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例外，所以我一直耿耿于怀，爱国，妈真的知道错了，我早就后悔了，对不起！妈给你道歉，以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要不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也不会将你们一家赶出去，如今我才明白，我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我知道我要死了，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听我说说说话，妈真的后悔了，在妈的心里，你们三兄弟，都是我的命根子啊！”

“老二老三比你小，我以前多疼爱了一些，忽略了你，这都怪我没有一碗水端平，儿啊，妈是真的后悔了，你知道吗？呜呜呜……”　　李淑芬泪流满面。　　她从来没有这么伤心难过，她浑身颤抖，泣不成声的样子，真的是后悔了。　　流下的也是伤心的眼泪。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伤害已经造成了，就无法挽回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淑芬最后的时刻，她确实是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　　所以，她才那么急切的要见到杨爱国。　　杨爱国见老娘如今忏悔，他心里也软了一些。　　“回去的就过去了，你别说了。”

杨爱国垂着眼，心情沉重地说。　　他又转身看了看杨水水。　　“水水，你来给她看看吧，她还能不能救。”

他想要为老娘做最后一点事情。　　杨水水过来，给李淑芬把了把脉。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行了。　　李淑芬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她毕竟八十岁了，上了年岁。　　“我这里有一些药，如果给她服用的话，可以吊着几天，先给她服用一些吧！”

杨水水从挎包里面。拿出了一包药粉。　　老二赶紧去找杯子，倒了热水，将药粉放在里面，端过去喂给自己老娘。　　李淑芬喝了以后，喘了喘气，“都是要死的人了，早几天晚几天，又有是什么区别呢！”

说吧，她又看向了杨爱国，“爱国啊，妈知道没脸见你，现在妈只有一个愿望，我希望我死后，你以后能多照顾一下你二弟三弟，他们毕竟是你的亲兄弟。”

“我不求你给他们大富大贵，就是生死攸关，困难的时候，能够给一碗饭吃，伸一只手，我就满足了，你懂我的意思吗？我总共就三个儿子，就属你最有出息了，你答应妈，妈死了，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杨爱国皱了皱眉，真是要托孤？　　他对于老杨家的人，心里可是厌恶的。　　“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做不到，他们两个已经是成年人了，老二老三一直活在你的庇佑之下，什么事情都是你出面给他摆平，给他们谋划，他们也该长大了。”

“如果你想让我接这个烂摊子，我是不会接的，我不会一辈子管他们，我也不会管。”

李淑芬听了，心里不免感到一阵心痛。　　“爱国……他们是你的亲弟弟啊……爱国……”　　“我已经来看你了，现在我看完了，我工厂里面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杨爱国说完，默然转身离去。　　他能够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还想让他管老二老三，他是不会的。　　老二老三不是小孩子了，也应该自己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了。　　“爱国……爱国……儿啊……别走……呜呜呜……”李淑芬看着杨爱国，不断嘶吼。　　但杨爱国冷漠的背影，还是让她感到绝望了。　　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她呀！　　杨水水见状，自己也不想多留了。　　她把剩余的药粉，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这些药粉，够吃两三天了，每天一包，可以维持她几天的命。”

交代完毕，杨水水也走了。　　老二老三跪在李淑芬的面前，他们俩现在才知道，老娘一直是疼爱他们的，为他们谋划。　　“老三媳妇儿，你过来！”

李淑芬忽然对陈新莲说道。　　陈新莲心里厌恶着呢，她还是走了过去。　　“妈，你要对我说什么？”

“新莲，我知道，这些年我苛待了你，你心里其实一直恨我入骨，不过没关系，我没有多长时间了，等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陈新莲：“……”　　老婆子能说出这些话，看来是真的回光返照，油尽灯枯了。　　不错，李淑芬临终前的这些话，的确说到她的心坎里面去了。　　她恨死她了，恨不得她早点去死。　　这么多年的苦，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　　李淑芬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老头子，你留下来，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都出去了。　　杨世荣留在李淑芬的身边，他也不好受，看见自己的妻子要走了。　　“老婆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老头子，我死了以后，三儿媳妇肯定是要分家的，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分家啊！千万不要让他们分，要是分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你听见没有，决不能分家！”

李淑芬此刻心里很清楚，陈新莲在打什么主意。　　要是陈新莲吵着分家，以后富贵谁来养啊！　　不分的话，大家就一起养富贵，他们老杨家的宝贝孙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分家的。”

“好！另外，我再告诉你，我的存着放在哪儿了，秘密是XXXX，我们家就这点积蓄，一定要让富贵今年再去复读，让他考上大学，有出息，光宗耀祖……”　　“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杨世荣不断点头。　　“妈！妈！”

杨爱春忽然一脚将门踹开了，开始嚎叫。　　“哎哟，我的妈呀，你这是怎么了！妈，前几天见你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呜呜呜……”杨爱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眼睛红得不行，好像真的伤心难过。　　杨世荣看了看她，出去了。　　现在这病房里面，只剩下她们母女了。　　“妈……我来晚了，对不起……”　　李淑芬看了看大女儿，忽然一把抓住了杨爱春的手。　　杨爱春吓了一跳，“妈，你……你抓着我手做什么？”

还这么用力。　　哪儿像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啊！　　“爱春啊，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得很！”

杨爱春愣了一下，“妈，你胡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