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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不饮长安雪白头 > 第六十一章 设计

第六十一章 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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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被薛探宿堵在角落时,饶是再好的修养,宇文豫也终是没忍得住。他抱拳拱手:“不知在下如何得罪了薛老,要引得薛老一次次的围追堵截?”

薛探宿什么都没说,派人堵了,把人绑了带回分坛。宇文豫嘴皮子厉害,但真正打起来却也是比不过整个分坛的人的。而薛探宿又知他厉害,捆了人之后直接一块麻布堵了嘴,别说说话了,连哼唧都难。秦言得知消息,放下手中的茶杯,看陆离,道:“你的动作倒是很快啊。”

陆离笑:“自然。”

再不抓紧一点儿,干娘非得催着他们把婚结了,而且皇后娘娘那边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他自然得卖力干活啊。秦言驾到天残派京城分坛,由弟子迎了进去,薛探宿却并不如上一回的好脾气,道:“大小姐此行如果是来给那人说情的,就请恕属下要事在身招待不周之罪了。”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发泄对宇文豫的不满啊,还顺带着给秦言提了醒下了逐客令。秦言不明所以,却道:“我从不为任何人说情。”

坐下喝了香茶之后,秦言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宇文豫竟和薛梦莱有那么一段过往,这也罢了。最让薛探宿气不过的是,宇文豫自诩前朝皇室血脉,或是只是腻了找了个借口强行分开了,说和薛梦莱只是玩玩而已。想来长得还行又能说会道的男人,通常都是花言巧语欺骗少女的花心大萝卜。然而,大家好歹都是江湖中人,就算是玩玩而已,过了也就罢了,看淡了,放手了。宇文豫也觉得此事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薛梦莱那边不干了。本来已经偃旗息鼓不再纠缠的薛梦莱,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不仅又愁上心头耿耿于怀,还寻死觅活。好死不死的,这事儿又被女儿奴薛探宿知道了。是以,薛探宿才不管宇文豫到底是什么货色什么身份,敢欺骗他宝贝女儿的感情,还差点儿要了梦莱的命,这贼小子,就该好好揍一顿然后阉了送进宫去为天残派尽最后一份力。秦言听得这一桩公案,觉得着实狗血,一边又不得不服陆离这瞎编故事蛊惑人心的能力了。真不晓得他是如何把这事儿闹大的,又是怎么骗得梦莱那小姑娘寻死觅活一心为情的?秦言被引到暗牢,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宇文豫,果然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宇文豫听到是秦言来了,扭动着身体,像是只虫子一样,被麻布塞得满满的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啊啊声。秦言叹了口气,不偏不倚,只求真相,道:“宇文豫,我且问你,你是不是负了梦莱?”

宇文豫啊啊乱叫,似有很多话要解释。秦言本想命人取了他口中之物,但思及他那能把死的也说成活的的口才,又有些犹豫。好在薛探宿唾了一口,道:“大小姐,这小子巧言令色胡言乱语,不足信也,莫被他一面之词蛊惑。”

秦言正有此意,便做了个尊重薛老的样子,只道:“宇文豫,你实话实说,若敢隐瞒半字,我要了你的命。”

恐吓完了之后也不给人松口松绑,道,“此事若属实,你点头即可。”

事虽属实,但还有很多细节值得商榷啊!宇文豫有苦说不出,嗯嗯啊啊好久,最终只能憋屈的点头。见宇文豫承认,薛探宿更是气愤,险些上去亲自耍了套七伤拳,被秦言拦了下来。事已至此,秦言虽是上级,但毕竟晚辈。况且此事是人家的私事,秦言纵清官也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本就是要借此事好行便利的。此事上报总舵的时候,还有一封密令一起被总舵截获。洛远道看着这小一辈搞出的莫名其妙的破事儿,觉得头疼,但薛探宿毕竟是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又替他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不能不管而寒了众兄弟的心。是以派了专使前去处理,又把寻死觅活的薛梦莱送去了京城。洛远道看着回雪阁递来的密令,那是当今朝廷发的,要暗卫诛杀叛徒四十五。四十五是代号,曾是东宫暗卫中最顶尖的杀手,奉命除了不少朝中势力,算是朝廷中最肮脏龌龊的一处了。可是,不知是何原因,暗卫四十五叛国了,不仅盗了机密卖与东夷,还在重创东宫情报系统之后逃了。先前有过一次围猎,但还是没有杀得了这个人。而这封密令,接收人是陆离。也对,他也是东宫暗卫之一。清理门户,也是他的职责。洛远道觉得蹊跷。秦言是把无往不利的剑,可也是不可控的利器。今日可以要她剑尖朝外,保不准哪日就反戈一击了。洛远道了解秦言的性格,也知她并非真心臣服于自己,而是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以及,因为方菲和洛芷的关系。可是,洛远道心里也清楚,若是牵扯到那件事,秦言是不会眷顾那救命之恩的。然而,一心统一中原武林的洛远道不允许这种不可控的事情出现。况且,方菲也不希望秦言再执着于过去之事,他自然也是如此。快要上元节了,咸阳的街市上也挂满了花灯,熙熙攘攘,散出浓浓的热闹氛围。洛远道站在阁楼之上,远眺万家灯火,目光落在正忙着亲做花灯祈福的方菲,眼中有了柔软。然而,却也有狠辣。那狠辣不同于秦言的冰冷,而是一种阴寒的感觉,是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绝然。程纶奉命而来,跪地:“参见宗主。”

