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探归路孤岛不孤身高1米65的魅狐，一头精神的毛寸短发，身形苗条而不瘦弱，四肢修长而有力。她佩着牛皮质腋下枪套，扣着腰包，在晨曦中显得英姿不凡。只是脚上那双由救生圈改造成的“皮凉鞋”有些不伦不类，严重影响了魅狐的形象。她静静地感知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至少在方圆50米以内没有异常，便开始沿着礁石之间的缝隙向山顶方向行去。她的步伐飘忽不定，时快时慢，借助礁石的影子，无声而快速地移动。遍布礁石的缓坡尽头是陡峭的悬崖，崖高十余米，坡度达到70多度。她沿着悬崖底部贴近悬崖凹凸一平的岩石行进，身形飘忽，每一步都要确保前面有岩石遮挡，每一步都尽量保证踩在石头上，而不是踩在沙土上。她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危险，必须尽量避免留下痕迹。太阳越来越高，阳光的热量开始让潮湿的岩石和沙砾蒸出水汽，形成白雾向上蔓延，逐渐地连成一片。走出一公里左右，魅狐听到了轻微的流水声，她心中一喜：应该有淡水。她继续前行十余米，发现悬崖有一条V型裂缝，好像悬崖被一刀劈开一样，底部斜斜上向，形成了一条窄窄的仅供一人侧身行走的“峡谷”通道。淙淙的流水从顶部流下来，在石上溅出朵朵水花。她靠近小溪边，警惕地倾听和扫视着，然后蹲下来，在一个碗状的水洼处，将戴着防割半指手套的双手放在溪水中洗了洗，捧起水来，含起一口，感觉口感不错，没有怪味，就连续喝了几口。在以往的野外生存训练时，不会随便饮用生水，需要经过过滤或者烧开或者使用净水剂。饮用这种纯天然的水，未必是安全的，只是目前手头根本没有能够用来分析水质和净化水质的设备和药品，只能靠口感来检验。魅狐的目光顺着这条裂隙向上延伸，整个裂隙斜斜向上，露出一线天空，溪水就是从顶部流下来的，或许悬崖上方有泉眼。看了一会儿，她没有考虑通过裂隙爬到悬崖顶，此行以探查为主，没有必要耗费体力。于是，她继续前行。行出不久，便发现此处悬崖坡度不超过45度。坡上开始有树木，望不到山顶。她手脚并用，利用岩石的裂缝向上攀爬。沿途遇到海鸥、白头翁等海鸟的窝，顺手捡拾了二三十枚鸟蛋放进“手袋”里，这是她的午餐。登到坡顶，周围都是树木。树林里杳无人迹，地面杂草丛生，却有零星小动物的足迹。只要看到动物足迹，她就不担心缺少食物，即使是野生老鼠，也是肉食。普通人提到“老鼠”或“耗子”时，总会产生某种不良的感觉。魅狐则不会如此矫情，无论是鼠还是蛇，对她来说，唯一的需要考虑的是，是否有必要吃，而不需要考虑敢不敢吃、能不能吃的问题。她向左侧淡水小溪方向行去，溪水边也仅有小动物的足迹。她用另一只“手袋”装了一些清水后看了看地势，继续向左侧沿着一道山梁行进。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右侧一亮，她急走几步，透过树木的空隙，看到下方有一片平静的海水。她隐身于树木之间，急速向坡下行去。走出树林，她猫着腰隐身于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出头来向下望去。下方是一个海湾，两侧山岭如同两只硕大的臂膀，包围着那片平静的海水。海湾里停泊着三艘渔船，看不清弦号，不确定所属哪国。她慢慢后退，越过山岭，在背阴处找了一处隐蔽之处，坐下来，取出鸟蛋，敲开一个，手指微微用力掰开蛋壳，一仰脖，喝下一个，直到把二三十个鸟蛋都喝光。在她没有探明这座岛屿是否存在危险之前，她不会考虑生火吃熟食。她拿出“秃鹫”挖了一个小坑，将碎蛋壳埋在坑里，清除了痕迹后，开始在背阴坡沿着山岭的走势向海湾前端快速前行。走到尽头，她转而向下，穿过树林，跃下悬崖，在岸边礁石之间穿行。绕过海角，在一个大礁石后探头看去。她看清楚了渔船的登记号，小声嘀咕道：“东渔？仙东省的渔船。应该是在这里避风的，看来这里应该是华厦水域。”

