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别战友携货而去晚上21点左右，健身的老人、游玩的年轻人相继归巢。魅狐抱着小狗随着三三两两的老人向公园小区走去。什么情况？！魅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小区临街的绿篱，几个明显散发着痞气的黑衣人在栅栏外逡巡，不时地左顾右盼。她判断这些人不是专业人士，却着装统一，似乎是黑社会成员，却无法判断他们的目的和意图。她在小狗的掩护下，右手穿过间隔较宽的衣扣，掏出手机，想要拍几张照片，无意中目光扫过手机屏幕。“嗯？没有信号？！这么大阵仗，到底要干什么？”
魅狐嘀咕着拍了几张照片，自然地随着几位大妈走进小区大门。她看到摄像头原本闪烁着的红色指示灯也已经熄灭，说明监控被关掉了。小区门卫形同虚设，对于人员进出不闻不问。魅狐正准备进入小区大门时，突然4名黑衣人急匆匆地穿过行人，从小区主路转向2号楼甬路方向。魅狐抬头便看到楼梯间小窗中一闪一闪的亮光，同时她观察到小区主路一株杨柳下两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缓缓站起身来，手伸进休闲装里。有杀气！这两人不简单，很有些专业人士的味道。他们要对付谁？难道是安全屋有情况？魅狐知道，前前后后共发现10个人，留在绿篱栅栏外应该还有4人，楼梯间已经发生战斗，应该还有其他帮手。交火几乎没有声音，显是安装了消声器。事情不小，此时介入其中是不明智的。但安全屋里的人极有可能是南部省分局人员，虽然她不想暴露身份，但也不能不闻不问。魅狐停下脚步，像是忘记或丢失了什么东西，抱着小狗转身向楼外绿篱行去。依据行动准则判断，楼梯间的战斗不易突破，必然会相互掩护从临街方向跳窗突围。魅狐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弯腰低头在居民楼外墙与绿篱间的草地寻找着什么。“你是干什么的？赶紧离开这里！”
一名黑衣人隔着绿篱厉声吼道。魅狐没抬头，回应道：“你啥人哪，我找戒指关你啥事？”
“黑狼帮办事！不想死就快走！”
“管你是黑狼帮还是黑狗帮，我就不走，你能咋地！”
魅狐拿出中年妇女的泼辣作风，毫不退让，针锋相对。这个黑狼帮的手伸得够长啊，不老老实实在阳神市待着，居然跑到吕顺口区兴风作浪。魅狐对黑狼帮了解不多，扫黄打黑是公安部门的职责，南部省分局从未部署针对黑狼帮的情报收集任务，偶有耳闻也是只言片语，据说黑狼帮总部在阳神市，没想到居然把手伸到了达林市吕顺口区来了。“你个死老太太，活腻了吧！”
黑衣人向后退了两步，加速启动，从绿篱上跃过，落地后，伸手抓向魅狐衣领。魅狐将手中小狗扔向黑衣人，惊叫一声“妈呀”，倒地的瞬间，一招枯树盘根，趁黑衣人立足未稳将其拌倒在地，右手握拳，中指指节突出，闪电般敲击在黑衣人后脑延髓部位。黑衣人紧贴着绿篱软到在地上。魅狐大声叫着，“你个死流氓，敢调戏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一边骂一边作击打状，看似凶狠却根本没用力气，只是将软绵绵的拳头向黑衣人身上招呼。另三个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跃过绿篱跑向魅狐。其中一人道：“老三，别闹了，正事要紧。”
