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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怕一样,又怕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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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大家很快适应新节奏,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秋风送走了夏末的燥热。青春期的那些躁动的心,反而随着季节的更替,愈发强烈。“同学们我说一下啊,下个周五,我们跟四班一起组织了秋游活动,我先声明,这个自愿报名哈。一会我让班长把意愿表发下去,大家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下周一带回来。”

许老师话音一落,班级里迅速炸开了锅,大家开始交头接耳,丝毫不顾及班主任的存在,讨论这次秋游的事。“班主任疯了?秋游?”

“怎么以前没听说还有秋游这么好的事啊?”

“不用上课也太嗞儿了吧!”

学校官方通知不用上课,还能正大光明出去玩,在这所重点高中,是学生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剧情。“同学们停一停!这次秋游活动主要是爬山,就是我们市有名那座青峰山,山上风景不错,是考验大家体力的时候了!”

许老师拍了拍桌子补充道。“啊……爬山啊……”一听说是爬山,班级里一阵哀嚎。“那可是青峰山啊!”

一同学在下面捶胸顿足道。青峰山是这座城市的一道风景线,一到秋天,枫叶红了漫天,银杏的黄在其中点缀,很是惹眼。不少人到了这个季节就闻名到青峰山一睹风采。但,青峰山的高和陡也在民间流传,所以让人又是期待又是胆怯。“爬山怎么了?”

宋言欢低头悄悄问同桌。史晨曦也俯身轻轻给她解释这件事。宋言欢竟然更期待了一些,能爬山更能看美景,这多好的事情啊。“你很想去?”

史晨曦看宋言欢眼睛有点放光,问道。“嗯,挺想的。”

放学铃响,林静忙到三班门口等宋言欢,恰巧跟教室里冲出来的男生撞了个满怀。林静捂着头,心里骂了一百遍这个男生是不是没长眼。教室后面的同学看到这一幕,开始起哄。林静挺烦这种瞎起哄的局面,明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在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她抬眼看:“又是你!”

李响挠挠头,有些不自在,跟林静道歉:“抱歉啊妹子,冲太快了,又来找宋言欢?”

“是!啊!”

林静咬牙切齿道。男生头发被揉的乱糟糟,趁乱逃了,他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教室围观热闹的同学也迅速散开了,宋言欢捂着嘴笑着走出来,林静看她这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佯装生气:“你还笑啊。”

“哈哈哈,你是没看到李响那慌张的样子。”

“啊?那个二愣子叫李响?”

“嗯,他人挺好的静静,就是有时候感觉有点傻乎乎的。”

二人挽着手,说说笑笑离开了。路上宋言欢还在笑这件事,她就是看李响那反应怪好笑的,一想到李响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林静踹她,想赶紧把话题转移,问道:“秋游的事你听说了吗?”

“知道了,你报名吗?”

“必须要报!这种热闹的事,必然有我林静在!”

“那!我也报!”

宋言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除了想去玩之外,宋言欢心里更担心着周桉会不会报名。周末班级群里一直在讨论秋游的事,好多同学在下面热情的回应。爬山没在怕的。长长的消息记录,宋言欢从头翻到尾,一字一句查找着,没有看到周桉的动态。他到底会不会去啊,要不要私信问问他?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里打转,想问又不敢。“班长,我想问一下,我们班有多少人报名秋游啊?多吗?”

宋言欢实在忍不住,电话拨给班长,想从他那里探出一点消息来。“有五个同学说恐高没有报名,其他都报名了。”

“五个?都有谁啊?”

电话这头,宋言欢紧张地踱来踱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听到班长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念完,没有周桉的名字时,她激动地忍不住喊出来:“太好了太好了!”

“啊?这有啥好的?”

电话那头班长正在整理资料,被宋言欢这么一咋呼,一头雾水的。“大部分人都去,开心啊!谢谢班长。”

以前总盼着周末,能放假回家放松一下。可是最近,宋言欢总觉得周六周天过的太漫长,她好像更想待在教室里,因为那里有想见的人。这一周在同学们的满心期待中,悄然而过。周五中午两个班在校门口排队准备上车,上车之前,班主任贴心询问,有没有晕车的同学,可以往前坐一坐。宋言欢举手,站在身后的周桉也举起了手。“好,现在有五个晕车的同学,老师安排他们往前坐一坐,大家同意吗?”

虽然想关照一下有特殊情况的同学,许老师还是询问了一下班级里其他同学的意见,听到大家异口同声说好,许老师满意地笑了笑。周桉和宋言欢被安排到第二排座位,宋言欢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人生第一次感觉,原来晕车还能这么幸运。“言欢,你喜欢坐里面还是外面?”

周桉贴心问道。“啊?!”

宋言欢一时反应不过来,周桉直接叫她的小名叫的这么自然,她有点害羞,又有点不知所措。“外…外面吧。”

“那?我进去?”

周桉用眼神示意里面的座位,宋言欢才发觉自己正好挡在过道,赶紧侧了侧身子。安顿好其他同学之后,行程正式开始。因为是去山里,路上有点颠簸,前半程宋言欢找了点话题跟周桉聊聊,还能忍受晕车的痛苦,后半程她晕的厉害,索性闭上眼睛睡一觉。她感觉迷迷糊糊的,一半是真实一半是梦境,她朦胧地感觉到自己靠在周桉的肩膀上。“睡觉的同学醒醒了,我们到地方了!”

