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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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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升起,撒下的光芒照耀大地,坤山山脉中虎啸狼嚎,鹤鸣猿叫,同时还有某种野兽的嘶吼声,一缕缕阳光穿过茂密的树林照在树老头上,那些住在它身上的小鸟开始苏醒并叽叽喳喳地叫着,树老晃晃身躯醒来,它开始在山脉中漫无目的地行走,那些小鸟振翅飞向各方寻找食物,而杂堂的弟子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巡山工作。坤山派早已热闹起来,任务大厅开启了,一些弟子领了任务纷纷下山去,书院中,姬清雪又做噩梦了,这次她在梦中被那穿兽皮的男人射杀,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大脑,正要发疯的时候,徐晓眉叫醒了她。姬清雪这次没有大叫,而是全身发抖,泪流满面,险些哭了出来,但她忍住了,心中怨恨升起,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徐晓眉拉拉姬清雪的胳膊,她看不见姬清雪的面容,不知道她的状况,催促道:“快点,再不去食堂,早饭就没有了。”

姬清雪擦掉眼泪,她和徐晓眉简单洗漱一下,就和女弟子们一起去了食堂。来到食堂,姬清雪看到了罗立的母亲在那帮忙,知道了他的母亲已经找了一份活干,新弟子和家属仆人只管一年的饭,之后就要考虑生存问题了。早饭过后,郝师叔来了,她对着大家说道:“我将带领你们去宗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接着侯老给你们上第一节课,见了侯老精神一点,给侯老留个好印象。”

随后郝师叔带着新弟子们在山上逛着,一一介绍,她只是给大家说了那些院子和宫殿是什么地方,其他的就没说了,来到工坊的时候,那些精壮汉子对新弟子很热情,说什么大家要相互帮助,共同进步什么的,俨然一副好师兄的样子。姬清雪,徐晓眉和罗力三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姬清雪见到工坊师兄们那热情的样子,低声说了一声:“虚伪。”

那天她来的时候,这些家伙公然说要坑害她,而今天这么热情明显是假的。姬清雪给徐晓眉罗立二人讲了那天的事情,让他们留个心眼。当郝师叔介绍到玉女峰时,她并没有说阴修的事情,这让姬清雪不解,但她没有询问郝师叔为什么说明,只是和徐晓眉二人说了阴修弟子事情,徐晓眉反应平淡,罗立倒是有些害怕,他以为简单修道就行了,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最后大家来到侯老那里,侯老见这些新弟子们都打扮干净,精神饱满,除了有个别精神不佳外,这一批弟子给他留了一个好印象,比前几批弟子好多了,特别是李墨子那小子整天面无表情,他很不喜欢。想到这里,他心情也就开朗了许多,这坤山派的氛围不用再沉闷了。侯老看着新的弟子,难得露出笑容,他说道:“来到坤山派,我不管你们上山之前什么身份,公子小姐也好,平民乞丐也罢,在这山上就是一家人,大家要相亲相爱,绝不可同门相残。”

此时,人群中的刘青龙举手问道:“侯老,我若是和人有仇,非要杀掉对方怎么办?额,是假如的情况下。”

他刚说完,就看到郝师叔那杀人的眼光,他就有些后悔了,不该现在问这个事情,侯老刚说了大家要相亲相爱,你就说杀掉对方,这不是打侯老的脸吗,他现在和姬清雪在一起,他只是想知道杀了姬清雪会不会有些麻烦,这下真有麻烦了。一旁的郝师叔面露怒色看着刘青龙,她真想一个火诀烧死他,这小子不看场合乱提问题,真不长眼。大家看到郝师叔那样,在刘青龙身边的人悄悄往后退,远离他,省得郝师叔发火殃及到他们。郝师叔并未发火,侯老也没在意,他知道刘青龙是镇北王的儿子,和姬清雪是对头,他没有生气,因为他心情很好,他笑笑,“在山上是一家人,就算有仇也得忍着,下了山,随你怎么解决。”

他顿了顿,“还有不要想着在山上杀人,执法堂的人可不是瞎子。”

“如果被他们抓住了,抽出魂魄受烈焰之苦,尸体炼成傀儡永世征战,直至尸体残破不能修复为止。”

“总之,记住了!下了山,正面击杀也好,偷袭得手也吧,随你们怎么搞。”

侯老把坤山派的规矩说了一遍,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遇到这种情况,两个仇人碰在一起,之后就要打生打死,仇恨恩怨什么的,对他来说这都是小事,长生才是大事,没必要伤了和气。刘青龙心中了然,看来计划没有用了,得亏没有在山上把姬清雪杀了,不然他就惨了,这坤山派的手段还真是恶毒,炼成傀儡不说,还抽人魂魄。侯老又说道:“大家跟我来,我来给大家上第一课。”

他领着大家到一个院子里,那个院子有点大,中央是个擂台,在擂台上,侯老挥手示意大家席地而坐,他指着周围三间屋子说道:“你们有三年的时间在这学习,学习内容包括识字,种植,武道,炼丹,炼器等等。”

他问道:“有识字的吗?举手就行。”

坐在地上的弟子们举手的,寥寥无几。侯老点点头,又说道:“大家是不是好奇为什么学这么多?”