魅狐身形飘忽，指东打西，指节寸劲爆发，迅速敲晕了三个黑衣人。她躲在绿篱阴影里，静静地看着二楼安全屋。楼面的凹陷处的卫生间窗户被打开，一个拴着尼龙绳的大旅行箱从窗口伸出，慢慢从二楼顺下来。魅狐突然窜出，抓住旅行箱，入手很沉，一百多斤。她掀起裙角，掏出军刀割断绳索，拎起旅行箱快步跑向楼头，将旅行箱放在垃圾箱与楼墙之间。紧接着就听到“轰”的一声爆响，似乎是安全屋内发生爆炸，二楼安全屋客厅和卫生间的玻璃被震碎喷溅而出，隔壁及一楼和三楼居民住宅的玻璃也未能幸免。一个黑影随着震波和碎玻璃从卫生间窗口飞出，“扑”地一声落在草地上，手枪甩落在身边。落地的黑影迅速爬起来，左臂耷拉着，右手从脖颈上摘下05式微冲，单腿跪地枪口指向二楼窗户。黑影扫视了地面，没有发现旅行箱。她捡起手枪，插在武装带上，果断地站起身，翻出绿篱，边走边掀开衣服，将05式微冲夹在腋下，急步穿过车流，迅速消失在魅狐的视野中。魅狐看不清这个人的相貌，看其身形有些熟悉，似乎是个女子，身手不错，长短枪俱全，是个专业人士。目前敌我不明，她不会贸然跟上，况且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拉杆箱。二楼窗口有人探头向外张望几眼便消失不见。魅狐矮身窜到一楼窗下，等了几分钟后攀上防盗窗，有力的手指扣住二楼窗台，一个引体向上，探头向室内张望。屋内火药味道十足，烟雾弥漫，视野不清。她攀住破损的铝合金窗框，悄然进入客厅。室内已经被炸得破烂不堪，茶几、沙发以及用于监控的电脑都已经破碎。她贴着墙壁，移动到门口，听到外面有住户的惊叫声和问话声。她看到门口一个身穿黑色无袖T恤的男子倒在血泊中，胸前多处中枪。她瞄了一眼男子。小毛？她认识小毛，虽然她在调查处，但还是知道他。她食指搭在小毛的耳根处，确定小毛已经死亡。她迅速站起，进入厨房，打开操作面板，取出四号保险柜里装着自己物品的双肩背包。她从家居服兜里取出一根腰带系在腰间，将假发摘下翻过来，变成一顶粉色女士无沿帽子扣在头上。她将双肩包背在身上，绕过倒在门口和楼梯台阶上的5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在楼梯台阶上流淌着的血河，出门沿楼梯下楼。“小毛，安息吧！当我们担起这个责任的时候，生命已经不属于你自己，死亡是我们的孪生兄弟，我们九泉之下再见。”
魅狐默念着离开了安全屋。离开单元门时，她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穿过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群。走出小区，看到几个人影飞快地穿过马路冲向对面的儿童公园。既然牺牲者是小毛，那么逃走的女子应该是小毛的同伴，肯定也是南部省国安分局行动队队员。只是那女子已经不知道逃往哪里，即使她想帮助她，都找不到她。而且，她相信，国安分局有行动，必定会有接应，既然那女子逃离，应该就没有危险。魅狐来到垃圾箱旁边，看看四处无人，便从垃圾箱后面拉起旅行箱拉杆，向停车场走去。远处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的鸣叫越来越近了。*** ***南部省国土安全分局局长李鸿升这几天右眼皮总是不时地跳动，弄得他有些心烦意乱且焦头烂额。行动一组失去联系后，南部分局派遣调查处的调查员和行动处的行动队员分多路进行调查，不仅没有取得应有的成果，相反，行动四组的光子和小人书二人却被暗杀，且被指控叛国。这一切都让他预感到一场暴风雨正在来临。昨天他已经命令南部分局召集参与调查的队员全部返回分局待命，同时命令调查处和其他部门启用线人加紧调查行动一组失踪以及四组光子和小人书涉嫌叛国相关情报。在向上级汇报的同时，联系了南部省警察厅、省武警部队等多个部门，请求协助进行外围调查，只是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仿佛行动一组人间蒸发了，涉及光子和小人书的有利情报也乏善可陈。南部分局名为“局”，但人员紧缺且力量分散。遇上这种大事，顿时感觉到在人力资源上捉襟见肘，在很大程度上需要当地警察等部门的配合。李鸿升计划派人到行动一组失踪的5名队员家庭所在地进行秘密调查，还计划通过上级，启用在敌方的间谍调查小人书和光子二人的确切情报。他根本不相信二人通敌，但找到有力的反证是非常必要的。他的这两项计划在南部分局无法实施。