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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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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逗她了,叫她正经吃些东西。  相思终于才安稳填起肚子,吃得慢吞吞的,只是越吃越慢,李文翾盯着她看,起初还耐心着,等着等着便忍不住挑起半边眉毛:“你故意的?”

猫儿被踩了尾巴似的,相思顿时绷紧了背,兀自装镇定:“什么故意?”

李文翾揽着她的腰,扣紧了些,才不同她掰扯,附耳轻声道:“左右你今晚是糊弄不过去的,洞房没洞好,可是不大吉利。我倒瞧瞧你,能不能吃到明早去。”

好似她吃得慢故意躲着不办事似的。  呃……确凿她是有些故意,但她只是觉得有些别扭罢了。  她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的。  哪成想他是这副样子。  面皮薄,偏他今夜里非要浪荡给她看似的,从言语到行为,就没正经的时候。  相思还坐在他腿上,不敢动,半边身子都麻了。  被他这么一吓唬,嘴里头剩下的吃食一口咽了,她漱了口,偏着身子装鹌鹑。  李文翾挠了挠她的下巴:“转过来,看着孤。”

相思转过去,却不看他,低垂着眉眼,盯着他胸前看,衣襟他自己扯开了些,里头穿着好几层。  相思目光钻进去,漫无目的地想,婚服属实繁重,难不成是为着脱的时候不好脱,给新人增添些意趣的吗?  “看哪儿呢?”

阿兄声音响在头顶,低低沉沉的,带着些笑意。  相思羞赧,一紧张,却是直接伸了手按在那儿,她愣怔片刻,努力着补道:“阿兄瞧着很热。”

毫无征兆地,他又打她屁股。  相思又气又恼,瞪着他,心道叫阿兄又如何,至于要打她……那里。  她眼眶都气红,实则是羞恼:“李元启!”

她直呼他的表字。  李文翾朗声笑起来,笑得眼泪差点出来,抬手刮她的鼻子:“倒也别有意趣,真是可爱得紧。”

“你大抵脑袋是有些病的。”

相思咕哝道。  李文翾又拍她屁股。  还上瘾了似的。  相思牙痒痒:“你再打我……那里,我咬你了。”

李文翾索性浪荡到底,捉了她的柔荑点了下他的唇:“朝着这里咬。”

他嗪着笑,调戏她。  相思扑过去,朝着他的侧颈狠狠咬了一口。  李文翾“嘶”了声,却也不恼,反而转了半边脸,逗她:“牙口不错,来,这边再咬一口。”

相思锤他:“你怎么这样烦人。”

李文翾便抱着她低低笑起来。  笑了会儿,倏忽起了身,顺便把她抄起来,打横抱着,颠了下,将她整个颠进怀里。  低着头看,唇红齿白,眼波潋滟,裹着大红嫁衣的雪团,猫儿似的轻。  “吃那么多,都吃哪儿去了。浑身上下没二两肉。”

相思毫无准备,下意识搂住他,心脏砰砰直跳。  被嫌弃了,她不高兴道:“我肉多着呢,藏起来的,才不是骨架子。”

念春给她洗澡时总说,三小姐看着瘦瘦弱弱,这肉原来是贼肉,净长在不显眼的地方,倒也圆润紧实,不是那风一吹就倒的。  李文翾把她往床上一抛,自个儿也欺身压过去,手上下摸索着:“藏哪儿了,叫夫君找找。”

相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瞧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相思一张脸通红,比那大红的锦被和嫁衣还要鲜艳几分。  那张脸也不知是怎么生的,仿佛吹弹可破,像是熟透了的蜜桃,咬一口就能汁液横流似的。  他低头亲着她,牙齿不由自主咬一口。  香香软软的小妻子,羞红了脸。  疼得眼泪汪汪,拿手推他的肩,力气不大,撒娇倒是恰到好处。  李文翾昏了头,呼吸又急又乱,亲得没了章法,去解她的腰带:“姌姌,好姌姌。”

