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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为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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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一个花花公子,不适合托付终身。可当李画船紧紧拉着她的手,将她严密地护在身后,大步流星走进地牢的时候,所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的手为什么这么烫?脸为什么这么红?为什么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问题接踵而至,担忧涌上心头,孟雨眠挽起袖口,轻轻拭去了他额头的汗珠。“是不是受了风寒?要不找个大夫瞧瞧吧?查案救人不如交给官府……”“知府是邱上飞的至交,告官岂不是自寻死路?”

孟雨眠微微一愣,邱上飞是谁不难揣测,也应该早想到掌门之所以能够如此胆大妄为,其中必然有官府跟他暗中勾结。只是这一切李画船是怎么知道的?“哎呦,我的娘子,再问下去我就来不及了!”

“谁是你娘子!”

见他口无遮拦,孟雨眠不禁为之气结,但转眼间心头冒出来一个疑问:什么叫来不及了?“娘子,等一下我把王清风父女救出来之后,你带着他们躲避一下。等我杀了邱上飞,就来找你。”

孟雨眠大吃一惊,邱上飞是邪光宫掌门,凭借着邪光剑法和无极寒心掌,在中原武林鲜有敌手,更是在武林泰斗南极仙翁的排名谱上排行第二十位。李画船真要对付他,只怕在人家手里过不了三招。正要开口劝他赶紧回头,李画船已拉着她转过通道拐角。前方豁然开朗,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左中右三条一模一样的通道。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最左边的通道灯火忽明忽暗,且布满了厚厚的尘土,地上无一个脚印,中间的通道却是光线充足,看上去一尘不染,最右边虽然光线最暗,但地上来来回回脚步众多,显然有不少人进出。“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哪里去,就是这条路。”

李画船忽然指向右边,说了句“就是这里”,孟雨眠还在思忖之中,便被他拉了进去。“我觉着应该选中间那条道。”

孟雨眠咕哝了一句。“行,听娘子的!”

李画船掉头就走,没有丝毫犹豫。“你怎么没有一点主见呢?”

孟雨眠哭笑不得。“我的主见就是听娘子的话。娘子让我往东我就往东,我可以为娘子去死,眼都不眨一下的那种……”一句话说了三个“娘子”,直把孟雨眠气得无语,正要呵斥几句,却在这时,一支利箭从她身后的墙顶上斜射了过来!李画船虽说着话,可注意力高度集中,加上如今功力大增,双耳更是灵敏,闻听身后有异响,反应极快,迅疾一个转身绕到孟雨眠身后,将她严严实实护在背后,刚要伸手去抓那支利箭,已迟了一步,“噗”的一声,利箭射中了他的胸膛。“你怎么了?”

一眨眼间的事,显然孟雨眠还没反应过来。“暗箭伤人,卑鄙无耻。”

李画船赶紧拔出利箭,抓在手里扬了扬,得意洋洋的说道,“看,我功夫不错吧?就这点花样,那邱上飞看来也不怎么样!”

“新娘子待你真好,传你功力,又教你武功。”

孟雨眠幽幽说道。话中带着一股酸醋味,李画船岂能听不出,哈哈一笑,道:“你说那个邱雪是吧?我跟你说……咳咳……”胸口一阵剧痛,一股鲜血自伤口涌出,借着墙壁上烛火的光亮,他看见伤口周围开始发紫发黑。抬头望了望幽深的通道,不知还要走多久,还有多少明枪暗箭,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有些摇摇晃晃。为保存体力,他不再说话,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暗暗地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拉着孟雨眠,一摇一晃地往地牢深处进发。“新娘子一定很美。”

孟雨眠幽幽说道。“匆匆忙忙……没看清……”李画船咬着牙挤出这七个字,身上已经大汗淋漓,步履开始蹒跚,身体摇晃得更加厉害,却仍然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一股无名之火顿时涌上心头,孟雨眠柳眉一竖,突然轻喝一声:“我可以走!”

