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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缘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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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偷看被人发现,李璟月急忙转移自己的目光,心中暗暗诽谤道:这人怎的这般敏锐。李璟月转念一想,就是看了他又怎样,他站在那样显眼的位置,叫人想不看都,难怎的也不能怪我啊。这般在心中一想李璟月便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起来,视线再次飘向阁楼,却发现那人早已不知去向。走了?李璟月撇了撇嘴,随即就将这小小插曲抛至脑后,待到精疲力尽归家之时已近黄昏。内庭坐着的李夫人,一听下人说小姐回来了,便急忙走了出去,行至门口才见自家丫头十分不舍的从陈清言背上下来。李夫人上前接过李璟月,送走陈清言二人,才牵起她的手往里走,一边整理李璟月凌乱的鬓发一边数落道:“明知道今日家里有客也不知道早些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女孩子家家的平日里舞刀弄枪也就算了,怎能一点礼数也不在意了,你……”眼看阿娘又要开始滔滔不绝教育她,李璟月急忙掏出怀中一串珠花递给她:“给阿娘,今日我瞧这珠花很是好看,阿娘见了肯定心里欢喜。”

李璟月说着悄悄抬眼,望了望李夫人脸上的神色,见她像是并未生气才糯声道:“为了给你买这串珠花,月儿可是一串糖葫芦都没舍得买呢!”

李妇人轻笑摇头,拿过珠花,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头:“臭丫头,阿娘又不缺这些!尽买这些没用的作甚。”

。李璟月手绞鬓边一髻碎发,朝她呵呵笑着,她知道阿娘最喜拨弄这些,平时里又舍不得买。有时百姓收成不好,朝廷拨到这的粮食又少,家里的钱时不时就得拿去救济百姓。这样久了,一个堂堂的将军府愣是落成了数着钱过日子,生活十分拘谨。母女二人说着说着很快便走到内庭。看见里面的人李璟月兴冲冲唤道:“阿爹!”

闻声,原本正说着话的李凌燃侧身朝她招了招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见过你白叔叔和白钰哥哥!”

李璟月松开阿娘牵着的手走过去,微微下蹲向一旁的男子行了一个礼:“白叔叔好!”

继而便起身抬头稍稍侧过身子打算向父亲口中说的白钰哥哥再行一次礼,却在看到眼前的人时一下子愣住了。进屋时她只是用余光匆匆一撇,只知一旁有人,却没有看清面貌,如今迎面相对才看清阿爹口中的白钰哥哥竟就是自己今日在寺庙里瞧见的男孩。“钰哥哥好!”

行礼时李璟月偷偷倪眼瞧他,心下了然:原来白天见到的瘟神,是爹爹的朋友啊!不过李璟月瞧他脸上一片泰然自若的模样,好似并不记得自己。白奕飞:“这是小梨吗?已经这么大了!那日一别竟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你夫妇二人当初若不是......”“好了,老白,我并不后悔当年所做之事,你也莫要再耿耿于怀了,走吃饭去!”

李凌燃拦过白奕的肩膀,一脸无所谓,“我们哥俩也是好久不曾见面了如今你过来,父子二人就住在这里,我们前些天已经给你父子二人腾出了一处小院,就莫要再麻烦了。我也舍不得你们住去别处,钰儿也有个玩伴。日后你去军营帮我,钰儿和我家丫头也能结伴去军营找我们不是。”

其中情谊白奕飞自是清楚的,他也不推辞,笑道:“老李,多谢了。”

李凌然拍了拍他,“和我有什么可客气的,日后我的军营还要劳烦白老弟你照顾呢。”

白奕飞:“李兄,我知朝廷这些年多有克扣军饷,我明日想去军营瞧瞧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一语罢,就见刚刚还笑得十分开怀的李凌然神色黯然的盯着他了片刻,最后无奈叹息一声“也好,那就去看看吧。”

复又道,“钰儿就人丫头带着四处熟悉熟悉,明日就莫要与我们去军营了。”

白奕飞:“无事让他一人待在这也可以的。他不黏人,今日进城时还叫他自己去逛了庙会呢。”

这时却听李夫人也说道“就让小梨带着他四处转转吧,她一天就爱瞎晃悠,对此处到也算熟悉!”

