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张龙图听到这，也顾不上继续思考黄色石头的事了，披上外衣就跟着凤儿提着油灯马不停蹄的往大牛家赶。大牛是和他一起挖河道的一员，因为他生得人高马大壮的就像一头牛一样，所以大家都叫他大牛，他也是那批最先发现黄色石头的其中一人。当张龙图赶到大牛家时，他发现大牛一家老小7，8个人都围在床边痛哭。张龙图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大牛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涣散，俨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他急得满身是汗，他毕竟是从京城来的，虽然没正经学过医术，但总归也是见多识广，多多少少懂点急救的知识，总不能放着一同奋斗的同志不管不顾。他探完脉搏后，发现脉搏已经消失，立刻给大牛做了人工呼吸，可是无论怎么按，大牛却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别说没有生命迹象，哪怕真的还有生命迹象，想在葬龙村的这种医疗环境治疗，也是天方夜谭。这时候的张龙图也知道大牛是真的没救了，无奈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当他看向大牛的家人时，发现他们都在眼睁睁的盯着自己，眼中充满了害怕与急切。他们把张龙图当成了唯一的一丝希望，期盼着张龙图能给他们带来奇迹...这种期盼的眼神一时间让张龙图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就在这时，村里的赤脚医生赶来了，张龙图赶紧把现场交给他，并安慰大牛的家属他一定能平安得救。虽然他心里已经知道这大牛是估计没救了。果不其然，医生在俯身检查了一段时间后对着大牛的家人们摇了摇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死了。”

大牛一家人刚刚才稍微止住的眼泪又如泉水般涌了出来，一旁的凤儿也在一旁跟着哭，就连张龙图也能感到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但作为书记他还是忍住，不让它流出来，转而去安抚大牛的家人。怎么会这样呢？活生生的壮的像一头牛的一个人，上午还在和自己一同挖河道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对啊，为什么？张龙图脑中突然闪过这个疑问，大牛没听说过有什么病史，刚刚急救的时候也没见到什么外伤，他是怎么死的?想到这里他便向医生询问道：“大夫，大牛他是怎么怎么死的?”医生似乎之前只想着怎么给大牛做急救了，发现他没救后，他也一直止不住落泪。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接受，所以刚刚也没想起来检查他的死因。医生听到张龙图的询问，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抹了抹眼泪之后转身开始对大牛扒拉眼睛检查身体。同时，乘着这会儿功夫张龙图也用自手给大牛家的几个小孩和凤儿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并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大牛家的老大最先恢复过来，对张龙图说道：“爸爸他...他刚刚突然在那大叫，我们就去看，然后他突然叫不出来了，全身抽搐起来，动作越来越小...然后...”小孩说的磕磕绊绊，说到最后他已经说不出声音了。就在张龙图为此疑惑时，只听到医生带着一丝惊恐的语气低声说道：“张...张书记...请您过来一下。”

张龙图听到他这种语气，顿时感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便让大牛家人先出屋，自己上前与医生交谈。“怎么了?”张龙图对医生问道：“医生，尸体是有什么问题吗，尽管说!我一定会为死者做主的！”

医生颤颤巍巍的把大牛翻了个身，把张龙图的手拉到大牛背后让他摸摸大牛的后背。张龙图充满疑惑的在他的脊柱的地方一按，就在手触摸到的一瞬间，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大牛背上原本脊柱的地方，此时竟然空空如也！他的脊柱像是整根消失了一样...张龙图感到自己冷汗直冒，和医生面面相觑，他把油灯靠近他的背部仔细观察，发现他的背部脊柱的位置整个塌陷下去，里面的脊柱好像平白无故消失了一样。而在大牛原本链接豚骨的那一块，脊柱的位置竟然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洞，洞口则被淡黄色的不明物体封的严严实实。“怎么会这样？”

张龙图默默念叨着，他也算见多识广了，但是这种情况他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医生也是白天去挖河道的人员之一，他在那块黄色区域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响声，然后对张龙图说：“书记...你觉不觉得这个东西...有点像咱白天挖出来的石头?”张龙图借着灯光又仔细看了看，嘶~别说好像还真有几分相似。医生颤颤巍巍的说道：“书记...不会那石头真个像村里人说的，是通往地府的通道，大牛该不会....是因为惊扰了地府，被阎王的索命鬼给杀死了吧，你没听到白天那个神棍说...”“闭嘴！”

