般艰难。而一旦你离开，空位立刻便被填充，等你回来时，你就找不到你原来的位置了。T301牵引的是25B型绿皮车厢，有128个座位，实际乘员不少于200人。虽然车厢里有空调，但因为人多，饭菜、小食品、熟鸡蛋、大葱等各种食品的味道与汹涌澎湃的汗味和脚臭味等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无法言说的非常令人作呕的复杂味道。端木轻捷自己都感觉到她引为自豪的嗅觉已经失灵了，不由得感叹道：还是古人的智慧对人适应环境的能力认识的更加深刻，所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深刻揭示了人类适应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能力。只要有一个座位，端木轻舞和肖夜可以轮番休息，毕竟54个小时的路程太难熬了。端木轻舞旁边的106乘客将在柳园下车，端木轻舞已经与乘客说好了，端木轻舞将占据106号座位。在火车上这一点也很有意思，乘客基本都有这种默契，一旦某个无座乘客与有座乘客达成协议，其他乘客基本都是默认的，很少出现胡搅蛮缠的情况。端木轻舞始终没有忽略25、26号座位上的矮小男子和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高大魁梧的嫌疑人名叫罗森，肖夜已经为端木轻舞介绍过。。这两个人上车以后基本就没动过，尤其那个狙击手罗森，宽大的帽沿始终遮挡着他的脸，双臂相抱于胸前，似乎在睡觉。端木轻舞在光线不明朗的情况下见到那个狙击手的相貌，虽然有帽子遮挡，但露出的鼻子以下的部分那嘴唇宽厚、线条硬朗的下巴还是让端木轻舞记忆犹新。因为车里人多，端木轻舞不容易也不能经常扫视那两个人，她的目光偶尔扫过行李架上的折叠轮椅。她知道，轮椅是罗森的掩护，轮椅在，人就在。而且现在是在火车人，跑不了。他们只需要在列车中途停车时，盯着罗森，防止他逃走就可以。端木轻舞看到肖夜以上厕所为由正在车门处移动。夜色弥漫的老爷岭深处，四顶军用帐篷已经扎好。在四顶帐篷中间，三块石头支着一口行军锅。锅下火焰熊熊，锅内热气腾腾，阵阵香气随着微风飘散。六个戴着QGF02型芳纶头盔身穿军绿色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的男女三面围坐在行军锅旁，让开了下风头。虽然锅中羊肉香气扑鼻，但他们显然没有兴致，气氛显得比较沉闷。“满以为再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应该是个少校了。可惜，恐怕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一人心有不甘地报怨着。“是啊，咱们这是招谁惹谁了？行动处损失这么大不研究怎么复仇，却把咱们降成特战队，真是闹不懂。”

“说的是啊，咱们一不违规二没犯法，平白无故就这么下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从前的队友。”

“又来到这片深山老林，这才多长时间哪。难道这地方有宝？”

“有宝也轮不到你，你眼睛那么小。”

“你眼大，你挖出来一个宝贝我瞧瞧？”

“算了，就算是到原始森林里吃糠咽菜，也好过看那帮孙子的脸色，妈的，拿我们当叛徒内奸来对待，想一想，真他妈憋气又窝火！”

坐在地上的这6位南部省分局前行动队员想到那10天的被调查的经历，都是一肚子的火没处发。他们每个人的经历几乎都是相同的，好在特别调查组没有真正把他们当成叛徒和内奸来处理，否则一番皮肉之苦是免不的。四人七嘴八舌议论着，只有一男一女端坐着，不言不语。说是一男一女，但粗看起来，很难分得清哪个是男哪个是女，都戴着钢盔穿着迷彩服面部画着油彩，都长得膀大腰圆的，面色黝黑。大家说了一会儿没听到两位组长的声音，于是停止了议论，不由自主地都转头看向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位组长。女军人看了一眼男军人，说道：“野兽，你怎么看？”

“美女，你应该知道野兽的想法。”

野兽没正面回答妖姬的话，居然开起了玩笑。“野兽”和“美女”是四组组长“妖姬”姚洁和二组组长“铁鞭”沈明亮称呼对方时专用的。偶尔也有队员拿这两人的专有称呼开玩笑。行动处够资格跟姚洁开玩笑的，开始都戏称其为“姚姐”，因“姚姐”与“窑姐儿”同音，但意义绝然不同，被姚洁一顿“来来来，老娘嫖死你”给吓怕了。姚洁后来也干脆取名字的谐音，代号妖姬。因她长的五大三粗，浑不似通常女人形象，但铁鞭沈明亮偏偏称她为“美女”，妖姬倒也觉得这个称呼很贴切。“滚！老娘一脚踹死你！”