李凌燃点了点头非常赞成自己夫人的说法。“这样也好!”

白奕飞看向白钰,“你明日就与妹妹熟悉一下四处。”

白钰看了璟月一眼,不说话,点点头。次日李璟月白钰二人一前一后,静静地走着。李璟月望了望一眼就能到头的街道,又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沉默瘟神,心里越发觉得没趣,偏又无处可宣泄,只得将一腔怒气发在了可怜的脚边石子上。李璟月不经开始感叹:要是老陈和嘉年哥哥在就好了,还能陪她说会儿话。陈清言与冯嘉年是陈家二子,不过冯嘉年非是亲生,而是陈老在外行商运货时捡来的义子,虽是义子但在陈家却颇得偏爱,陈家待他与亲生子无异,原因无他只因这冯嘉年生得实在是惹人怜爱,白白净净,音色柔和,为人谦逊有礼。自李璟月记事以来就与他二人颇为亲厚,二人待她也是如同自己胞妹一般。待李璟月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是已经走到了陈家大门外。陈府两个字明晃晃的挂在她眼前,李璟月默默叹息一声,看吧都是这瘟神逼的。又转念一想,既然来都到了不如进去拐个人出来。念及此李璟月终于不再哭丧着脸:“你在此处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之后马上就出来。”

白钰朝她“嗯”了一声。“老陈,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阿爹叫我带个人出来逛逛,可是那人简直像个闷葫芦,一句话也不同我说,你可怜可怜我,叫上嘉年哥哥陪我出去一会儿吧。再说你们难得回来一次,就多陪陪我嘛!”

李璟月拽着陈清言的衣袖这次倒是颇有一番撒娇的意味在里面。“那次李将军回来不会带着我们,还难得回来一次,别撒娇了。”

陈清言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袖子,面色不改,“你嘉年哥哥病了,这次怎么说也不会再纵着你了。”

“嘉年哥哥又病了?昨天还好好的呢。”

“他身上本就有伤,还陪你出去疯了一天,伤口感染可不得病一场吗?”

李璟月松开他的衣袖,颇为心虚的低下头,弱弱道:“小梨错了。”

陈清言本意非是怪她,又见她苦着一张脸,心中便忍不住心疼起来,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若是实在无聊便带他去梨花林转转,你不是最喜欢看梨花了吗,这时节正是观梨花的好时候,你们一起去瞧瞧!”

……李璟月出来就见“瘟神”正低着头在看什么,也不知地上有什么好看的。“诶,走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私心,她轻咳了一声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这街上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说完还冲他挑了挑眉,颇有一番引诱的意味。两人走了一会,穿过一个铺满石子的竹林小道,便远远瞧见一大片雪白。距离越来越近,扑鼻而来的香味也越来越浓。“怎么样,好看吧!”

李璟月看着他轻哼一声,心下想,这可是整个泉溪城最好看的景色,京城能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梨花?白钰沉默的看着那些花,身体有些僵硬。不过这时的却来不及观察他的异样,天都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梨花,李璟月不再管他自顾自地跑去了梨花林。初春的梨花最是好看,花尚未完全盛开,一枝上也就零零散散的挂着几朵,盛开之中又必要夹杂着几株花骨朵儿,向周围散发出勾人的淡淡幽香,让人忍不住要久久的看上一番。待到梨花完全盛开时,那又是另一种奢华的美了,不过李璟月比起梨花全盛的样子,她还是更喜欢像现在这样,零零散散的开着,即使身在其中也不会觉得花香冲鼻。李璟月时而快跑于林中,时而漫步于小道。白钰站在林外,就这么红了眼眶,好似再一次看见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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