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工友们都散去了，留下房太贵傻傻地站在一旁。“进去吧！还有些事想问问你。”

房太贵垂头丧气，低着头走进办公室，也不知是不是伤风还没好，有点站不稳。“你没事吧？”

“没事。”

房太贵招了招手，找了张椅子坐下。思远看了他两眼，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工地上有没有人得了癌症？”

房太贵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嘴里就简单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想清楚再回答。”

思远见他心不在焉，担心在敷衍自己。房太贵低头像是睡着一般，也没有思考的模样，思远这时只好大喝一声：“注意你的态度。”

可能被喝醒了，房太贵全身打了个寒颤，“哈，警官你刚说啥？”

“我问你工地上有谁得了癌症？”

房太贵挠了挠头，“我记得好像老张是有癌症。”

“想清楚点。”

“之前他还过来和我请过病假，是他无疑的。”

“好的。”

思远把情况弄明白，也开始赶往医院和凌枫会合。而在警察到达汇林工地前，杨剑清和石孟良早就到达了人民医院里，他们连忙找到医生替伤口消毒缝针。“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问道。石孟良答道：“工地干活，不小心擦到了钢筋。”

“这么严重，要打支消炎针。”

“好。”

石孟良帮杨剑清缴了费，便陪着他在医院坐着。“你不用理我，你回工地。”

“没关系，健聪能搞定。”

坐着也没事，两人聊起了陈年旧事。“孟良，你还记得初一尿裤子的那个女同学吗？”

“记得，都是你害的，把厕所堵住，让人家不能上厕所。”

“谁让她向老师告状，害我被罚洗厕所。”

两人说起往事，都滔滔不绝，那些年互相扶持，好不容易才熬出头。结果到了大城市打工，也是一样被人欺负，一样难过的日子。“孟良。”

杨剑清面露难色，说话有些咬字不清，“你老实告诉我，汪若萱的那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石孟良没想到自己的发小突然怀疑自己，他揉了揉脸，笑着说道：“和我没关系。”

“你到现在还骗我？警察都查到我身上来了。”

石孟良低头不语，看着衣服上的灰尘，拍了拍。杨剑清接着说道：“我知道是你拿了我的工钱。”

这点其实石孟良也猜到，“我明白，你故意去找房太贵茬，是为我出口恶气。”

“你拿那钱，肯定是急用，我就当没看见。”

事情发展到这里，石孟良也不再隐瞒了，呼了一口气，说道：“汪若萱是我杀的。”

杨剑清点了点头，他应该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有戳破石孟良的谎言。“本来想嫁祸给杨会龙和房太贵，但还是失败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石孟良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花。杨剑清也不问石孟良杀人的理由，只是抿了抿嘴，一词一字地说道：“孟良，去自首吧！”

“不，我不能自首，我自首了，我爸妈怎么办？”

“哎，他们迟早会查出来的。”

石孟良露出了一丝微笑，看了看杨剑清，“等他们查出来我早美国去了。”

杨剑清大吃一惊，皱起眉头，说道：“原来你一早就计划好了。”

“剑清，我希望你替我保密。”

说完看了看手表。“既然你决定了，那保重。”

杨剑清只能用左手和石孟良握了握。石孟良整理好衣装，就此往医院门口走去。看着老朋友离去的背影，杨剑清感叹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凌枫还没赶到医院，思远就打了电话过来，“疯子，确认了，工地里确实有人得了癌症，但不是石孟良。”

“这么说那天的血液样本不是石孟良的。”

“对，我找工友确认过，当天的血液是工友老张流下的。”

凌枫的心里显得有些不安，他担心石孟良会有下一步动作，“你赶紧过来医院会合。”

这就是梦里的启示，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暗地里风起云涌。凌枫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害人终害己，石孟良一味想嫁祸给别人，到最后却他把自己暴露了。赶到医院，凌枫直接找外科，他不断地查看大厅和走廊的人，就在角落里发现了杨剑清。“他人呢？”

杨剑清疑惑地问道：“什么人？”

“别跟我装糊涂，石孟良。”

“哦。”

杨剑清停顿了一下，“你说孟良，他不在工地吗？”

凌枫看着杨剑清的表情，知道两人谈过话，“少废话，在工地我还来这里干嘛？”

“那我就不知道了。”

看样子杨剑清已经知道石孟良杀了人，才会这么维护他。“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整件事的经过了。”

“什么事情？”

凌枫也不挑明，“一个连环杀手的事情。”

“你是说他不止杀了一个？”

杨剑清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了。“还说你不知道？”

杨剑清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担心说多错多。“如果你真的想帮他，就让我和他谈一谈。”

凌枫说道。杨剑清抬起头来，欲言又止，接着说了几个字：“你们自己去找他。”

凌枫见此情形也不再逼问，“你的手没事了吧？”

“没事，谢谢关心。”

没过多久，思远也赶了过来，“怎样？找到石孟良了吗？”

凌枫摇了摇头。“杨剑清，石孟良跑哪去了？”

杨剑清一味说不知道，让警察自己去找他。思远看着杨剑清无趣的表情，喝道：“你这样包庇他，等于害了他知道吗？”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别老欺负我们这些可怜的百姓。”

“可怜？”

思远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汪若萱还怀着孕了。”

听了这话，杨剑清大惊失色，原来凌枫说的连环杀手并非子虚乌有。思远接着说道：“人家家里还有个要上学的弟弟，才来这里打工，你们还叫可怜吗？”

杨剑清此时心里有些纠结，自己也是贫困出身，最能体会那种穷苦人家的艰辛。思远见他心里有些动摇，继续说道：“汪若萱费多大劲才让弟弟考上大学，刚要享福就被人杀了。”

“警官，别说了。”

杨剑清举起了左手，停顿了一会，说道：“美国。”

思远还没明白意思，“什么美国？”

凌枫插了一句，“你说他要逃美国去？”

杨剑清点了点头。“走。”

凌枫和思远赶紧离开医院，回局里实施抓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