无论这些渔船是不是准备返航，她都会偷偷上船，人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国内。她坐在礁石中间，静静地等待渔船返航。魅狐所处的位置距离渔船不足50米，隐约能听到船上渔民的喧哗声。海湾内外，截然不同。海湾外波浪汹涌，海湾内波平如镜。这是一座锥形火山岛，面积五平方公里左右。小岛西北方有一个C形潟湖，入口狭窄。此时的潟湖内风平浪静，三艘中型机动渔船并排停靠在潟湖内，锚链深入水中。喷成白色的弦号依次是“东渔1205”“东渔2111”“东渔1723”。甲板上十几个渔民，有的在打扑克，有的就着煮熟的蛤蜊、螃蟹、杂鱼等廉价海产喝酒。“东渔2111”号上，船长迟平海站在甲板上。这是一个四十余岁的身材魁梧的汉子，强劲的海风造就了他古铜色的面庞，并将他的脸雕刻得线条分明。他穿着白色无袖麻布短衫，下着宽松的吊脚裤，赤着双脚，手持望远镜，观察着潟湖出口外的海面。他喃喃自语道：“台风快过去了，可以返航了。”

这三艘渔船三天前在小岛东部海上捕鱼作业，之前已经接到气象变化信息，但他们就是利用天气变化的因素打个时间差。作业完毕后，到这个潟湖避风，待台风过境后返航。他们捕鱼作业的区域已经不属于华夏海域，而是进入了大韩西南海域。台风来袭，大韩海警通常不会出海巡逻，他们利用这段时间完成捕捞，然后躲在小岛潟湖内既可避风又可躲避大韩海警雷达搜索，瞅准机会只需要不足三个小时，西向航行40余海里，便能进入华韩争议海域，大韩海警就无能为力了。近些年来，华夏近海渔获渐减，许多渔民开始走向远海，甚至越界捕捞，这三艘渔船便是如此。迟平海放下望远镜，回过身来，面对船舱大声喊道：“大烟袋、二娃，差不多了，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好。”

“听到了。”

舱内传出两声回应。日影西斜，风势在进一步减弱。在礁石之间闭目养神的魅狐，耳朵突然一动。马达声，但不是来自海湾里。她在礁石掩护下，探头望向海湾出口方向。一艘高速行驶的快艇在小岛外急速航行，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劈开海面，留下白色的水花，看样子速度不低于40节。魅狐看到快艇越过潟湖出口处，认为它应该只是路过。她刚欲坐下，马达声回来了，快艇速度减慢，正穿过入口，向海湾内驶来。她看到快艇没有弦号，没有文字，没有旗帜，没有任何可供识别的标志，但艇身却涂装着蓝白色系迷彩。快艇上有4个身穿蓝白色系美帝海军陆战队制式迷彩服的男子，他们的单帽，甚至他们背上的枪支也涂着海军迷彩，脸上涂着油彩。海湾并不大，一公顷左右的面积，三艘渔船停泊在海湾的中央地带。这艘快艇绕着三艘渔船转了一圈，白色的水花如同一个大圆，圈住了三艘渔船。看来有麻烦了。魅狐迅速脱掉“鞋子”，扔掉“手袋”，戴好潜水服上的头套，在快艇尾部方向的视觉盲区潜入水中，在水下如同一条游鱼，无声无息向快艇潜去。第9章 遇暴行恶中更恶迟平海听到快艇马达声的时候，快艇已经进入海湾。他想，坏了，是大韩海警！于是他大喊一声，“棒子海警！”