众弟子点头,修道就可以了,为啥学这么多呢。侯老全身发白,身上升起白雾,接着凝聚幻化,形成一个个字体,这是最直接的教学手段,展现实物,他说道:“识字是必须的,将来成仙无望可以去山下当一个教书先生。”

那些白雾在变幻,形成各种植物和妖兽,形成的植物和动物围着弟子们旋转,弟子们啧啧称齐,好奇地去摸它们。“生活技能也是必须的,你必须会分辨一些植物妖兽的特性,趋利避害,在外历练受了伤,在没有丹药的情况下,自己会炼丹,也会寻找药草自我治疗。”

“除此之外,就是决定自己的道路。”

那些白雾凝聚,化作一条条道路摆在众弟子面前,一共三条,其中一条道路变化成一个小人,那小人盘腿而坐,侯老接着道:“大家都想修道,那是不可能的,修道极其艰难,有门槛,说白了就是聪明人才修道。”

“坤山派第一代祖师是修道的,核心功法是太上无情,祖师把功法简化并流传于世,也是现在流行的《基础呼吸法》。”

“可即便是这样,门槛还是很高。”

“那些没能修道,不能长生的人怎么办?有人自然不甘,就有了别的道路,也就是武道。”

“之后就有了第一武圣,他把武功和练气法相结合,开创了武道一途,最终破碎虚空而去,这武道一途大大降低了门槛。”

第二条道路变幻,其中一条变成一个小人,正在摆弄拳脚。“可自武道开创以来,成圣之人又是寥寥无几,武道也有门槛,但比修道低很多。”

“在那之前,第一代祖师觉得仙道艰难,便开创了双修之法,本意是相互扶持,共做那逍遥神仙,但后世弟子出了偏差,有些人将其炼成了邪功。”

最后那条道路化作两个小人,面对面而坐。“现在修道的不多,纯粹武道的也少,大多法武兼修,也就是常说的内外兼修。”

“所以,现在有三条路摆在大家面前,一是修道,二武道,三是双修。”

三条道路摆在众人面前,大家窃窃私语。一名弟子问道:“还有其他道路没有?比如读书成仙的?”

“没有。”

“画符成仙的有没有?”

“没有。”

“真没有别的道路了?”

“没有,现今修仙界就这三条,没有以炼丹画符驭兽成仙,不过大家可以试着开创修炼体系。”

侯老回答并鼓励大家去走出第一步。众人听了纷纷摇头,那怎么可能,开创修炼体系,那是要成圣做祖的,是非圣贤不可为的,他们只是普通弟子。侯老看着这些弟子,他希望有人能走出其他的道路,可能性是有的,因为神符院那边已经有了苗头,就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形成完整的体系,他又说道:“大家学炼器,炼丹,是为了自己有口饭吃,找到合适的道路,你们这些人里能长生的有几人?不过是活的长些,终究要养活自己。”

“大家不到筑基不能下山,山上只管一年的饭,之后就需要自己挣钱了,没有一技之长怎么生活?下了山还可以有凡人供奉,在山上是没有的。”

说道这里大家明白了,为什么学这么多了,就是宗门不会供养他们,要自食其力,自给自足。侯老说道:“说一下咱坤山派的范围,坤山派占据了半个坤山山脉,当然整个山脉都是咱的。具体是北到白河溪,南到明月城周围八百里,东到雷树林,西到娘娘山,这些地方都有门内子弟,记住了吗?”

“记住了。”

众人异口同声道。姬清雪听完坤山派的范围,她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一直待在山上呢,没想到范围还挺大的。侯老收回白雾,接着说道:“说一下修炼的境界。”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合体,三尸,斩尸,飞升。前四个境界又分九个阶段,现在的修士们大多卡在筑基斩尸这两个境界,其他境界问题不大,以后会详细说。”

“武道一途,分为炼体,武徒,武士,武师,武将,武王,武神,武圣。”

“双修先不作解释。”

“这些境界具体有什么特征,会有老师教给你们。”

侯老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说道:“好了,中午了,大家去吃饭吧,下午郝师叔教你们识字,课程很紧张,大家认真学。”

中午食堂,大家讨论着侯老说的话,想走什么道路,姬清雪和徐晓眉罗立坐一起,三人谈论着。刘青龙端着饭碗来了,表明了身份,说道:“姐姐,命真大呢,竟然活下来了。”

姬清雪听到他是镇北王的儿子,忽地想起来,她俩是见过的,是很小的时候在王城,她感觉到危机了,七师兄是对头,现在又有一个了。姬清雪默默着吃着自己的饭菜,没有回应他,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罗立不知道姬清雪的身份,他不悦道:“什么大不大,清雪不是好好的?”

