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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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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国纪年太元五十一年,一场大火烧尽安国东部树林,生活在森林的妖兽无一逃脱,居住在村落的人类仅有两人幸免。同一时间,西凉国大雷音寺内金光乍现......如今已是十一年后,太元六十二年,五月。安国洞庭湖洞庭派便坐落在洞庭湖湖中岛的中央,岛中有山,先辈移山于此镇压妖物,洞庭派便依山而建。而湖岸皆是渔民的船只,他们打鱼时只能看到前方湖中的岛屿,却怎么也到不了岸,而且因为空气湿润,岛中山常年云烟缭绕,人们都称它为仙山,从山上飞出的是仙人。此时,在洞庭派,一位少年身靠古树坐在山崖边,月光如水,微风拂动,少年的青丝随风而起,这一美好的画卷,映入荣蝶眼中。她看了看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说,“徐秋,师父找你,在芳华殿。”

而他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发着呆,就在荣蝶转身离开的时候,徐秋才慢慢道,“明天就要走了吧。”

荣蝶愣了一下,面容有些复杂,蹙了蹙她秀丽的眉,轻轻嗯了一声。随之徐秋站起,他仿佛没有看到荣蝶一样,扭头就向芳华殿走去。而此时,荆紫夜静静地坐在大殿上,整个人散发出冷艳的气质,白皙的皮肤,如一泓清泉的眼眸和娇柔软糯的红唇使她的美貌冠绝天下,一身青色裙摆与银色剑鞘又给她增添了不一样的风姿。虽然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但岁月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外表看起来波澜不惊,但现在她的秀眉却掩饰不了她现在的焦躁不安,“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敲门声响起,“师父,徐秋。”

“进。”

徐秋走入殿中,拱手道,“师父找徒儿何事?”

徐秋见到师父荆紫夜的那一刻,心中禁不住“咯噔”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自己也经常因为此事彻夜难眠,但也想不清楚自己对师父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师父在他七岁时将他从火海中救出,并收他为弟子,养育了他十一年,对他来说是亦师亦母的存在。但这种情感又似乎不是这样。荆紫夜五岁开始修炼,现在已经修炼到了十境中的第七境,徐秋见她时的心理自然瞒不过她,当她第一次意识到徒弟的情绪不对时,她感到一丝慌乱,修炼时也会偶尔想到,但她对这方面也知之甚少,加上现如今芳华殿面临的危机,烦躁和无力充斥在她心头,因此她要彻底解决所有事情,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秋儿,明天蝶儿就要走了,你随她一起吧。”

徐秋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师父竟然也让自己离开,“你和蝶儿都是我最亲的弟子,你们两个谁离开了我都不愿,但蝶儿因为天赋异禀被万剑宗相中前去做一峰剑子,她有意转投,这是她的选择,为师不怪她。”

“秋儿,你的天赋也不差,但洞庭派以女子为主,为师对你已经倾尽所有,你再在此,也只会有修为的进步,只有去往更好的门派,你对于剑的掌握才能更近一步。”

“但我不愿!”

徐秋喊道,“现在正是芳华殿存亡之际,师妹一走本就对我们打击很大,我要再离开,芳华殿可就真的要被废除了!”

芳华殿是荆紫夜的姐姐荆遥一手建立起的,当初其他殿就颇有微词。因为其他殿都是在创派之初就设立的,几百年后,天才女修荆遥横空出世,横扫一国青年高手,之后洞庭派掌门张娴允许其在洞庭派创立芳华殿,与其他各殿地位相当,可以说芳华殿就是荆遥的心血,她死后,将芳华殿托付给自己的妹妹荆紫夜。而现在,洞庭派人才逐渐凋零,优秀人才都向其余各殿集中,因为他们皆有传承秘诀,而芳华殿仅有荆紫夜一人以七境撑门面,天赋最好的弟子荣蝶也即将离开,大厦将倾,荆紫夜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不了这个现状了。“我已与万剑宗掌门沟通过,你作为蝶儿的剑侍前往修行,可享受与她同等待遇。”

“徒儿不愿!”