张龙图止住了医生的话，反驳道：“你还知道那是神棍!咱们革命领袖不是说过么，这些牛鬼蛇神都是封建社会的糟粕，是要打倒的!就算真的有，敢在我们的土地上闹事？！再瞎说，我也要让你去思想教育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张龙图自己心里也犯嘀咕。白天刚挖出那种石头，晚上就出了这档子事，再结合之前神棍说的话，即使他平时思想坚定，此时此刻也难免有些动摇。张龙图再三思考后，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压下去，不能让村里人知道这件事，以免得弄得人心惶惶。张龙图让医生对这件事务必保密，他明天出村去向上级汇报这件事，并对医生嘱咐，这可能是什么新的骨骼疾病而已，不要多想也不要声张。二人商讨了一会后，决定先把尸体运到医馆的地道里保存起来，尽快焚毁，以免被他人发现。搪塞完大牛的家人之后，医生把大牛的尸体运去了医馆，而张龙图也回了到办公室，打算先打一个盹，恢复一下精神再研究这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烦心事的原因，张龙图当晚睡的非常不好，第二天早早的就被村里的吵闹声吵醒了。原本张龙图以为，这是大家醒来发现大牛死了，所以在哀悼，便也整理衣装打算主持一下仪式。想到大牛的死他又是鼻子一酸，他现在必须赶快处理完尸体，把这件事汇报到上级那里，挖河道的事早就被抛到脑后了。但是当他向着人群聚拢的方向走去时，却惊讶的发现那居然不是大牛家的方向，而是另一位之前一起挖河道的人，小名大虎，他家的方向。张龙图的心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丝不安，他下意识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没有多久就来到了大虎的家旁。人群密密麻麻的围在他们家门口，大虎的老母亲和他的妹妹的痛哭声从屋里传了出来。他连忙挤进人群，却发现医生正站在母女身边一脸惊恐的望着张龙图。让张龙图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他走到大虎尸体前又一次用手摸了摸后背。果然，一样没有脊柱，一样有一块黄色的不明物体。“大家不要太紧张，大虎的事大家都很伤心，但是还请大家先散开，不要聚集，等会我会把消息和大家如实汇报的！”

听了张龙图的话，除了几个爱看热闹的还在围观之外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散开了，安抚完家属后，张龙图和医生一起把尸体运进了医馆的周围。看到四下无人，医生凑上前去对张龙图低语：“书记...这两人好像都是去挖了河道才这样的...会不会...真的有什么东西啊？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俺们啊？”

张龙图现在也理不清思绪，只是让他快点把尸体运进地下室，自己则出发去向上级请求帮助。可就当他们想把尸体运进地道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顿时冷汗直流，大牛的尸体...竟然不见了。张龙图盯着医生，向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尸体呢！这件事你还和别人说过没？”

医生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对张龙图说：“俺不知道嘞，昨天就放在这里，钥匙也只有俺有啊。至于这件事...俺家婆娘昨晚死缠烂打问俺发生了什么，俺就...说了。”

张龙图听到后勃然大怒，斥责道：“你他妈平时惧内也就算了，这种事你竟然...算了，你在这看着，我得出去一趟，不许把尸体又弄丢了!”张龙图冲出门刚想去提醒医生的老婆不要乱说，可是还没走到一半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路过的每一个人已经都在讨论这件事了。要不怎么说女人嘴碎呢，没想到只这么一会全村就已经传遍了。“你听说了吗？那个大牛和大虎都死了，而且据说都没有脊柱，还长出了他们在河道里见到的石头。”

“这消息准确吗？大牛那么壮，怎么会...”“哎呀！这是医生老婆说的，还能有假?据说有个神棍提醒过书记不要挖河道他不听，那挖出来的石头上的孔，说不定通往地府的，张书记惊扰了地府，如今地府的索命鬼来收人了!”“俺就说挖啥子河道么...挖出问题来了...”一系列流言蜚语传入他的耳中，让张龙图心乱如麻，正当他不知道何去何从时，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叫。“救命啊，大牛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