刘青龙笑着对他说道:“姬清雪是平西王的女儿,她的父亲可是支持暴君的。“罗立一听,吃惊道:“清雪是郡主?”

一旁的徐晓眉倒是淡然。罗立知道大周内乱,周宣王是暴君,被联军推翻了,这场战争中,平西王是支持周宣王的,他的母亲知道了,也要大吃一惊吧。刘青龙见姬清雪只是默默吃饭,又说道:“姐姐,可要小心了,这些新弟子有些是逃难来的,要知道你是暴君一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还有下山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哟。”

说完就走了。姬清雪吃着饭,忽然说道:“你俩不会排斥我吧?”

以前她没想那么多,现在看来平西王之女这个身份,会引来一些麻烦。徐晓眉道:“不会。”

她只想治好自己的眼睛,这种争斗她不关心。罗立说道:“我也不会,我的村庄是被邪修毁掉的,与平西王没有关系,还有我听母亲说宣王挺好的,怎么会称为暴君呢?”

罗立不解,他的确听母亲说宣王是位好帝王,怎么就成暴君了,他生活在青州边境,那里平静安全,大家都很开心地生活,村里的老人们也没有说宣王坏话的,他们都说宣王是贤明的君主,可惜后来邪修来了,村子就没有了。姬清雪点点头,有些感动,不过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说不定她会被孤立,这还会牵连到徐晓眉和罗立二人。下午,大家的识字课开始了,是郝师叔教大家,她讲了仓颉(1)造字,讲了九州文字的演变,最后开始教大家识字,并教大家怎样拿笔。郝师叔发现,仅仅一下午的时间,刘青龙就有了追随者,姬清雪还是她们三人,没有新的弟子加入她们,这样下去,派系就会诞生了,她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些弟子会闹出什么花样来。晚上,姬清雪回天女湖一趟,想问五师兄噩梦的事情。五师兄李墨子没在,六师姐南宫婉秋也没在,只有七师兄程鹏辉一人。姬清雪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五师兄回来,她想着师尊的话,硬着头皮问了七师兄程鹏辉。程鹏辉坐在湖边,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有个简单的办法,就是控制梦境,说简单简单,说难也挺难的,关键在于自我意识,过去我也做噩梦,有鬼追着我跑,日复一日,那天我生气了,反过来追着鬼跑,还打它,那个时候在梦中我就意识到我在做梦,后来就学会控制了,在梦中我就是主宰,然后我就变着花样玩鬼,甚至把鬼吃掉自己的肚子里。”

姬清雪听了,有些发愣,说道:“我还是等五师兄回来吧。”

控制梦境?怎么控制?这办法有些不靠谱吧,他不会坑自己吧,修士不是应该神通广大吗?这点事情解决不了?程鹏辉听了,点头,等师兄回来也好,说不定师兄有好办法。以前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做的,母亲经常打他,那些下人也欺负他,晚上的时候就做噩梦,直到那天,他在梦中生气了,开始反抗,他就惊喜地发现自己可以控制梦境了,自己在梦境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空中翱翔,吃美味的大餐,在现实中,他被下人欺负了,晚上在梦境中他就再打回去,玩的很开心。李墨子回来了,他知道了程鹏辉说方法,表示赞同,他说道:“梦境很神秘,现在修仙界也没有定论,也许只有仙人知道什么是梦境,也有修士能控制梦境,不过这种人太少了,对于七师弟的说法是有用的,我也一样,区别在于第二次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在做梦了,然后就控制着,这个只能你自己去做,说白了就是自我意识。”

“之前我这有一部关于梦境的功法,可惜丢失了,甚是可惜。”

“梦境的功法在修仙界都很稀有,师尊那有一本,不过他说不外传,就是我也不传。”

姬清雪默然,那只能靠自己了,临走前李墨子叫住她,给了她一张安神符,让她放枕头底下,李墨子又道:“明天晚上出来一趟,我们下山。”

姬清雪问道:“去哪?”

“杀人。”

李墨子道:“上次那个阴修死了,但还有两个同伙,我设了个套,把她们引下山,你干掉她们见见血。”

姬清雪一听要去杀人,有些紧张和不安,在大周杀人是犯法的,不过想到死去的亲人,她就应下了,这么懦弱怎么报仇呢?“好。”

姬清雪回道。“嗯,早点回去休息吧,回顾一下今天的课程。”

李墨子回道。姬清雪走了,程鹏辉问道:“老牛和师姐出去了?”

李墨子说道:“她们俩盯着呢,明晚你也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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