“踹死野兽，还有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勾搭你这般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做女人啥都不缺做男人只少一样的妖姬？”

野兽调侃妖姬已经成了习惯，二人打情骂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哼，那是他们没长那双懂得欣赏的眼睛。老娘秀外慧中英姿飒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强盗逮得住流氓，你全天下打听一下，上哪儿找我这样的小家碧玉！”

妖姬不忿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叶，左手抽出腰间军刺，挑起一大块肉，右手轻轻点住肉块，鼓起嘴巴吹了几口气给肉块降温，两排白森森地牙齿便向肉块发起攻击，边丝丝哈哈地吞吐空气边津津有味地嚼着，嘴里甚至发出吧儿吧儿地声音，“哇，好肥啊，咬一口满嘴都是油，大家都来尝尝。”

“咱俩到底是谁野兽啊！”

野兽也靠过去，挑起一块羊肋，吃起来似乎比妖姬更有气势，“来来来，快吃，填饱肚子才有体力发牢骚。”

其他四人面面相觑，既然上司都这么洒脱，他们也没必要纠结了，吃吧。于是众人一哄而上，有的把搪瓷缸的水泼掉，舀起羊汤吹着气喝起来，有的抓起一块肉骨头不管冷热先下口为强。远处隐身在一株大树后面与那六个军人同样装扮的李鸿升踩灭烟头，迈步走向行军锅。他之所以提前几天将六名签了保密协议的队员带到老爷岭，就是制造一个与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以便在他们闲谈中获得信息。他曾与这些队员单独交谈过，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此时将这些队员置于放松的环境下，希望他们能够触景生情，自然而然的回忆起有关印象。从中午开始，李鸿升带队沿着上次集训路线走走停停，却没有什么收获。因为这些队员在集训时不分昼夜，在山林河谷中心穿插，很多地点根本无法回忆出来。对此，李鸿升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在50米开外的杂草丛中，青蛇静静地听着闻着，咽着口水。更远一点的一棵大树上，黑曼巴如同一条蛇隐身于枝叶之间，嘴里含着一根草棍，似乎草棍儿里有着吸吮不尽的甜蜜。黑曼巴和青蛇都知道，这应该是李鸿升的第一站，明天他们应该还会继续深入或者在森林里绕圈。第102章 拼财富沾沾自喜第二天上午，魅狐、屠芳回到李长荣的住宅，遗憾的是李长荣没回家。她们取回了监听器，拿到新车牌，开着那辆装满“赃物”的奔驰房车于下午三点多回到阳神市。魅狐看了看手头的几部旧车，在阳神市内，有这几部车在暗中活动足够，但与她们即将要开展的任务不太吻合。魅狐摸着下巴，故作大爷状，“你们说，这几部破车是不是跟我目前亿万富姐的身份极不相配呢？”

赵平平立即举手表示赞成，说道：“梅姐，你看看咱们四大美女，就开着这几辆旧车，有心人恐怕会怀疑咱们呢。”