徐秋此时红着眼眶,拱手依旧,大声喊道。“此事我考虑许久,芳华殿即废,你我都阻止不了,行此法你还能有个好去处,你下去好好想想吧。”

说到这,荆紫夜眼睛也微微泛红。徐秋在殿中一声不吭站了许久,说了一句师父你早点休息便回去了。听见门关的声音后,荆紫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两行清泪从莹莹眼眸中滑落,在这十一年亦师亦母的相处中,她对他们有着深深的感情,明天雏鸟即将远走高飞,她怎么能不心痛?徐秋回到住处,手中握紧的拳头依然没有放开,他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他深信,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因为自己太弱小了。而荣蝶的选择亦让他失望,但他不能说什么,每个人都有向更好迈步的资格。况且他现在跟她一样,都将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但最令他痛苦的是,自己以后很难再见到师父了,万剑宗地址在安国的邻国离国中,离洞庭派有些距离,就算以七境修为,也要半个月才能到达。今夜,徐秋依旧彻夜未眠,并不是因为修炼,而是他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心。晨起,徐秋去见了荆紫夜最后一面,看着她不舍充满柔情的目光,他内心火热,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了荆紫夜。荆紫夜在被徐秋抱住的那一刻,身体僵住了,他们现在处于荆紫夜的屋内,她很害怕徐秋会做出更加冲动的事情,但徐秋只是紧紧抱住她不愿放手。荆紫夜慢慢缓过神来,又是红着眼眶,轻轻的拍着他宽阔的脊背。徐秋慢慢松开了师父,紧张得喘起气来,平时没有表情的脸上透出了挣扎与不甘,千言万语汇为一句话:“师父,我回来之时,就是芳华殿重回之日。”

说完徐秋就要走,荆紫夜喊住了他,“等一下秋儿,”“芳华殿之事不必介怀,你要好好想想,自己是因何修炼的。”

“你此行不知要多久,你我师徒不知何时才能相聚,我与蝶儿已交换了发带,能否给我一样你的东西,让我留个念想?”

她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看着徐秋脖子上从未摘下过用红色细绳穿过的紫铜珠子,徐秋顿时明白,将铜珠摘下交给了她。这个铜珠是当年荆紫夜将二人从火海中救出时就在徐秋脖子上。徐秋相当于把自己与家人唯一联系的物品交给了荆紫夜。“那师父呢?”

徐秋问,“师父能给我个东西留作纪念吗?”

徐秋说话时紧盯着荆紫夜的双眼。她被徐秋看得不自在,“好。”

说罢她便摘下腰间的玉佩给了他,这块玉佩上带有荆字,是姐姐荆遥死前给她的,要她好好保管。徐秋接过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荆紫夜,扭过头不舍地离去。他几步一回头,都依稀能看见荆紫顶着红红的眼眶笑着向她招手。到了芳华殿外,荣蝶与接他们前往万剑宗的长老已经在等他了。他朝长老拱了拱手,“您是?”

“叫我孙长老即可。”

“孙长老您久等了,我们走吧。”

孙长老轻轻点两下头,说道,“你们两个暂时还不能浮空,由我带着你们前往。”

两人点头,“那走吧。”

说罢便一把抓住二人肩膀如风一般向东飞去,两人也紧跟上去。三人飞出云雾笼罩的洞庭湖,云开见日,一路向东飞去。看着地下田野,城镇一幕幕闪过。期间徐秋未曾主动荣蝶说过一句话,荣蝶也知道他在怪她,便没上前自讨没趣。孙长老似乎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便说,“在你们二人到万剑宗前,万剑宗的各项事宜你们必须知道…”孙长老顿了顿,接着说,“万剑宗是离国第一宗派,也是唯一一个实力可以和离国皇室相抗衡的宗派,万剑宗共有九峰,每峰功法,男女皆可修行,每座峰的功法不尽相同,如今本宗幻剑峰峰主看中荣蝶的天赋,招她做幻剑峰剑子,就是此峰弟子地位第一人,而徐秋,你作为她的剑侍,地位虽与平常弟子相同,但享有的资源却与剑子相同。但既然身为剑侍,便要秉承对剑子以尊,护,舍三字,对其尊重,保护她,在危急时刻舍己为她,你能做到吗?”

“弟子明白!”

徐秋抱拳道。三人就这样朝万剑宗飞去,这这几天里,孙长老大致给这两个从未出世的少年讲述了当今天下的划分和时局。虽然有些听师父讲过,但孙长老还讲了一些江湖中事,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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