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当我不要面子的？老太太坐在门前，握着拐杖撇着大嘴一脸拽相，看了看面前的数位帝国军官团特遣队队员，张口道：“我女儿好容易能找到一个喜欢的，我不管他是谁，干了什么事。既然来到我家，那就是我女婿，如果你们硬是要抢，我便拼上我这一把老骨头跟你们拼了！”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竟站了起来，抡起拐棍就要打。这一番话下来，将对面的数名特遣队员给看蒙了，被打了才回过神来，被打的那位道：“老太太，您也不能这样蛮不讲理啊，他是国家的要犯，反叛军的人，不是您说是女婿就是女婿的！”

“我可不管！老太太我就是这么倔！”

老太太挥舞着拐杖逼退众人，“你们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可就躺下了！我看你们谁敢？”

奈何奈何，人老太太有功勋章在手，她们这些个特遣队员也不是“狄三针”，也没有便宜行事之权，这么一来可就不好办了。就在她们僵持不下之时，屋内传来阵阵咳嗽之声，路子秀垂死病中惊坐起，转头看向一旁长相秀丽的女子，问道：“姑娘您是？”

“你先躺下，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毒已经去了，你就先静养两天吧——放心，你病的不重。”

女子说着，将路子秀按了下去，言语之间极为温柔，似乎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从未苦恼从未被淋，虽不知人生疾苦，却依旧期望着。“您是？”

路子秀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他其实不像躺的，因为他隐约感到，那凌影双子的气息就在附近，若她们两个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以他现在的状态，十九八九都是那一个下场——也不知火羽学姐怎么样了。“许瑶。你现在在小鱼村，门口有人说是要来抓你，但你放心好了，妈妈不会让她们带走你的。”

那名叫许瑶的姑娘解释道。“是这样……”不知为何，在这温柔之下，路子秀竟渐渐地放松了警惕。许瑶将被子拉上，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缓而舒，慢而雅的感觉，与这环境极为不符。鲜花开放在牛粪上，不知是牛粪的福气，还是鲜花的幸运。细看之下，许瑶长相极为秀丽，双目亮而出神，圆脸有些婴儿肥，洋溢着微笑，暖人三春。身虽布衣，却将许瑶的美丽衬托到极致，或者说，布衣犹有升华之幸。“老婆婆，”声音极为熟悉，是凌影双子中的凌！“这事由不得您，我劝您还是趁早交出路子秀，这事我便当作没发生过，若您一意孤行，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骂累了，老太太拄着拐杖坐了下来，长叹一声：“唉！我这姑娘可咋整啊。”

老太太头发花白，看面相早已是古稀之年，却依旧桎梏，不知是悲是喜。老太太将门推开进了屋，凌微微一笑，对身后的队员道：“看到了吗？对付这样的人就要说些狠话，不然他们是不会听的。”

一片赞誉。屋内传来些许对话之声，其内容不过是家长里短，：“姑娘啊，路子秀对我们有恩，我们欠他，如今他有事，我们应是去帮才对，但……事关国家大事，你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唉！好容易啊！”

“我对你们有恩？”

路子秀心里咯噔一下，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过，“莫非她们是……”“妈，您别这么说，既然这样我们也别无选择，但……”许瑶还未说完，凌便就在门口催道：“你们的告别话可说快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

老太太微皱眉头。与此同时，天宫军情部内，俄尼帕拉斯坐在办公室内阅览着情报。这些都是其手下阅后呈上的最高最重要的情报，事关军国大事，或是反叛军、路子秀一脉，而今日却又小半桌之多。“这个路子秀，可真是多事啊。”

俄尼帕拉斯将情报放下，倚着胳膊与把手之上，神情变化多样，似悲、似喜、似忧、似愁。其助理余韵走了进来，见俄尼帕拉斯如此，叹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道：“部长，要不要将这些情报汇报给总·统阁下？”

“他必然是已经知道当下的局面的，只是并不知细节，若我们向上汇报，便必然会来几个‘Cyang（普尔曼语，译为麻烦的人；遭人嫌弃的人；俚语中还有鬼使神差意思，是帝国军官团特工的蔑称）’来，到那时可就麻烦了，就别没事找事了。”

