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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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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军训很是平静、正常的进行,没有波澜。  9月24日,多云,早秋爽凉。  按照惯例,该是军训暂停的休息日,也是全校入学新生的拔河比赛日。今年也当然不例外,学校的宣传组织部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拔河比赛的结果只取第一名,没有物质诱惑,没有金钱奖励,只有奖状和奖杯,以及虚无的荣誉。  抽签是昨晚就已经结束的,很幸运,我们1903班被分在C组,除了有一个同院系的班级以外,其他同组的都是外国语学院、美术与艺术学院及传媒学院的,成功地避开了体育学院等这些可以判定“死刑”的对手。这得感谢咱们的任琳同学,是她代表班级抽的。  早上七点半,拔河比赛如期开始,上午是小组积分赛,同组竞技,各赛一场,胜者得一分,败者得零分,小组前两名晋级十六强;下午是淘汰赛,A组第一对阵H组第二,A组第二对阵H组第一,其他各组依次类推,直至最后的冠军诞生。  上午的积分赛进行的很轻松,10战7胜3负,以小组第二身份出线,晋级十六强。输得三场中,一场确实是实力不济,输给了小组第一的同院系的班级,另外两场则是谋略上的故意为之,一来为了拉平其他各个班级的积分排名,以防对我们的小组第二构成威胁;二来更重要的是为了避重就轻,保存实力,更好地准备下午的淘汰赛。  下午的淘汰赛开始,我们是C组第二,所以对阵的是F组第一。也是幸运,也是我们上午的谋略的胜利,外加上我们班级的男生本就多于22人,足足有34人,所以我们利用赛事规则的漏洞(一场比赛由两队参加,每队上场人数为22人,参赛队伍必须由本班级同学组成,如发现冒名顶替、弄虚作假,将取消其参赛资格。),偷偷地替换着人员上场,保证人员的体力充沛。虽然比赛的过程很是僵持,但是我们班级最终还是赢了,赢得不那么容易。  每一场胜利的尾声都是高潮的欢呼。  我们成功地晋级了四强,在欢欣雀跃中,我们也焦急地等待着半决赛对手的消息。  不一会儿,班主任伍凡和王教官拿着半决赛的对阵表过来了,“哗啦”一声,大家伙一涌了过去,围住着两人,七嘴八舌,期待地问着:“班主任,怎么样?”

“教官,您说。”

......  班主任伍凡似乎有些为难的神色,把眼看向了一旁的王教官,似乎不忍说出口,想请教官帮忙。  教官略一沉吟,咳嗽两声,正色道:“半决赛的对手就是我们C组的第一。”

消息一出,众人先是一阵失神、缄默,紧接着便是一片失落、悲观之声。  “怎么会又是他们?”

“上午我们输过他们的。”

“他们实力很强的。”

“他们和我们交过手,知道我们的底细的。”

“是呀,这下晋级无望了。”

......  看着众人一片失败的情绪蔓延开来,班主任伍凡更是焦虑,绞尽脑汁想出了些加油打气、鼓舞人心的话和众人说,全然不管用。  这时,只见一旁教官浓眉一拧,目光一聚,怒视了一圈,提高声音,冷峻地大喝道:“全体都有,集合。”

这些天的无差异化残酷军事训练,已经让众人养成了军令如山、执令必行的作风,只听得教官的一声怒喝,本能地赶紧行动,齐刷刷地站好了队列。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众人按照教官的指令严格执行。  “怕了么?”

教官喝问道。  “怕......”众人面面相觑,俱是紧张畏惧,拉长着声音,小心地低声道。  “战场上的敌人会因为你们怕而同情你们么?生活中的困难会因为你们怕而怜悯你们么?”

答案很显然,众人提高了些许声音,稍稍整齐地道:“不会。”

“对,狭路相逢勇者胜,逢敌必亮剑,这是我们五千年血与火的历史融汇的真理,战得胜,必战,战不胜,也必战,明白么?”

教官铿锵击石之声,直触每一人的内心,直撼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众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明白。”

“还怕么?”

“不怕、不怕、不怕。”

三声竭嘶底里的怒吼响彻整个校园。  我心中一动,有了些想法。肃然出列,“报告。”

“说。”

我小跑几步,到了教官的身边,小声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嗯。”

教官一听,点头应诺。  继而向众人发布了指令:“其他拔河的21名人员出列。”

众人见状,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无条件遵照执行。  “围拢过来,安排战术。”

待众人围定,教官把我的想法简单地做了布署。  上场、握绳、沉身、牢牢站定。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果然是进入了半决赛,对手的实力果然强大,看来在小组赛的时候,对手还留了一手,等到关键时刻,给我们猛然一击。只觉着一股大力透过粗实的绳索如波涛般汹涌过来,差点牵动了我们。好在我们也早有准备,只听得教官一声喝令,“守。”

众人一起后仰,奋力后蹬,脚掌死死地摁在地上,纹丝不动,后背和地面都成了45度。  此时,每位队员都闭口缄言,心无杂念,空明如镜,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守住,再守住。身畔呼啸的呐喊声,挥舞跃动的加油色,都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  10秒、20秒、30秒...1分钟。  所谓“劲弩虽强,盈不可久。”

对手久攻不下,气势已经开始减弱了些,竟然稍稍松懈。  教官瞧见了战机,果断下令,“攻。”

沉默在心底的力量随着这一声令下,爆发了海啸般的吼声。众人一起发力,随着整齐的反攻号角,绳索想我们艰难地挪动了两步远。  这是对手万万没有想到的,居然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我们倾斜了,但是他们也不会如此甘于束手就擒,把胜利拱手相让,而后疯狂的搏命反扑必然是凶猛的。  果然如此。  教官见状,当机立断,“守。”

众人闻令而止,如磐石般死死顶住,仍由对手像巨浪一般如何疯狂、舍命的冲击,我们都不动毫厘。  2分钟、3分钟...5分钟...  对手终于是偃旗息鼓败退了。  胜了,在一片狂躁的喜悦中惨胜。  决赛的对手理所当然的是体育学院,还是没有奇迹的发生,我们输了,鏖战到最后,输得很体面。  静静的天空下,扔在一旁早已经浸杂着汗水和鲜血的绳索,一张张磨烂的不知道疼痛的手掌,一个个横七竖八或躺或坐的身躯。无声的抽泣声,眼角的泪水,偶尔的叹息。有些失落,输得也很不甘心,但这就是比赛,残酷的竞争,胜者永远只有一个。虽然我们输了,但是也赢得了尊严和掌声,至少下次就算明知道会输,也会逢敌必亮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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