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跳的，我怎么就没拉住啊。”

风云蹲坐在地上，崩溃道。他刚刚看到一个生命的逝去，尽管那不是因为自己。他颤颤巍巍的走下楼，心中质疑着自己的能力……“好温暖，这是哪？”

殷铃抱着疑问，她隐约记得自己跳了楼，然后应该摔死才对，可现在她却还有些意识。弥留之际吗？她以第三人称，看到林夙抱着自己的躯体。林夙的怀里是多么温暖，她可以在里面肆意的宣泄，不怕任何人的打搅。“原来，我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真是的，偏偏在弥留之际才认识到。”

只可惜，她再也无法告诉林夙，她的躯体也默默流下一滴眼泪。……林夙看着她重重摔在地上，不可置信的走过去。他颤颤巍巍的抱起殷铃，此时她的血液与头发已经粘连在一起，发丝散在脸上，带来一道道血痕。林夙用手轻轻为她擦抹，然后抱着殷铃的身体发抖。此时的雪，已经将林夙二人的头发染白，但他并不是因为寒冷发抖。医生到来，将殷铃抬上担架，往救护车走去。林夙过去帮忙，拼命地推着，他生怕浪费了哪怕一秒的时间。到了医院，医生把殷铃推进手术室，林夙焦急的坐在长椅上。他看到周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但他根本没心情搭理。可没过一会，医生便出来了，林夙起身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她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她推进手术室时就已经没呼吸了，我们根本抢救不过来。貌似在坠楼后过一会就死亡了，但这太奇怪了。”

后面的话林夙根本没怎么听，他只知道殷铃没了。一会，尸体被推出来，林夙看着那薄薄的白布。他仿佛可以透过这层布，看到殷铃的面容。可偏偏就是这层白布，让他与殷铃天人永隔。医生在一旁询问是否要掀开看最后一眼。林夙伸出手，颤抖的手停在半空，无论他怎样用力，都无法触碰到那薄薄的布料。他看着眼前，好似在询问着：“为什么？明明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却独自死去，背弃与我的约定。”

林夙一滴眼泪也未流下，他的泪水似乎早就已经流干了。一旁的医生见林夙迟迟不动，询问道：“先生，我要推走了，您还要看吗？”

林夙扭过头问道：“推走，为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吗？”

医生扭了扭头道：“您只是死者的朋友，这是要交给死者的直系亲属。”

“那要是找不到呢？”

林夙问道。“找不到，朋友可以领走。”

“那现在就给我吧，我是她家人。”

林夙道。“那您要证明，您是她的亲人。”

医生道。林夙一时卡了壳，自己确实没办法证明。医生见他不说话，便推着尸体走了，留下林夙一个人站在原地。医生走后，越来越多人聚在林夙身边，对他指指点点。“你看，这不是网上那谁吗？”

“是啊，听说那女的跳楼了。刚才那尸体就是吗？”

“应该就是了，好可惜，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没了，心里承受能力挺弱的，说几句就跳楼了。”

“喂，别说了，他看向这里了。”

那人继续道：“怕什么，又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自杀还能怪我身上？”

林夙扭头，神情冷漠的可怕。他走近，身旁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喋喋不休的那人在人群里却显得格外刺眼。那人见周围没声音了，他停下。看了看周围，发现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众人围成一个圆，把林夙与他包围起来。“喂，你想干嘛？”

那人不屑的问道。他可不信有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打人。“道歉。”

林夙冷冷道。“哈？你有病啊，跟我有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不过说了几句，难不成还不让人说话了？”

那人道。“我给个你机会了。”

说罢，一脚踹在那人腿上，他一下子跪了下去。那人本想站起，林夙根本不给机会，抄起一旁的包，狠狠对着头砸了下去。伤害不大，侮辱极强。那人也怒了，起身反击。可林夙在他站起来时，对着脸狠狠一巴掌。“你！”

那人捂着脸道。“啪。”

又一巴掌。然后一脚将其踢开，那人倒在地上，痛苦不已。林夙看也不看他一眼，往外走，人们见他过来，赶忙让出一条路来。林夙双目无神的走在街上，宛如行尸走肉一般。他本想回家，但他已经没有家了，有的只是房子罢了。突然，一群人冲出，将林夙压到在地。他不想反抗，也反抗不了。那群人冲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警察，别动！”

林夙瞬间明白了，刚才那人报了警。他坐在拘留所，又是那个熟悉的地方。两个警察坐在面前，询问着他：“你为什么打人？”

林夙不语，他实在不想说话。警察也知道林夙刚刚失去殷铃，但那人非说自己被打出问题了。警察也没办法，只好依法抓捕。“你还是快说吧，我们知道你的心情，但你缺确确实实的打人了，我们总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面的警察开口。“呵呵，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殷铃怎么死的，你们比谁都清楚，你们没杀过人吧，但你们比杀人犯还要可恶。”

林夙吼道。“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不要扯别人，殷铃的事我们会调查，你现在要说你准备怎么办。”

林夙不语，他觉得，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去，在这呆这也行。只要自己不说话，他们也不能放我走。林夙想对了，他一直不说话，警察只能按情节拘留。林夙如愿以偿的进了拘留所，只不过关不了几天。一星期后，林夙出了拘留所，刺眼的阳光打在林夙眼中，让他觉得不适。他好想再进拘留所，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不，干脆不进拘留所了，直接进监狱，那最短也要三年。“对，进监狱，反正我也没什么在乎的。等着吧杀人犯们。”

林夙心里想着。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