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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家里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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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裴府外马车足足排了十六辆,成百个箱笼装满了车子。裴湛身边的小厮平安垂手候在大门外,看到她出来急忙上前道,“夫人……沐姑娘,公子怕路上不安全,特意嘱咐我来送你回家。”

沐萱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不说箱笼里的财物,单就是装器物的樟木箱子也是价值不菲。她心里百感交集,裴湛对她这个下堂妇确实大方,可惜这一切并不是她想要的。原以为她已经彻底放下,可到了离别的时刻她还是不由得湿了眼眶。沐承恩和柳氏得知沐萱被休回家的消息,心里又惊又气又羞愤,小女儿刚自杀,大女儿就被夫家休弃,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他如何面对乡邻四舍的指指点点。可没想到,裴家居然如此的大手笔,这在南楚闻所未闻。即使南楚的豪富嫁女儿,也没有这么多的陪嫁。看着下人们在院中进进出出的搬放箱笼,沐承恩夫妇心里惊疑不定。尤其是柳氏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看到箱笼上裴氏的标记,想着裴氏的气派,再想到故去的女儿沐卿卿,她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沐萱回府后,回到了自己以前的闺房兰香苑。兰香苑紧邻着母亲生前的主院,因沐萱喜好兰花,院里曾经种满了各式各样名贵的花草,一年四季清香四溢。到了春天,花朵相继抽花吐穗,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是现在的兰香苑早已今非昔比,因疏于打理院子显得有些破败。曾经生机勃勃的满院兰花许多已不知去向,仅存的几盆君子兰也已经萎靡枯黄。“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了我。”

青岚还是原来的活泼性子,听说沐萱回家就立刻来到了兰香苑。沐萱正和吴嬷嬷在院子里清理杂草,看到青岚过来,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因为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从小有些溺爱,此刻家里突遭变故,他依然还是那个单纯的少年。打沐萱刚出生,吴嬷嬷就陪她住在这个院子里,看到原来清幽雅致的院子变得杂草丛生,吴嬷嬷有些心疼,忍不住抱怨道,“老爷夫人也太纵着这些下人了,好好的院子弄成这样子都没人打理。”

青岚不以为意地笑笑,“家里这么多房子,就两个粗使婆子,既要洒扫院子,又要在厨下做饭烧水,哪里忙得过来。”

沐萱和吴嬷嬷对视一眼,两人都大吃一惊。怪不得回来时,院子里冷冷清清,不复以前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两人只隐隐约约知道,家里生意大不如前,没想到会败落成这样。沐青岚嘴里叼了根枯草,对着太阳眯着眼睛道,“从去年开始,不知道家里走了什么霉运,药铺、酒楼生意突然都不行了。好不容易接了工部的一个活儿,却一直拖着不给结账。欠着许多人工费,父亲只好自己掏腰包解决。到了今年春上,酒楼和绣坊实在经营不下去,只能关门大吉。现在家里仆妇散尽,只余了两个粗使婆子。外人都嘲笑咱们沐家已经成了个空壳子,”沐青岚自嘲地笑笑,“现在除了这所祖上留下的老宅子,家中确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想当年咱们沐家风光时也是骡马成群,满院子的仆妇婢女,现在一眨眼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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