目前，南部分局对于一、四两组的遭遇除上报关东区总局外秘而不宣。特别是，两个组是国土安全分局行动队成员，涉及国家安全机密，不能委托警察、武警等部门进行涉密调查。同时，因为一、四两组出事，四组光子和小人书通敌的证据由关东区国土安全总局获得并出示，李鸿升对国土安全系统内部，尤其是关东区国土安全局持有谨慎的信任。诸多条件限制，使得李鸿升如同走投无路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叼着烟绕圈圈。“叮铃铃……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响起。李鸿升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不会又出事了吧？“报告局长，行动二组屠夫人和小毛在吕顺口区的2号安全屋遇袭，目前已经确认小毛牺牲，屠夫人失踪。”
副局长娄继明在电话中语气凝重地向李鸿升汇报。“马上发动当地警务部门展开全面搜索，一定要确保屠夫人的安全！”
李鸿升想也没想直接命令道，“同时展开调查，一定要查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鸿升放下电话，陷入了沉思。第21章 失交臂各自营生顺龙河位于吕顺口区中部、白玉山西麓、新老城区交界处，发源于火石岭南坡，全长约100公里。宽约几十米弯弯曲曲的河道由北向南途径蟠龙山南麓高家屯，沿途陆续汇入东沟河、西沟河、寺沟河等8条支流，流经胜利桥汇入小吕顺湾，海水涨潮后便形成了天然的航道。清朝时，水师军舰可从水师码头行至狮子口港驶出外海巡航。胜利桥是一座桥，也是一个旅游景点，位于顺龙河入海口，友谊路、五一路、黄河路交汇处。倭国统治吕顺口期间重建“倭国桥”，解放后地方政府重建，命名为“胜利桥”。时近午夜，桥上车辆稀少，人行道上偶有情侣勾肩搭背漫行其上。屠芳压制着内心的悲痛和愤怒，倚在桥栏上，左上臂胡乱缠着布条，她掏出手机并按下按键。“接行动处一号横刀，代号屠夫人，通讯密码NB2005。”
屠芳控制着情绪，等待电话转接。“屠夫人报告，安全屋遭袭，小毛牺牲，目标丢失，行动失败。”
屠芳简捷明晰地汇报。“是，重复命令，立刻到08号地点，奇瑞A3到达林市警察局报到。”
屠芳关闭电话，想了想，拔出电话卡，将手机和电话卡向后扔进河中。她腋下夹着微冲，手枪插在腰间，钻进路旁的护坡林向黄河路方向行去。屠芳明白，南部省国土安全分局吕顺口区的安全层，而且发生枪战且出现伤亡，南部分局行动处不可能通报当地警务部门提供协助。毕竟从前发生过类似事件，南部分局行动处吃一堑长一智，宁可由内部人员或线人提供帮助，也不轻易相信人员结构和人际关系复杂的地方警务部门。悲哀！真他妈悲哀！屠芳不由得哀叹一声。她不能走公路，且不说容易被追踪，若是在公路上发生枪战，会造成平民伤亡，而且社会影响巨大。因此，她选择公路旁边的护坡林带下方的排水沟，一路向黄河路约定地点潜行。她循规蹈矩的选择给追踪者造成了麻烦，使他们费了好多工夫才重新打到屠芳的遗迹。魅狐开着路虎极光，兜兜转转时快时慢，确认没有“尾巴”，便加速返回到千山路快手陈三儿的房子。她将车停进车库，背上双肩背包，从后备厢里提出旅行箱，抽出拉杆，拽着旅行箱进入客厅。她把客厅窗帘拉好，习惯性地向窗外扫视一番，这才拉开旅行箱拉链，打开箱盖。旅行箱里是一个手脚被胶带捆绑的年轻人，嘴巴和眼睛都被胶带封着。这应该是小毛他们的猎物，看身量体态肤色应该是东亚人，华夏、大韩、倭国都有可能。魅狐没有急于获得答案，她提着双肩背包到二楼卧室里，从背包里掏出一堆长短不一的金属盒子及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放在床上。选取了一些物品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手指粘起用于伪装瞳仁的博士伦放入眼眶，用一条硅胶状物粘在左眼角处，变成了一条半寸长的伤疤。