她的小名儿,除了父母再没人叫过了。  后来叫他知道了,天天叫她,叫得后来人尽皆知。    相思脸红心跳,羞臊得不知如何自处才好,闭着眼不敢去瞧他,又想起嬷嬷的话,说这男欢女爱,需得两个人都投入,才算圆满和谐。  她微微抬眸,眯着眼看他。  他额上起了薄汗,眼睛正凝视她,眼神热得发烫,猝不及防四目相对,相思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在他后退的片刻凑过去亲他的嘴唇。  他浑身上下硬邦邦的,习武之人特有的硬朗,可嘴巴却很软。  嘴巴确切应该是软的,可相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意犹未尽地,搂住他的肩膀。  “阿兄……”  她软着嗓音,音调九曲十八弯地叫着阿兄。  李文翾重重捏她的腰。  喜烛把屋子里照得明晃晃,她撒着娇,眼泪都要掉下来,求阿兄把帐幔放下来,太亮了,她不自在。  阿兄亲亲她鼻尖:“怎生这么娇气,孤看看也不行?”

才不是娇气,相思哼着,觉得他还衣冠楚楚甚为可恨,纤手伸过去,解他的腰封,扯他的衣襟,因着扯不动,还恼起来。  “慢慢解,你同它较什么劲,方才还不情不愿,这会儿倒是急了。”

相思辩解:“我没有不情不愿。”

明明是他自个儿过分,恨不得一句话调戏她三回,亲一下倒不当什么,专捡些出格的话讲给她听,她又羞又臊,哪顾得上那么多。  “喔,那就只是急了。”

他拉长了音调,不逗她不开心似的。  两个人滚作一团,亲得难舍难分,好在喜床够大,翻几个来回也不当紧。  大红的锦被滚得皱巴巴,倏忽一顿,安静了须臾。  他笑,捉她的手:“姌姌,总不好这般生疏吧?指了人给你,是她们教不好,还是你不好好学。”

相思把脑袋埋在他肩窝,恨恨道:“阿兄……”  “让你叫夫君不肯,不若叫声哥哥来听罢。”

她习惯叫阿兄,显得庄重,哥哥更亲昵些,她从前总是告诫自己,那是太子,便是再亲近,也要懂些分寸。  相思隔着帘子去看那纱帐外若隐若现的喜烛,臂粗的喜烛,燃了三分不到,吐着红泪。  喜烛烧得哔啵作响,热泪滚下去,定也是烫得惊人。  仿佛手里此刻正握着那喜烛,相思被烫得转了头。  “好姌姌,叫一声。”

相思呢喃着,下意识叫他:“阿兄……”  “真是欠收拾。”

啪一声。  “故意的是不是?”

相思回过神来,泪眼朦胧着看他,气道:“我……不是。”

她叫不出来,叫阿兄顺口些。  我见犹怜的样子,叫人想欺负。  芙蓉帐暖,影子成双,被烛光晃得像是泛舟的船儿。  风急浪涌,那船颠来倒去。  怕是要被浪吞了去。  相思哭着,咬着牙:“疼……阿兄,我疼。”

她胡乱喊起来,叫了哥哥,又叫夫君,再叫阿兄……  李文翾怎么也没想到,自个儿交代在她这一迭声的称呼里。  “孤的一世英名,都叫你给毁了。”

末了,他掐她的鼻子,不让她喘气。  相思憋得脸通红,拍他的手,又踢他,被他捉了手脚,困着,像个逗耗子的猫,显然还没尽兴。  相思故意气他:“左右我不会嫌弃阿兄的。”

李文翾哼笑一声:“从前读书你说孤什么来着还记得吗?”

相思不答。  他学着她的语气,一字一句道:“阿兄这个人委实骇人,学什么都快,一点即通。”

相思心道不好,挣开他,往旁边滚了滚,想从他身边滚远点,被他捉了手脚又拖回去。  她又气又觉得好笑,没甚力气地抵着他的胸口:“阿兄,我错了。”

“知道错了?那挨罚也是不亏是不是。”

“你怎么这样!”

“孤就是这样,你咬我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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