宋言欢被班主任的声音惊醒,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嘴角有口水。而让她意识彻底清醒,甚至是全身绷紧状态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口水在周桉的肩膀上。她目光对上周桉的眼神,都要无地自容了。周桉笑了笑,给她递纸巾。“看你睡得挺香,也没叫你。”

宋言欢尴尬地笑了笑,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这…”宋言欢用眼神示意周桉肩膀处。周桉歪头看看,用纸巾擦擦说:“没关系,回头洗洗就好了。”

金色的阳光恰好洒在周桉身上,给他镀了一层光,这一刻,宋言欢觉得周桉简直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男人。后面的学生在催促着,班主任在车下喊道:“好了同学们,抓紧下车站队了”。两人再没有多交谈,就听从许老师的指挥,下车排队。林静跑到宋言欢身旁,想吓唬吓唬她,感觉出她状态不对,跑到她面前问:“宋言欢同学,请问发生什么了让你这么脸红。”

宋言欢无比窘迫,悄悄跟林静说了这个经过。林静笑到直不起腰,还不忘调侃:“你好糗啊!”

宋言欢也听不下去了,赶紧拉着林静往前走。这个季节的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上山的小路蜿蜒曲折,小路边洒满了金黄的落叶,而抬头看到片片枫叶红。宋言欢不由地感慨,这个地方真的很美丽!不虚此行!忽一阵风吹过,一片叶子落在了她的肩膀,宋言欢拿起来,把她小心翼翼包好,她想回去写上字,做一枚书签。学生们自觉组成队伍,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朝山顶的方向走去。“啊!”

耳边一道惊呼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声音恰好出现在宋言欢和林静身边,她们转身看到惊叫的同学,忙问:“怎么了?”

“虫…虫子。”

受惊吓的同学,身体颤巍巍的。林静看了眼她的肩膀,衣服上落下了一个昆虫,她拿卫生纸包了一下,扔到垃圾桶了。“没事了同学,这虫子对人没有伤害的,别害怕喔。”

林静安抚了一下那个女同学。这一举动,落在了不远处李响的眼里。“这妹子真厉害。”

李响由衷地给她鼓掌,周桉在一旁笑他。“老周,那妹子总来找宋言欢,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应该是叫林静,听宋言欢提起过几次。”

“哦…林静。”

李响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大约耗时一小时,所有同学都成功登顶,他们一起站在山顶,肆意地大喊。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在这一刻,释放了他们的激情,那一声声呐喊,响彻天空,是他们热烈青春的见证。一行人在山顶稍微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下,一起下山。快要到山脚,一同学急匆匆地跑到许老师面前,气喘吁吁道:“老师陈梦崴脚了,好像走不了了。”

许老师一听这个情况,赶紧随之到陈梦身边,拿出包里备的云南白药,给陈梦喷了喷。然后找了个女同学,帮陈梦按摩了一下脚踝。“陈梦你好点吗?”

老师关切道。“老师我站起来试试。”

同学搀扶陈梦起来,发现她还不能走。许老师此时正为难,他在围观的同学身上扫了一圈。周桉察觉到许老师欲求帮忙又不好开口的表情,于是接话道:“老师,我不是很累,我背陈梦下去吧。”

虽然许老师有些犹豫,但考虑了一下,也只能如此了。“你们小心点。”

老师嘱咐道。周桉背着陈梦向山下走,而后头,宋言欢一直盯着他们,脸色有点凝重。她自己都说不清,现在她是有点嫉妒还是有些羡慕,是不是受伤了,就能得到周桉的关心了。林静跟她说话,她也全然听不到心里去,只是敷衍地回应几声,眼睛完全没有离开周桉的方向。到山下,宋言欢看到周桉放下陈梦,她故意跑得很快到集合点,然后摔倒在老师面前。这一跤摔得可不轻,恰好磕到膝盖,宋言欢表面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快疼死了都。林静见状,跑过去扶宋言欢起来。“言欢你没事吧。”

宋言欢缓缓站起,苦笑着说:“没事,我太不小心了。”

林静看着她这可怜的样子,毫不犹豫背起她往车上走。李响本来还在旁边嬉闹,看见这一幕,直接目瞪口呆。“这妹子可真不一般啊。”

他对周桉说。“言欢,还坐第第二排吗?需要我帮忙吗?”

周桉也往前靠了靠,到宋言欢身前,关切地问道。宋言欢刚要开口,林静果断的说:“谢谢,这次我跟她坐一起吧。”

宋言欢把要说的话憋到心里去了,其实她很想应下,她来这么一出,就是想得到同样的关心。林静跟两个班主任申请了一下,坐在宋言欢旁边。从周桉背起陈梦的那一刻,宋言欢的一举一动,她又怎么察觉不到,在车上,她们说着悄悄话。“宋言欢你是不是傻,你故意摔倒的吧?”

“不是,跑太快了。”

“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林静开始生气了,气她用这种方法表现自己,气她不爱惜自己,气她傻。宋言欢见瞒不住了,把自己大小心思,一点一点,告诉林静。林静安安静静地听她说着她这段时间的心理变化。林静虽然没有谈恋爱,但是作为资深小说爱好者,女孩子的小心思她还是懂的。“你看,周桉关心陈梦是因为她受伤,刚才你受伤,她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心急来关心你啊。”

“啊?是这样吗?”

宋言欢眼睛一亮,她好像真的证明出了什么。“真的真的,旁观者清嘛,你看周桉背着陈梦,手也一直很有分寸感。都没有同学乱说。”

宋言欢听林静这么一分析,心里舒服多了,可刚才周桉着急地关心她的样子,一瞬间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她在周桉心里是不一样的。她一时开心,又一时失落。暗恋期那种纠结的心理真的很磨人,怕一样,又怕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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