她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使用眼影棉、眉笔、口红等扩大双目的视觉距离、加厚嘴唇、加重眉色以突出伤疤等。无论什么时候，她都需要小心谨慎，不能暴露真实面目，特别是她的小组成员莫名其妙地牺牲以后，她不能给任何人留下追查的线索。化装完毕，她站在床边略一思索，在一个小方盒里拿出一个配有钻石吊坠的白金项链挂在白皙的颈上，又拿起一个宽约两寸长约半尺的银色金属盒下楼到客厅。虽然她并不热衷于刑讯逼供，但要获得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有些事情即使自己不喜欢也不得不去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多次的实践，甚至多次在生死之间徘徊，她觉得她的心理承受力足够强大，即使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堆泡在血液里的肉块，也不至于让她胃部沸腾。她从厨房旁边的工具间拿来一个铁锤和一根闪闪发光的4吋长的钢钉，在厨房操作台上拿了一付橡胶手套，连同那个金属盒子一起拿到卫生间，放在洗脸池里。她回到客厅，单手提起绑着小泉春山四肢的胶带，如同拎着一只被捆绑着的小猪。她将小泉春山放在浴盆里，让他仰躺着。此时的小泉春山腰部弯曲，双腿屈膝，双臂和双腿被胶带捆扎在一起，如同在母体中的胎儿一般。魅狐打开淋浴器，将选择柄扭到凉水位置，哗哗的凉水倾泄而下，浇在小泉春山的脸上和身上。魅狐毫无怜悯地撕开粘在小泉春山眼睛和嘴巴上的胶带，丝毫不顾忌他因此而被“拔除”的眉毛和睫毛。丝丝鲜血从他眉上眼上流出，被水冲淡。凉水和疼痛使昏迷中的小泉春山清醒过来，但曾经经历过的训练使小泉春山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冷静，他双眼直直地盯着魅狐。魅狐一言不发，将一只小凳子放在浴盆旁边，然后左手持钢钉，右手持锤柄。当她把钢钉放在小泉春山的膝盖上举起锤子时，小泉春山忍不住开口惊叫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倭国人！倭语难不住魅狐。作为受到严格训练的情报特工，魅狐精通倭、韩、英、俄、德五种语言。她的父亲精通俄、倭、韩语，她的母亲精通英、倭、德三种语言。她和只比她小20分钟的妹妹在两位语言大师的熏陶下，从小就展露出超人的语言天赋，尤其她的妹妹13岁便被外交部后备人才司招录，选派到国外进修。倭国全国通用的语音叫做标准语或共通语，它是以东京方言为基础的。但不同地域的倭国人，在语言习惯上还是有很大区别，存在着方言差异。从方言来说，倭语大致可分为东部方言、西部方言和九州方言，可以进一步分为北海道方言、东北方言、关东方言、东海东山方言、八丈岛方言、北陆方言、近畿方言、中国方言、云伯方言、四国方言、丰日方言、肥筑方言和萨隅方言等。魅狐对于倭国东部方言了解的更多一些。魅狐没有理睬，你是倭国人又能怎么样，在本姑娘的眼里，从来没有外宾这个概念，有的只是国家和敌人。她将钢钉在小泉春山膝盖上放好，右手持锤轻轻地敲在钢钉上，似乎是在找准头。可这轻轻的两下敲击，已经使钉尖刺进小泉春山膝盖骨上，疼得他啊啊大叫。“停下，停下！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魅狐仍然不说话，两只大眼睛盯着小泉春山的眼睛，右手高高举起锤子。“别打，别打！你问什么我都说。”
小泉春山实在是被魅狐给吓到了。魅狐放下锤子和钢钉，仍旧不言不语，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小泉春山，她在等待小泉春山自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