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儿子看样子也是个顽皮的孩子，开起船来速度飞快，有点快艇的味道。“警官，码头出口有两边，你们要往哪去？”

凌枫一听不得了，还有两个出口，他看了看思远。思远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凌枫只好对着船家儿子问道：“哪一条路出城最快？”

“右边。”

“那就往右边去。”

“好。”

说完船家儿子猛打方向盘，朝着右侧追去。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眼看就要到江口了，凌枫望着蓝天，想起昨晚梦里的晴天霹雳，自己应该早做准备。“这次都是因为我。”

思远在旁边没听清，“什么？”

“我应该昨晚就把石孟良带回来的。”

“嗨，谁能料到他那么敏感，听到点风声就跑了。”

就算黑船速度再慢，半小时应该早就离开了江城，凌枫第一次感到希望如此渺茫。他闭着眼，仰头对着太阳，让阳光狠狠地照射在脸上。“疯子，快看。”

思远突然指着前方的船只说道。凌枫猛然低头，用手遮挡阳光，双眼直视前方。看到水警的旗帜，他的心终于放下了大石头，长呼一口气。“石孟良，往哪去？”

“两位警官，这么巧。”

凌枫看着石孟良镇定的表情，猜测他是假装还是太害怕。双眼瞪着他，却发现他眼神也不躲避，直勾勾看着凌枫，“凌警官，怎么了？”

“没事，先回去再说。”

几人把船开回了码头，凌枫指着黑船的船夫，对水警的谭警官说道：“他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便把石孟良带上警车。“那么辛苦抓他回来，为什么不审一下？”

思远问道。“不差这一会，我想等谭警官查清楚黑船为什么没离开江城。”

“你的意思是……”凌枫鼓了鼓双腮，“他们原本有足够时间离开江城，但中途为什么没走？”

“机器坏了？”

“别逗了，怎么可能。”

凌枫看着安分坐在审讯室的石孟良，觉得肯定另有隐情。不到半小时，谭警官来电话了，“凌枫，查清楚了。”

“什么情况？”

“两人在路上发生了口角。”

原来如此，黑船老大估计知道石孟良的意图，坐地起价。石孟良一身穷酸样，怎么可能多给钱，两人就此僵住。船老大不肯再开船，中途耽搁了十几分钟，最后石孟良答应加价才继续往前开。挂了电话，凌枫对着思远说道：“走，看他怎么说？”

“石孟良，你可把我们坑惨了。”

“温警官，这话从何说起？”

看样子石孟良并不打算束手待毙，“先说说你坐船要去哪？”

“就想出去玩一圈，这不犯法吧？凌警官。”

“什么船不坐，坐黑船？”

石孟良连忙招手，“诶，这话不对，我可不知道那是黑船，只是看他便宜才坐。”

思远一想到被骗，心里就特别不爽，“那后来怎么又加价？”

“这个嘛。”

石孟良知道船老大肯定把事情都说了出来，“船老大他威胁我不加钱就不走了，我没办法才加钱的。”

“好，我们不说这事。”

凌枫冷静地的问道：“杨剑清说你偷了他的钱，要干嘛去？”

思远很疑惑地看着凌枫，心想：疯子，你这是什么套路？怎么说是石孟良拿了杨剑清的工钱。谁知石孟良听了这话，也不反驳，“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这是借来用用。”

“还真的是你拿的？”

思远这才明白，凌枫早就猜到了这一幕。“是不是为了逃跑？”

凌枫喝道。石孟良表现出特别害怕，“不，我没有逃跑。”

“没有？”

凌枫不给石孟良意思喘息的机会，逼问道：“那房太贵的钥匙也是你偷的囖。”

石孟良并没有崩溃，止住了害怕的表情，“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碰过什么钥匙。”

凌枫这下可算是遇上对手了，之前是自己小瞧了这位其貌不扬的工友，一秒变脸堪称是川剧的典范。就在凌枫停下嘴的这一会，石孟良反将一军，“警官，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就这样抓我回来？难不成现在都不让坐船出城了？”

“别急，我慢慢和你说。”

石孟良像是在试探警方，“不管什么事情，总该有个理由。”

“杀人的理由够吗？”

思远说道。“警官，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证物造假？”

石孟良微微一笑，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是我的血液样本。”

看着石孟良的态度，来了个180度转弯，看来一早就计划好了说辞。“好，一会化验结果出来我看你有什么话说？”

思远狠狠地说道。凌枫突然意识到，目前案件还缺少一个实质的证据，不然也是告不了石孟良。“疯子，石孟良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

凌枫点了点头，“就算化验结果出来，他也能说是被人陷害的。”

毕竟房太贵有先例，案发现场的证物都基本被推翻了。如果没有实质的证据支撑凌枫的推理，那这个案子就无法破解。“结果出来了。”

伊晗从门外喊道。“是他吗？”

思远好奇地问道。伊晗点了点头，“看来凶手就是他。”

凌枫在一旁摇了摇头，不停地皱眉。看着他的双眉就快夹死蚊子，伊晗笑着说道：“呆子，破案了还在纠结什么？”

“他还找一个直接定罪的证据。”

思远愁眉苦脸地说道。伊晗举起报告，“这个还不行吗？”

思远也摇摇头，“这个恐怕只能证明两者有接触，甚至他会和房太贵一样说是被人诬陷的。”

“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再找石孟良问问，听听他的说辞。”

凌枫说道。思远直接把报告拍在了石孟良面前，“解释一下把！”

“为什么要解释这个，这不是有人陷害我吗？”

石孟良咽了咽喉咙，接着说道：“我记得房太贵也是这样吧？”

果然不出所料，他连房太贵说过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早就想好拿他当挡箭牌。“房太贵的皮肉是因为弄伤手指掉的，你的指甲不会是走路掉的吧？”

思远问道。石孟良猛一抬头，“哦，前阵子我剪了指甲，随手丢进垃圾桶。我还郁闷被谁捡了。”

“石孟良，我劝你老实点，不然吃亏的是你。”

“我爸妈说吃亏是福。”

石孟良说完还笑了起来。思远第一次意识到竟然有这么恶心的人，原来那个人丑心善的工友如今成为了阴险狡诈的小人。反光镜里的伊晗，看到了石孟良这副嘴脸，也是厌恶至极。“这人一点悔意都没有。”

“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思远说道。“就没有其他证据可以坐实他的罪名吗？”

思远脸色一苦，再次摇摇头，而凌枫认真思索了一会，突然脑子里想起了一件事，“伊法医，我记得死者身上有一对耳钉。”

“是的，目前死者身上只有一枚，还有一枚不知所终。”

“有证据了。”

凌枫兴奋地说道。伊晗和思远愕然地看着凌枫，不知道他心里又冒出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