屠芳也表示严重同意赵平平的意见，宝儿抿着嘴只管笑不说话。于是，四大美女分别跑到两家4S店，有赵平平在，每个人都用一个新的身份。她们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各办各的事，各买各的车。魅狐花了200多万买了一辆珍珠黑3.0升涡轮增压宝马X6和一辆3.0升别克商务，赵平平和宝儿各自选择了一辆同款不同色的奥迪TT Roadster 2.0 TFSI，屠芳则买了一部2.4T路虎卫士。她们都用现金交纳了近400万购车款、购置税及其他各项费用，办理了临时牌照和行驶证。两名店员一人开着公司的车，一人开着魅狐新买的别克商务，随同魅狐等人到达富豪花园。店员将别克商务停好后，两驾车返回。魅狐等四人回到公寓，将武器、电脑、无人机等设备放回各自的房间，把打劫李长荣的钞票、烟酒等物以及她们使用的部分化装伪装用品拿到地下室存放。晚饭后，宝儿和屠芳开一辆新车一辆旧车，进入魅狐曾经进入的那个居民区的民居里，施放无人机进行侦察。赵平平依旧在整理从冯路那里获得的帐册信息。这些信息很庞杂，涉及到无忧安保行贿时间、地点、对象、金额等。从账册上的字母组合来看，此类信息涉及到100余家企事业单位的240余人。账册还在专页单列了一些信息，只有时间和估算金额，每组时间对应的金额都很大，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却没有相关地点和人物的记录。冯路移动硬盘里的视频文件她们已经整理过，其中涉及到重大贪污腐败、行贿受贿、侵吞公款、侵占国资、非法持枪、渎职犯罪、卖官鬻爵、资产转移等犯罪活动，以及大量公职人员的不道德行为等，涉及人员之广、职务之高，令魅狐等人大惊失色。视频中还有几场会议的视频，或许是冯路在监控视频中截取的，魅狐和赵平平基本都略过。令魅狐失望的是，她在接到吴憾发送给她的捐赠书图片时，曾询问过中纪委对于所获得的相关证据的处理意见，吴憾很是抱歉地告诉她，上级认为目前要以维稳为主，一般性的职务犯罪由地方依法处理，并要求吴憾等人不需要过问此事。因此，魅狐决定暂时不将手里掌握的这些重大犯罪线索提交中纪委。她不知道能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掀翻这些腐败犯罪分子，但她不会放弃努力。魅狐并没有追究是不是吴憾他们将魅狐的信息泄露出去，从而导致地方警察追查魅狐和屠芳两人。她觉得没有必要问，今后尽量不跟这类没有城府的人产生交集。令魅狐感到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接到左相玉的电话，毕竟他的那些商业合同、股权证等重要物品都在魅狐的手里。魅狐猜测，左相玉担心再被勒索，便放任这些资料不管，因为对于他来说，丢失资料不是丢失企业，企业还在他的手里，重新补办这些资料并不为难；左相玉有恃无恐，自信依靠他背后的力量完全有能力抓住“黑狼帮”那两个匪徒，夺回他的损失。魅狐打开一部笔记本电脑，查看在左相玉别墅里得到的保存在电脑里的资料，那是从一个粘在保险柜底部的移动硬盘拷贝到电脑里的资料，被左相玉极力保护的东西。至于里面是什么东西，估计左相玉都不清楚，因为移动硬盘有双重加密，另外，他应该受到叮嘱和警告。简单浏览之后，魅狐判断这些资料应该都是左相玉的姐姐左相男保存的证据类资料，用来在关键时候寻求帮助或要挟。文件按年度分列文件夹，最早的是1995年，最晚的2011年，时间跨度达17年。每个文件夹里都有少到1条多达9条的视频文件和一份文字记录。视频所记录的内容一种是床上的，一种是最少两人最多三人的简单对话场面，视频和音频同步。文字记录标明时间、对方姓名及职务、交谈内容概要等，主要涉及男方承诺对于左相男金钱、物质等方面的好处和工作及职务方面的提拔等，以及左相男与其他人分账等机密，其内容与视频音频基本一致。最后一个文档几乎相当于左相男的私生活日记，类似于曾经在网上红极一时的李子某的网络日记一般，情节、对话、自己的感受、心理活动、迎合技巧、提出条件的时机把握等方面都做了详细的白描式的记录，极具真实感。魅狐对于左相男自恋式的生活日记没什么兴趣，却在日记中描述了一间几乎是由钞票构建的住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日记中说，这处住宅是工行南部分行前任行长吕奕的一处金库。而这篇日记恰恰是在2011年的最后一篇，描述了左相男和吕奕于“金库”中“坦诚交流”和“回忆过去美好时光”的细节。魅狐打定主意，抽时间光顾一番吕奕的这座“金库”。魅狐在网上没有搜索到左相男的简历，仅仅搜索到的左相男是工行南部分行副行长。但在她的日记和视频里里找到的零碎资料基本可以还原左相男的工作简历。