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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不念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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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那眼神就跟针尖儿似的。哪怕翠玉以前只是伺候一个庶出的小姐的,也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瞧过。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她是二小姐身边的人,这些人若是不给她面子也就是不给二小姐面子。二小姐虽然只是庶出,可是她却有一个亲弟弟,也就是这府里的少爷。因此众人不敢轻视她半分。现在就连一个洗衣服的老婆子都敢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这让翠玉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回忆起刚才的那件事情。她将那滚烫的茶水“不小心”打翻了滚到了那件衣服上面,就立即道歉了。但是绿梅却不依不饶,大小姐不在府里就直接去找了夫人,夫人斥责她毛手毛脚的,照顾不好二小姐,就把她直接打发到了这洗衣房来了。翠玉不相信这老婆子。但是这里除了这老婆子就是她,还有大堆大堆的衣服。除此之外连一个鬼都没有。如果不跟她说还能跟谁说?但是翠玉觉得二小姐一定正在想法子救自己出去,所以冷哼了一声,没有告诉这婆子。这婆子眼底的讽刺越发浓了,却不再说什么。反正是这个丫头自己不肯,她又能有什么损失?这婆子又扔了几件下人的衣服过来,“从今天开始你洗这些衣服。”

这些都是灰色的小厮的衣服,有些汗臭味儿极浓,翠玉被呛得直咳嗽。“哼,还真当自己还是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吗?这点活你不做,难道还想让我老婆子做?”

“二小姐一定会救我回去的。”

翠玉气不过说道。这老婆子脸上的讽刺更浓了。“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到了这里的奴婢,不是到了年纪老子娘来领回去嫁人,就是做一辈子。”

翠玉闻言被吓了一跳,“你胡说!”

老婆子转过身来,翠玉紧张的望着她。“我胡说?”

她那干瘦的脸上似乎带着几分嘲讽,“你看看我就知道是不是胡说了。你是买来的还是家生子?如果是家生子的话,托点关系让你老子娘来领人吧。找个好人家嫁了。”

“如果你是买来的,正好跟我老婆子作伴,以后就接我的位置吧。”

翠玉的脸色依然是惨白。她是家生子不错,但是父母都是老实人,在庄子里做的都是最脏最乱的活。哪里有什么银钱关系能够把她从这里赎出去?指不定传了消息出来,还要连累了爹娘和妹妹。翠玉有些绝望的哭了起来。“行了,别哭了,这些衣服要是洗不好,你就不许休息。”

为什么,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二小姐吩咐,她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绝对不会被赶到这样的地方来。说不定还会连累自己的家人。翠玉当初被拨到了江雨筠身边对他们一家来说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她老子娘就指望着她将来能够混一个姨娘,也算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了。可是二小姐竟然就这么不管自己了?当初翠珠死的时候翠玉其实心里对江雨筠已经有些忌惮了,但是总觉得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甚至还努力帮二小姐绸缪。怎么都不会比翠珠还惨?可是,为什么她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大小姐现在对咱们这些下人越发的好了,赏了不少好东西呢。”

“我们不过就是递个茶水,也给了好几个钱儿。”

“那大小姐身边的几位才真正是受宠呢。”

“咱们哪里跟大小姐身边的姐姐相提并论呢?”

“不过说起来,原本咱们都以为这府里迟早都是二小姐的天下,大小姐刁蛮任性,谁知道二小姐表面上温柔善良,实际上却是这样的人,只是可怜了她身边的下人。”

“是啊。”

另一个丫鬟说道。“我还听说,二小姐今日还问了夫人甚时候拨两个新的丫鬟过去呢?”

“什么?这翠玉不是刚被送到洗衣房吗?二小姐竟然半点都不怜惜?”

“二小姐如今自身难保,还拿什么保咱们这些下人?牺牲了也就牺牲了,谁让她自己作死还弄坏了大小姐给老夫人的寿礼?”

“说的也是,这里离洗衣房近得很,轻一点。”

一个侍女忽然之间说道。声音顿时轻了许多。但是翠玉有心听,还是听得见。她恨得牙痒痒。原本以为哪怕二小姐冷心冷情,可是自己伺候了她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应该是这样的待遇。现如今二小姐不打算搭救自己就算了,竟然还满门心思想着请夫人拨新的丫鬟过去?翠玉觉得自己的牺牲简直就跟笑话一样。“二小姐还当咱们当下人的都是傻子呢?如今谁还肯到她院子里去?上回我听说啊,那个翠珠就是因为与柳家少爷身边的小厮私通,连累了二小姐,所以被处死了。”

“有这样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我是买来的,我有个姑母是宫里的嬷嬷,这个消息好些人似乎都知道。”

“只可怜了翠珠姑娘,要我说,就算是要私通,以翠珠的伶俐美貌也该是柳少爷,怎么可能是柳少爷身边的小厮呢?翠珠那心气儿可高着呢!”

那丫鬟似乎有些夸张的说道。翠玉此时背后已经惊起了一声的冷汗。她越是惊慌越是不安,心里对江雨筠的恨意就越浓。下人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是也不是这么糟践的。“是呢,所以,我想指不定就是二小姐自己跟柳少爷情难自禁……”那两个侍女的声音忽然之间轻了,听不到了,听着脚步声,应该是走远了。不知不觉的翠玉的手指就捏紧了。二小姐,既然你如此无情,那就别怪奴婢不讲这多年的情分了。她发愤一般的将这些衣服都给塞进桶里,老婆子显然也听到了这样的话,不过她人老成精,目光越发的不屑起来。这老婆子虽然多年来一直在这洗衣房,但是为人却十分的精明,特别是洗衣房这样的卑贱的地方,来的都是底层的人。什么人什么话都敢在这里说。因为在这里说的话就跟垃圾一样的被倒掉了,不会有人来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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