三艘渔船原本就是帮靠帮紧紧贴在一起，渔民闻声齐动，喝酒的扔掉海碗，吹牛的纷纷闭嘴。他们迅速在手边拿起早已有备的竹枪、棍棒、鱼叉等，从两侧船上跳过船帮快速向“东渔2111”甲板上汇集。三艘渔船共有16个渔民，全部站在三位船长身后。快艇上一名迷彩男子扔出三爪形船锚，向上抛去，船锚划了一个弧线，勾住“东渔1723”船帮，拉动锚链，使快艇贴近渔船。两名迷彩男子叉腿站立，端着配备消音筒和瞄准镜的美制M16突击步枪指向渔船船舷方向，掩护另两名男子向上攀爬。两名男人身手敏捷，手脚并用，快速攀上船舷，持枪警械，快艇上的两人也迅速攀上渔船，而后四人持枪以战斗队形由“东渔1723”冲向“东渔2111”甲板。魅狐在快艇尾侧钻出水面探头看了一眼，艇上没人。她不能直接上渔船甲板，一旦惊动对手，就会成了靶子。她翻身滚入快艇，心中一喜：座位上居然横放着两把套着塑料防水膜的狙击步枪，只瞄一眼她就知道，这是两支M40A3。M40A3是美帝海军陆战队使用的狙击步枪，脱胎于雷明顿M700狩猎步枪，使用7.62×51毫米北约标准弹，配备10倍固定式光学瞄准镜，弹容量5发，有效射程1000米。这两支狙击步枪虽好，可在这个地方不适用。手里的贝雷塔M92F在50米距离以内可比狙击步枪好用的多。魅狐轻盈地掠向船头，抓住锚链，双手交替向上，迅速攀住船帮，而后两手左右交替向渔船船尾方向移动，等移动到渔船船舱位置，她迅速翻过船舷，匍匐在甲板上，掏出贝雷塔，打开保险，透过船舱玻璃向对面船只甲板望去。“东渔2111号”甲板上，四名迷彩男子正与渔民对峙。其中三人平端M16突击步枪对准渔民，另一人则背着步枪，手里提着一只手枪，正在与对面那个面膛紫红的魁梧男人迟平海说话。虽然口齿不很利索，显得很生硬，还有明显的倒装句，但用的明显是华夏语。魅狐作为南部省国土安全局资深情报人员和行动人员，精通多国语言。距离不足30米，邻船上的声音能够清晰地传到她耳中。“明显地那么爆炸，你滴听不到？”

“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听到，这里是个海湾，三面环山，什么声音也不容易听到。而且风这么大，海浪声音也大，不可能听到。”

魁梧汉子解释道。“武器滴放下！”

持手枪的为首男子厉声喝道，“不服从滴，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登船？”

迟平海并没有畏惧。“该瑟给！（狗崽子、混蛋）”为首男子咒骂了一句，右手一抬，安装着消音筒的贝雷塔M92F发出“扑”一声，迟平海“啊”地一声大叫，扑倒在地。9MM口径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右大腿，爆出一团血雾，鲜血直流。其他渔民群情激奋，舞动着手里的棍棒鱼叉等原始武器高声叫喊。有两个渔民扑上前去，试图扶起倒下的迟平海。两名迷彩男子手持步枪，一个侧身，枪托砸在两个渔民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两人昏倒在地。后面的渔民看到这种情况，高举棍棒便要冲上前来。四名迷彩男人平举突击步枪，大喊着，“打油木鸡给鸡玛拉！（不准动）”消音筒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手持原始武器的渔民。迟平海艰难地坐起来，大声喊道：“大家都别动！按他们说的做。”

魅狐趁着船上混乱的时机，在甲板上迅速滚动，绕过后舱，贴在船帮上。她从挂着救生圈的船舷上探出头来，轻轻吸了一口气，收敛着气息和杀意。“你们滴，蹲下！快快滴！”

“大家都蹲下。”

迟平海说道。为首男子左手一挥，用韩语说道：“7号、9号警械，16号跟我一起搜查，谁敢轻举妄动，杀！”