猛地一甩手挣脱了开来,抢到他的前面。李画船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她为什么生气。他很想向她解释,只是他每走一步都要耗尽极大气力,如果再要说话,他担心走不完这条路。这条路,突然变得好长。他摇摇摆摆,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望着走在前面的孟雨眠,他几次伸手想要搭一搭她的肩膀,可每次握在手里的,只有空气。咬着牙,扶着墙,跟在她的身后,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心上人,近在咫尺,又恍若天涯。他努力追逐,怎么也跟不上她的脚步。突然,孟雨眠停下了脚步,头也不抬地往后摆了摆手,示意李画船不要走动,更不要发出声响。李画船咳出一口鲜血,血已变黑,溅在墙上,像一朵黑色的花慢慢绽放开来。孟雨眠不知情地瞪了他一眼,责怪他发出这么大的声响,要是引来了敌人,救不出人不说,性命都得葬送在这里。为了不让她看见,李画船赶紧捂住嘴巴,一口鲜血喷在袖口里。他知道中毒已深,时日无多,但他怎能放心撇下孟雨眠一人。纵然要死,也要想办法先恢复她的武功,不然,他死不瞑目。忽而,他想起一件事来。作为邱上飞的独生女,邱雪自然深得父亲的武功精髓,既然他可以得到邱雪的功力,那么,孟雨眠自然也可以得到他的功力。唯一的不同点是,邱雪是被李画船照着邪光宫上的秘籍吸干了功力而死,而他,甘愿为了心上人去死。随着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孟雨眠松了口气,紧跟着又犯起难来,这条岔路纵横交错,要想找到王清风父女所在,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抓个人来问问。”

她轻声说道。只是身旁却寂静无声。回头一看,李画船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脸色已经发黑。“中毒了?”

孟雨眠大吃一惊,瞬间打消了救人的念头,“我们回去,我找大夫去……”“来不及了。”

李画船轻轻摇了摇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已被毒血染黑的牙齿。“让我看看……”孟雨眠小心翼翼掀开他胸前衣裳,不觉倒抽一口冷气,利箭虽未射中心脏,却带有剧毒,伤口周围已经溃烂,毒素已经蔓延他的全身。“我一巴掌打昏了邱雪……从她身上搜出了一本邪光宫秘籍……然后我依样画葫芦……吸光了她的功力……之所以让小月叫出声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真的和她没什么……”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时,李画船已经喷了三四口毒血。“你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我带你出去。”

说着,孟雨眠拽着臂膀想要拉起他,可李画船身材魁梧,她又功力全无,哪里拉得动,反而重重地跌了一跤。手掌下意识地在墙壁上一撑,缝隙中有个机关被激活,只听“格拉”一声响,地上瞬间裂开一个大口子,孟雨眠来不及呼喊一声,便掉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李画船拼尽全力猛地一扑,牢牢将她护在怀里,然后一转,让自己的身体朝下。“你会死的……”她急得大呼。李画船笑笑,这一刻,他的心无比平静。“噗通!”

溅起一丈高的水花,他紧紧抱着孟雨眠重重地砸进潭水中,浑身骨骼好似要被拍散一般,却也让他再次清醒过来。好在潭水并不深,踩在潭底,水刚没至头顶,他挣扎着将孟雨眠托到岸上时,已经精疲力尽,脚下一软,身体往潭水中沉去。一双手就在这时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腕!迷迷糊糊中,他听见她的哭喊声:“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她哭了么?那是为他流的泪么?李画船一阵抽搐,睁开朦胧的双眼。模模糊糊中,看见孟雨眠死死抓着他的手,双脚蹬在岸边的石头上,咬着牙,瞪着眼,使出浑身气力,不让他的头没入水中。“李画船,我嫁你,你快上岸!”

受到她的鼓舞,他的精神稍稍一振,在潭底一蹬,孟雨眠借势一拉,终于将他的上半身托到岸边。李画船张口喷出一口毒血,竟然发现自己没摔死,也没淹死,瞅着黑黝黝的头顶,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谁挖的山洞……摔没摔死……淹没淹死……我要告你懒惰懈怠之罪……”“你怎么这么傻?”

