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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梦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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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位身穿西装的行人停下脚步,目光聚集在尤莉小姐身上,用惊讶的语气赞叹道;“豌豆先生一定会很高兴,镇子上又来了一位天赋异禀的学徒。”

“不,岂止是天赋异禀,海纳森,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来这儿嘛,看什么都是一片混沌,但你瞧瞧,那位小姐完全像个活生生的人儿。”

嗯,看来摆放豌豆先生小镇的人不止是我们几个。他们自诩为“学徒”,是关于梦境方面的学徒吗?一条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非凡路线”,提起了我深入探索梦境小镇的兴趣,很想早点见到那位豌豆先生。我看了看那两位稍作停留又加快步伐的行人,又看向不为所动的尤莉小姐,从各方面来看,这个女人都不是一般的强啊。“那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尤莉小姐巡视似的看向四周,她眼中梦境的场景已与正常世界所差不多,但天空的颜色依旧深沉如海,最后收回目光看向了琳。琳再次露出神秘的笑容;“我们只要花费一丁点代价,就能获得关于“梦”这条非凡路线的信息。”

她又扬了扬下巴,大概是想将整个由虚幻搭建的城镇都囊括在内,因为她又补充说明道;“呆在这儿对精神有好处,有助于灵性的提升。”

我与尤莉小姐对视一眼,对她口中吐出的陌生词汇一知半解。琳带我们在镇子上逛了半个多小时便已走完它的每个角落。据她说,梦境里时间的流速与外界相同,并且在这里醒着,不会影响身体的睡眠质量。当我们走进一家咖啡店,还以为正站在一条船的甲板上,店内大部分空间只是深沉的紫色与蓝色迷雾,随意飘荡。一些奇怪的发着荧光的符号,像飞虫一样来回飘荡。只有一张向漂浮在空中的地板,一处像还在建设的吧台,几把精致的靠椅,和几张三脚架支起的圆桌,上面摆放着托盘和茶具。有一位小姐正站在边缘处做出一副努力思索的表情,她穿着下摆蓬松的深红连衣裙,边缘处绣着一圈可爱的花蕾,小巧的脸颊两侧,垂着微微卷曲的棕色马尾。发现有人走进店里,那位埋头苦干的小姐慌慌张张迎了过来,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对琳表现出如此信赖的举动,她几乎是扑进琳的怀里,用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蹭着琳的胸口,嘴上嘟囔着;“啊,我办不到,明明白天认真的记忆了咖啡店的各个细节,但进入梦境以后,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

尤莉小姐没太在意两人的举动,信步走到桌旁,拿起托盘上的杯子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尝试坐到椅子上,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坍塌。尤莉小姐恍然说道;“这些物体都是凭借想象投射出来的吧。”

“啊,不愧是尤莉小姐。”

琳也体验到被尤莉小姐推理能力支配的惊奇感,点头道;“在梦境中塑造各种各样的事物和情景,是这一系列非凡者的能力特征。”

“艾略特小姐,这些就是我昨天答应介绍给你的朋友。”

名为艾略特的少女略微怯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跑到尤莉小姐面前,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像个期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急切说道;“那个,这个,怎样,是不是很漂亮,我在一家杂货店的货架上看见的。”

“嗯,很棒。”

尤莉小姐不吝赞美,同时又说道;“包括你身上那件华丽的连衣裙,也是从杂货店看见的吗?”

“啊!”

艾略特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下意识没了动作呆在原地,这幅模样倒是十分讨人喜欢。“不,衣服不是,韦尔奇公爵小姐,那天我跑回家时,凑巧看到她从马车上走下来,穿的就是这件礼服。”

艾略特回忆道,然后一边后退一边惶恐不安的看着尤莉小姐;“你能窥探我的内心,你是真正的非凡者吗?”

琳牵住了艾略特的手,笑道;“不,我们都不是真正的非凡者,只是借助“梦境硬币”才能来到这里,我想尤莉小姐只是从你的言语中看出了破绽。”

艾略特认真回想了她刚才说的话,轻轻“咦”了一声,仿佛发现了问题的源头。我为艾略特鲁莽的行为感到同情,小妹妹,你找错炫耀的对象了。琳向我们介绍了这位在梦境中结交的友人,艾略特十二岁,生活在赫拉格尔王国首府的贫民区,她是豌豆先生资助的为数不多的“学徒”之一。“织梦者”——对应潜入他人梦境的能力,但并非破坏,而是窥探对方潜意识中的愿望,并帮助其在梦境中达成,或者说让其进行体验。并以此提升灵性,获得晋升第八阶段“梦灵”的资格。嗯,可以说是相当温和无害的非凡能力了。艾略特端起茶壶,踮着脚尖为每人倒了一杯咖啡,液体里散发着袅袅白雾,飘出略带苦涩的浓郁奶香。我端起事实上“并不存在”的咖啡喝了一口,味道居然格外醇厚,表面的奶油也恰到好处。“还真是意外啊,这个味道。”

尤莉小姐不可思议的盯着杯子里混合了奶油的咖啡说道。“我白天跟着一位远房亲戚学着调制咖啡。”

艾略特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还真是容易满足的小姑娘,琳先前所说的代价不会就是陪艾略特闲聊,然后赞美她冲咖啡的手艺吧。“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黑色硬币会把我们带到这里呢,他们跟豌豆先生所创造的梦境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

发出提问的人是我。艾略特小口抿着咖啡,回答了我的问题;“那是“梦境协会”发行的一种货币,每一枚都与海铜币价格相当,但只限于进入梦境时使用,且只能使用一次,第二天醒来,硬币内灌注的魔力就会消失,还不如破铜烂铁值钱呢。”

“你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那些硬币上有豌豆先生留下的符号,假如有一天我也像豌豆先生那么厉害,梦境协会也将以我的名义发型一些货币,供人们购买。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进入我的梦境中了。”

哦哦,这...除了神奇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价值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自言自语。尤莉小姐瞄了我一眼,端起杯子笑道;“你还真是迟钝啊,卢克(尤莉小姐为我设计的假名),想想看这里与普通人的梦境有什么不同吧,更加真实,且无拘无束,你可以在合理范围内创造各式各样的事务,甚至自己当国王,人就是为了满足内心深处的欲望而活着,难道不是吗?”

完全明白了,现实中无法做到的事情,就委托别人在梦里帮自己达成,我隐约看清了“织梦者”路径的轮廓了。那这儿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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