洛远道抬手要他起来,道:“纶儿,唐门那边,可都收拾妥当了?”

那时唐家堡一战,唐门几乎覆灭,只留下孱弱势力苟延残喘,成为天残派的傀儡。然而,却有大量善后需要安排,再加之唐门覆灭蜀中不免人心惶惶,便派了程纶前去处理,这也是刚刚回来。程纶回道:“都妥了,一切如常运行。”

看着面前这个远房侄子言简意赅的敬而远之模样,洛远道状似无意道:“我本有意把阿芷许配给唐辛杰,可现在……”他顿了一顿,道,“纶儿你看这偌大江湖,文韬武略家世品德,还有谁配得上阿芷?”

程纶低头:“芷小姐国色天香琴艺无双,这世上……没有人配得上芷小姐……”洛远道看了看程纶那几乎埋在阴影中的脸,道:“纶儿,你是我外侄,阿芷是我女儿。我本有意……”话还没说完,便被程纶很不合规矩的打断。程纶的目光病态而阴鸷,声音却忽高忽低复杂得如同主人的心情:“属下无才无貌无德无能,实在不敢肖想。芷小姐……芷小姐便如月宫的神女,明珠之光,凡人不得玷污。”

洛远道曲了曲手指,轻轻敲在黄花梨木的躺椅上,尾音扬起,道:“你可是自卑于……癫痫之症?”

像是一只被人掐住咽喉的小兽,程纶的双眼突然红了,身体也开始略微的颤抖,牙关咬得咔咔作响,呼吸急促,像是那日诛杀龙门四骷回来的马车上的模样。是的,虽是他不想承认,可是他程纶,堂堂的黄泉钩主,的确是罹患癫痫症的。他本就无父无母寄人篱下,仅有的天分也在秦言的强大光辉下被掩了大半,又是有这样的怪病。发病之时狼狈不堪,便是丧家之犬也比他高贵三分。发作的时候,他连黄泉钩都握不住,便是一个三岁孩子也能轻而易举取他性命。他是骄傲的,所以不愿让人晓得他的残缺,而他身上无法遮掩的病态,也慢慢变得阴邪。最近一次犯病,是从洛阳回来,好在秦言替他遮掩了过去。可是,即使是秦言也不知道程纶的病。他待秦言尊敬有加,因为他敬畏强者,也因为她的身份。然而,对于洛芷,他却是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他们一同长大,他是个正常人,也同其他人一样,悄悄恋慕着洛芷。可是,他没有身份没有长处,他会的只是屠杀与血腥,还有那样的病症,靠得近一点儿,仿佛都会玷污洛芷身上的星光。他自卑,不敢说喜欢,也不敢叫人看出这喜欢。毕竟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大大咧咧惯了,便少有人看出他对洛芷这份卑微的喜欢。反而是秦言,他们是天造地设的,是战友是同伴,剑尖所指黄泉纠缠。看好他和秦言的人似乎更多。可是,洛远道是过来人,也了解这一辈年轻人身上发生过的事情,眼光自然不同于外人。像是某种诱惑和威胁,洛远道对程纶道:“我和夫人始终不能照顾阿芷一辈子。我没有儿子,接手天残派的,迟早都是你。纶儿,”他拍了拍程纶的肩,道,“这些事情都压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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