孟雨眠的声音有些哽咽。李画船张了张嘴,吐出一口潭水,知晓自己即将油尽灯枯,不禁惨然一笑,努力挣扎着坐起。“你别动,我想办法出去,找人来救你。”

很快,她便失望了。山洞并不宽大,也不是很深,一道月光透过石壁缝隙射了进来,在另一处的石壁上映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发光圆点。要想逃出去显然不可能。不过好在山洞里堆放着大量草穗和树干枝条,可以生火取暖。孟雨眠关心李画船的身体,他身中剧毒又遭受潭水寒气,怕他身体受不过来,需赶紧想办法生起火来,可眼下没有火折子,不得不试试木燧取火了。借着微弱的光线,孟雨眠吃力的在地下翻着那一堆堆杂乱的树干枝条,用手抵在树枝一个一个的尝试,找个一头带尖的木头。一旁的李画船不知她在干什么,却也不敢打扰,只得待在一旁,闭目养神。这时,孟雨眠突然摸到一个纸卷,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既欣喜又意外,凭着手感,她知道这是一个火折子,想必曾经也有人在这个山洞里停留过,或许和自己一样也是遭了暗算。“咳咳……”李画船吐了一口毒血。孟雨眠不再多想,赶紧用火折子点起火堆,干燥的树枝燃烧发出“啪啦”的声响,一时间照亮了整个山洞。李画船坐在火堆旁边,透过腾窜的火焰呆呆地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孟雨眠。她浑身滴滴答答淌着水,衣裳紧紧贴在身上,玲珑凹凸的身段分毫毕现。要换做以往,孟雨眠直接一巴掌甩过去了,可此时她却默不作声。也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突然泛起一片粉红透白的红霞。她默默起身,走到李画船的身旁,尽管很是难为情,还是咬牙为他脫下了身上湿透的衣衫,把衣服小心翼翼放在火堆旁的枝架上展开,然后缓缓脱下自己的衣裳,仅着抹胸和亵裤,虽然有了衣服作遮挡掩护,但孟雨眠仍觉得羞赧万分,心中如同有一千头小鹿在奔跑。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孟雨眠尴尬地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只得不停地向火里加木材,柔声道:“火有点小了。”

为的是找个借口避开他的眼神,同时也为了快点将衣服烤干。“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李画船的说话声明显变弱。孟雨眠脸上一红,装作没有听见,盯着手里的火折子,突然大吃一惊,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涌上心头。这种火折子是以白薯蔓浸水中泡浓,取出捶扁,再泡加棉花、芦苇缨子捶倒制成,最后表面还要涂一层防水的涂料,工艺复杂,材料昂贵,一般只有宫里的贵族才用得起。眼下这种极为珍贵的火折子出现在这里,实在令人不能不起疑。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李画船突然说道:“我好像好多了,难道邪光宫的武功还有疗毒功效?”

“真的?”

听到他这样说,孟雨眠不禁大为惊奇,想也没想就欺身凑近想要细看,全然忘了男女有别。突然,李画船双掌齐出,拍在她的双肩上!他要在临死前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李画船,你为什么要这样?”

孟雨眠大吃一惊,苦于身体无法转动,只得大声叫喊,希望他及时收手,不要这么冲动。只不过,当一股暖流涌向丹田,她再也无暇顾及其它。这股暖流,时断时续,忽强忽弱,犹如狂风暴雨中被吹断了腰的小草,艰难而又倔强的活着。“世间纵有千般好,从此再无值得人。”

李画船输完最后一口真气,缓缓地闭上了眼,两行浊泪悄然滑落脸庞。忽然!一双纤纤玉手拉住了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紧接着,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股白雾自掌心中冒起。救李画船的唯一办法,就是清洗他的七经八脉,其中最为关键的时刻,就是在他心力耗尽似死非死的瞬间,依靠无尚神功的一转还魂之法,将真气注入他的体内。稍有差池,两者皆亡。若李画船得以重生,她则心脉大损,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从此无法习武,形同废人。这是金花婆婆告诉她的,也曾再三警告她不可擅自胡用。可是,这个男人……“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这便是传说中的缘分,李画船,我信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缓缓伸到玉背之后,轻轻松开了抹胸的系带,与他十指相扣,身体紧贴,少顷,一片白雾翻卷飘起,四散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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