俄尼帕拉斯当场否决。“可是，这么多情报，怕是您……”余韵话还未说完便被俄尼帕拉斯所打断，“你放心好了——叫阿尔及利亚来，我有事找她。”

“好……”余韵走出门，这一路上她一步三回头，似乎是怕被发现什么。叫完阿尔及利亚后，她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蹲下来呜咽了起来，声音极小，被怕发现。余韵望向天花板的那盏灯，她似乎想到了她童年时的那盏灯——那盏明而亮的灯——太阳。她这个年纪本应不哭，却是在一瞬间崩溃。她答应了哈斯人（帝国军官团幕后势力的统称）的要求，她也成为了一名间谍。昔日里那名不负韶华、奋发向前的余韵已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背负着背叛头衔的罪人——一个间谍。她无法改变这一切，许是命中注定吧！汪汪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将本俊俏可爱的脸蛋沾湿，染红……“这一切，本应是不该发生的……”路子秀快不行了，凌跨骑在他身上掐住了他的咽喉，路子秀被打得伤痕累累。倒在地上已无力站起，更别说还有一个凌了。“那就不要让他发生，就像弹出去的琴声已无力在收回，烤焦了的棉花糖你依然是要吃掉一样。”

凌不会举例子，但对路子秀来说却是极大的讽刺，他望向天空，望向那徐徐落下的落日，望着天边思索良久，“凌，你起来，别掐了，我逃不走的……”也许是机器人的关系，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的这个姿势很不雅，闻言后，深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戏谑道：“一个大一的大学生，本应该是好好学习，报效祖国。你能跟我讲讲，你为什么要去西洛学院的吗？”

“我……”路子秀眼前闪过无数景象，那是他初到西洛学院，那时他还是一个无知懵懂的青年，他并不知道他的选择对他的人生有多大的影响，但他没得选……若不是西洛学院太过强势，若不是爸妈太过愚蠢，收了钱领了金，自己又怎会来到这恶魔之地。残垣断壁、尸横遍野，这些记忆在他眼前浮现后，路子秀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没得选……”凌的神情似乎有些变化，不知是同情还是觉得可笑，她坐了下来，坐在了塔边，与他一同望向落日，“这是我自建成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落日，我没想到它会这么美。”

凌说着，将一支肾上腺素打入路子秀体内，路子秀这才勉强缓了过来，“是吗？往后你应该还会再看到的。”

没等凌回答，耳边就传来了影的声音：“姐，该回去了，前辈该说我们了。”

“好的。”

凌望了望影，也望了望路子秀，说道：“走吧，该上路了。”

“我还有机会看到日出了吗？”

路子秀赶忙问道，闻言后，凌深吸一口气，道：“会的，你会好起来的。”

路子秀听闻后，似乎很满意，笑了笑，似乎又睡了过去。凌掏出一颗圆球，向路子秀一抛，一个小型的机械外甲便出现在了路子秀身上，帮助他移动。“两位，”一个声音传来，“人留下呀。”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火球突然出现在了凌影双子面前炸裂开来，巨大的冲击波将二人向后退了两步。火球消失，烟尘滚滚，一个人影从烟尘中缓缓走出，并道：“两位，我不想伤害你们，我只希望你们把人留下，其他都好说。”

声音很轻盈，女子从烟尘中走出，操控着火焰，两人神情一紧，知道这人不好对付，分站两边，舞起镰刀便朝那女子杀去。“哎呀，都说了嘛，还要打。”

说着，女子突然消失，使得两人措手不及，连忙停了下来，四处望去，却没有一点踪影，“哪儿去？”

影开口道。“我呀，”女子突然出现在凌身后，“就在这里。”

巨大的威压释放出来竟让凌愣在原地，女子手覆火羽，在她背上轻轻一拍便让凌往前踉跄数步才停下，停下后凌大喊道：“影你快带路子秀走，我拖住她！”

影一点头，转头一看——路子秀呢？四处环顾，就连那女子也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机械外甲散落在地上，两人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凌一拍脑门，自责道：“早知道我就不跟他说话了，这半路杀出来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唉，首战便就失败，可怎么办啊！”

影闻言，则安慰道：“姐姐别太难过，放心，没事的，还有下次呢。”

毕竟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