左相男出生于1967年，今年45周岁。17岁毕业于南部省溪本市财务会计中专，并于当年进入工行溪本市支行招待所当合同工，任出纳员，偶遇时任支行行长杜宪德，受其“青睐”并长期交往，于次年正式进入支行担任柜员。19岁时出任溪本市城市信用社企业信贷科任副科长，其后在城市信用社、溪本市支行工作，职务不断晋升。21岁时参加工行举办的一年期全脱产学习并获得专科学历，期间结识工行南部省分行副行长吕奕和溪本市政府综合科副科长陈启良，次年与陈启良结婚，在吕奕的“帮助”下，就任千山市城市信用社副主任。从此以后，左相男相继在千山市城市信用社、工行千山市和溪本市支行、南部省分行等担任要职，直至2006担任工行南部省分行党组成员、副行长。在其发展经历中，屡遇“贵人扶持”，事业蒸蒸日上。其中涉及到色权交易、权权交易、钱权交易、钱色交易、权色交易等。这些概念是魅狐自己设计的，色权交易的主动者是左相男，依此类推，每个概念的第一个字的主动方都是左相男。让魅狐感觉很欣喜的是，左相男或许是为自己留条后路，或许是为自己以后出，能够确保既得利益不受损失，她在工行南部省分行阳神市支行以两个身份办理了两份自助式保险柜业务，将记录着她的几处重要财物存放地点的日记本和钥匙分别存放在两处保险柜。她在日记里居然记录着两个银行保险柜及其他保险柜的密码。银行保险柜有两种，自助式的保险柜不需要银行工作人员陪同，不需要出示身份证等证明材料，只需要输入自己的密码即可。左相男似乎连她的丈夫陈启良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亲弟弟。把这些贵重东西交给左相玉保管。魅狐邪恶地笑着，她有随时拿到这些东西的自由，不需要担心左相男发现这一点。魅狐在网上找到《供求世界》的业务号码，转帐2000元登了一条寻人启示：肖遥，家里有事，请速联系。落款是“楚”，后面是电话号。《供求世界》是一份免费报纸，专业刊登商业信息，包括出租出售住宅、办公楼，出兑出租商铺、餐饮店，招聘启示、寻人启事等。这份报纸在全国各大城市均有分公司。魅狐又以金顺姬的名义在南部省春都城的“唐风国际酒店”预定了一个套房，约定将于8月13日晚入住。魅狐自昨天早晨接到苏剑龙追踪南部省分局行动队到中部省的消息后，就再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虽然她有些放心不下，但在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之前，她也不会轻举妄动。她和屠芳、赵平平打个招呼，让她们小心行事，便化装成一个中年妇女形象，包上纱巾，开着一辆旧捷达离开富豪花园。工行南部省分行阳神市支行位于阳神市沙河区，距离三十三天酒店仅有600余米的距离。远远地看着三十三天大酒店楼顶的霓虹招牌，魅狐仍然心有不甘，针对许天华的部署还没有计划好，她还要继续进行。工行阳神市支行自助保险柜就设在支行侧门内的业务大厅里。银行早已经下班了，但自助存储厅里仍然开着门亮着灯。大厅不大，三面墙上自地面以上一米的位置一直到一米八的位置排列着长约50厘米高约30厘米的铁门，每个铁门上有一排数字键。所有的存储柜都是镶嵌在混凝土墙里的，只有柜门是显露的并与墙平齐。魅狐手臂挎着包神态自然步履轻松地走进大厅从45号和90号两个保险柜里分别拿出三把钥匙和一个薄薄的速记本，锁上保险柜，离开大厅。魅狐对照钥匙和速记本上的说明，分别造访了左相男以徐芳、赵雅萍、刘丽萍为户主的三处一梯一户的居民住宅楼。这三处住宅分处于三个居民小区，都是6楼，或者是取其“666大顺”之意吧。三处住宅长期无人打理，地面上的脚印和窄小的轮印显示近期有人拉着带轮的箱子出入此处。魅狐依旧是戴好浴帽、手套和鞋套进入室内，在手机上记录着一系列的数字。三处住宅很相似，长期无人居住，存放在室内的大大小小的拉杆箱、铝合金箱、铁皮箍着的纸壳箱、高档礼品盒、化装品盒等都毫无规律地堆放。凡是装钱的箱子无论是拉杆箱还是纸壳箱，上面都用胶带贴着纸条，标明姓名和金额，礼品盒、化装品盒等则没有任何标识。魅狐粗略计算一下，三处住宅大约有7800万元，包括高档首饰、高档补品等在内的礼品盒和化装品盒400余个，包括皮衣、皮鞋、皮领在内的高档毛皮制品200余盒，其他还有一些手表、手机、平板电脑等物品几十件。左相男的三处住宅都是简单装修的，所有的家具家电和生活用品都算不上高档。每处住宅中都有与户主姓名相符的身份证、房产证、银行存折，三张存折上共有1100余万元存款。魅狐相信，这些都是左相男平时根本用不上的东西，除非左相男这几天又有进项，否则她短期内不会再来。明天，将是魅狐打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