为首男子与另一名迷彩男子端起突击步枪翻过船舷，向“东渔1205”冲去，余下两名迷彩男子平端M16看管着渔民。魅狐果断地抬起头来，连续两个点射，啪、啪两响，两个持枪警械的迷彩男子脖颈中枪，高速运动的子弹瞬间撕开他们的喉管，他们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鲜血已经喷出，两人无力地倒在甲板上。魅狐在击中两人的同时便跃身而起，迅速一个前扑越过船舷，接着前滚翻半蹲而起。魅狐的手枪并没有经过特别加工，没有安装消音筒，而且职业军人或职业间谍对枪械的声音非常敏感。冲向邻船的两名男子受到突然出现的枪声的影响，但潜意识中并不认为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什么人开枪。但为首男子的警觉性非常高，在听到枪声的瞬间，行进中的他突然转身，单膝跪地，突击步枪迅速端起，指向来路。在他看到目标的之前，两声枪响过后，他的右臂一阵疼痛，再也握不住枪了，血雾飞起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旁边的队友后脑上出现一个洞，红的白的液体混杂在一起开始向外流。他快速的伸出左手试图取出挂在右大腿上的手枪，一个影子飞来，就听到喀嚓一声，一阵剧痛袭向大脑，他晕过去了。这些渔民从来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一个个目瞪口呆，噤若寒蝉，都站在那里，竟然忘了救护受伤的渔民。魅狐根本没顾及他人的感受，强力分开受伤男子的双腿。她左腿屈膝，右膝压在男子未受伤的左腿上，从男子的武装带上拔出他的手枪和军刀扔在一边，捏开男子的下颌，张眼查看他的口腔，将“秃鹫”伸进他的口腔，在他的臼齿上挑出一个银白色的圆形薄片，夹在手指间。她左手薅住男子的衣领将他拉起来，右手挥动，正反两个响亮的耳光打醒了这个男人。男人惊醒过来，悍不畏死，左手握拳向魅狐面部击来。魅狐闪电般将“秃鹫”挺起，男子的手臂直接就被“秃鹫”刺穿，他忍不住“啊……啊……”大叫。魅狐拔出“秃鹫”，刀刃横在男子颈动脉处，用韩语说道：“再叫就杀了你！”

“你杀了我吧。”

“落在我手里，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魅狐面带微笑，嘴角斜斜翘起，脸颊上形成一个漂亮的涡，而声音却清冷无情。男子忍受着剧痛，恶狠狠地瞪着魅狐。魅狐不为所动，开口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执行什么任务？”

男子狠狠了心，用力咬下牙齿。魅狐笑眯眯松开手指，那个圆形薄片落了下来，“告诉我想知道的，我不会难为你。”

男子默不作声。“不说？我看你能硬多久。”

魅狐手中的“秃鹫”突然刺进男子左大腿，然后顺腿下切，锋利的刀刃割开他的迷彩裤，大腿上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男子牙龈紧咬，面颊抽搐，浑身颤抖却不出声，眼睛里毫不掩饰地喷吐着怒火。魅狐浑不在意，用牙齿咬住“秃鹫”，张开双膝，压在男子张开的大腿上，左手抓着男子的脖颈，右手解开男子的腰带并把腰带抽出来，抓起“秃鹫”将男子的裤子割开，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裤。“嘿嘿嘿，居然是白色的小裤裤。”

魅狐轻薄地笑着，顺势将他的白色内裤割开，下手很有分寸，居然没割伤他的皮肤。魅狐轻灵向后一退，抓住男子的两条裤腿，脚踩着男子的胸部，双手向上一提，男子的裤子被扯脱到膝弯处。男子双臂双腿都受重伤，根本无力反抗。“好了，现在我们开始玩儿一个问答游戏。”

魅狐蹲在他旁边，依旧面带微笑地说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有一句不回答，我就切掉你的祸根！现在，开始。”

魅狐将“秃鹫”刀刃压在男子的关键部位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到底是谁！”

朴成俊拿不准这个说着大韩语的女人是哪国人，什么职业。但被一个女人强硬地脱掉裤子，又这般无力地暴露在这个女人面前，让他内心傲慢顿失、羞惭不已，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反问。“回答错误！”

魅狐刀刃下压，横着一划。一丝凉意伴着刺痛传来，男子面露惧色，声音颤抖着说，“朴、朴、朴成、俊。”

“不要着急说，你还可以享受一会儿。另外我还给你准备一根细细的钢丝弹簧和一根铁管，不知道你喜欢选择哪一种呢？”

魅狐邪恶地笑着说。“不、不、不，我说。”

朴成俊急忙道。“你来自哪个部门？”

朴成俊作为职业行动人员，经受过残酷的训练。但魅狐在这方面的刑讯手段别具一格，专门针对男性的下三路招呼。疼痛他忍得住，但这些超出他训练课程范围以外的刑讯手段，朴成俊想想都禁不住心旌摇动。说真话，少遭罪，举手投降没什么不对。美式军人的传统大韩特工领会起来在心理上并没有太大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