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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朱天政冒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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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政表面上胜利了,但内心上一点没有胜利的快感。因为这个项目幕后老板就是朱天政和陈首明。现在柳万锋要查这个项目,他心里自然不痛快。当初陈首明介绍这个项目时,朱天政见有预付款,不要垫资,马上起了异心,悄悄地向陈首明建议,以联营的名义,二人一起私下做。陈首明清楚,这个工程是政府移民安置工程,财政按期支付,资金有保证,利润非常丰厚,稳赚不亏,他就同意了。陈首明贵为局长,收入也不是很高,这笔上千万的利润,很难不让他动心。加上建工局目前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联营项目,添上他们这个,陈首明认为风险不大,即有风险也是公司和局承担,不影响到个人。于是,他十分爽快地签应了。至于项目如何运作,他不管,他相信,朱天政自有办法。他只要求拿利润的百分之六十。这个朱天政懂。陈首明也是从沙林市陈市长手上拿来的,也存在利益分配问题。至于项目如何运作,朱天政有经验。他知道,私下做的联营项目,选好项目经理至关重要。这个项目经理不能是公司的人,同时,必须信得过,并且不能是自己的亲戚和朋友,跟他们没什么瓜葛,这样才能避免闲话。他想到了赵英芝。赵英芝是他最亲的人,也是可以信任的人,他就问她有没有适合的人。她推荐了金少南。朱天政侧面了解一下,金少南一直在工地干活,而且还是一个包工头,是赵英芝的远房表哥,让他当项目经理应该没问题。金少南生活在农村,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可以操控他。于是,他通过赵英芝,找来金少南,说好,他只是名义上的项目经理,一切听朱天政的,他每月拿工资,到时,朱天政会分给他一二百万利润。金少南自然高兴得要命,每天在工地上忙忙碌碌。朱天政很满意。如果不是柳万锋发现了问题,他会一直满意下去。说实话,朱天政对施工现场管理不是很懂,听金少南反映现场节约一百多吨多钢材,说这笔收入二人可以平分,朱天政很高兴,以为金少南真的有管理水平,马上大张旗鼓召开现场会,准备好好表扬他一下。因为表扬他就是表扬自己。把这个项目打造成公司标杆旗帜项目,谁敢说闲话。这就是朱天政的如意算盘。谁料,阴沟里翻船,事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金少南在偷工减料,并且减的是钢材,是支撑房子重量的关键材料。这个问题严重,后果相当严重。朱天政私下悄悄问了总工杨天风,如果真像柳万锋所说,这个房子会不会有问题。杨天风苦笑了一下,这个不是有问题,是有很大的问题。它最直接的后果是房倒屋塌。当然,这个需要检测,用数据说话,但只要没有按照图纸施工,房子肯定有问题,只是问题的程度大小不一而已。杨天风的回答弄得朱天政火冒三丈。他非常严肃地问金少南,你说的节约钢材是不是事实,偷工减料没有?在朱天政面前,金少南自然不敢隐瞒,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是事实,是减少了钢材用量。他又解释了几句,我们老家建房根本不用钢材,也没有事。这栋房高一些,我少用了一些钢材,应该没事。金少南左一句没事,右一句没事,朱天政终于火了。“谁授权你私下减少钢筋的,是谁?你不知后果的严重性吗?我告诉你,这个项目真出了质量问题,你要负全责,你要去坐牢,不死也要脱身皮。”

大骂金少南一顿后,朱天政十分烦躁、焦急,彻底瘫痪在沙发上,一阵悲凉不禁从心底涌起。不是骂累了,而是现在看来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房倒屋跨,其实不是金少南一个人坐牢的问题。他和陈首明都逃不了干系。房子拆除重建也不可能,除了巨额的经济损失外,北京总局和沙林市太平洋建工局必将追责,他和陈首明的官职必将不保。没有官位的朱天政必将成为一条丧家之犬,遭到柳万锋等人的痛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瞒下去,然后灭火。把柳万锋的怒火灭下去,不让他兴风作浪。所以再骂金少南没有任何意义了。事情已经发生,再也改变不了问题的性质。他与金少南已经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所以,骂后,他又假惺惺地对金少南说:“金经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发生了,我也不想追责,只是以后一定要注意,绝对不能再减少钢筋用量,一定要严格遵照图纸施工。”

他如今总算明白了,这个金少南就是一个文盲加混蛋,对施工管理一窍不通,完全不清楚楼房减少钢筋用量意味着什么。只能说朱天政太大意了,用了一个阿斗,金少南就是一个阿斗,不具备项目经理的能力和素质。他眼里只有钱,只想那里能赚更多的钱。尽管他是混蛋,但不能免去他的项目经理,至少现在不能,因为他是公司合作伙伴,是法人代表,他的离开意味着项目的中止,所以,不论如何,他这个项目经理不能撤。当然,还是要跟他讲清利害关系,于是,朱天政又耐心地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能减少钢筋。他怕这家伙脑袋里少根筋,又背着他继续干。然后,他叫金少南找一下柳万锋,跟他解释一下,没有这回事。他给了赵英芝五万元,要她给金少南去打通柳万锋关系。这笔钱不直接给金少南,他不愿留下口实。拿到钱的赵英芝终于明白表哥金少南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她也很气愤。她没料到金少南竟如此胆大妄为,但没办法,只能朝好的方向努力了。她把钱给了金少南,告诉了柳万锋的办公室。金少南最初有点无所谓,后来,他请教了懂行的工程技术人员,终于搞清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但已经做了,已经无力回天。当然,他相信只要摆平柳万锋,天下就太平。趁没外人的机会,金少南来到了柳万锋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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