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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宿命相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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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在感性的凡人之间,仇恨是一种能够抵御时间磨损、永远延续下去的可怕意志。【21:10】“别……别杀我……求你们了……我还……还不想死。”

“……到我这儿来,我保证,你不会死在这里。”

哪怕是十余年后,当已经不再是那个绝望着求生的谢凭云于望海大厦的天台再度面对眼前雷雨将至的黑夜时,依旧会想起他与亡妻初次相遇的那个夜晚。“到此为止了,谢凭云。”

雷暴将至的尚城夜穹之下,终于在望海大厦天台追上不再逃跑的谢凭云的安承陵向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谢凭云并没有转身,只是呆呆地望着风起云涌的夜空,沉默不语。就在二人与天台对峙的同时,早已在望海大厦对面废弃写字楼埋伏好的秦惜羽与古离注意到了目标的现身——二人迅速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秦惜羽悄悄挪动着枪口,将其对准了谢凭云的脑袋。“……安承陵,没想到为了我,你真的会亲自涉险。”

过了许久,沉默的谢凭云终于开口,语气之中满是莫名的兴奋。“我一定会亲手解决你,无论以何种方式——你知道原因。”

在暗夜闷雷的掩映之下,安承陵的眼神变得无比可怖。“仇恨的力量真是可怕啊……”谢凭云缓缓转身,慢慢举起了双手,“几个小孩子的死而已,安承陵,就算是当初的你,也并非没有料到他们的牺牲。”

“而我……拜你所赐,我可是失去了这一生唯一的挚爱。”

话说到这一步,两人都知道已经无话可谈。在尚城的雷暴之下,累积了数十年的仇恨即将迎来终结。率先出手的,是谢凭云。已经退无可退的谢凭云狞笑着扑向安承陵,安承陵毫不退缩,与其正面相对。天台上的二人迅速扭打在一起,由于都没有带兵刃,二人你一拳我一腿,肉体碰撞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和令人不适的血腥气迅速在天台弥漫开来。不到十个回合的交锋,谢凭云与安承陵都各自负伤,但他们眼中燃烧的仇恨与斗志却是丝毫不减。虽然加起来的年龄已逾百岁,可论身手,久在雇佣兵队伍中锻炼的谢凭云和宝刀未老的“执刀神父”安承陵竟然不相上下。一时间,二人的缠斗竟然难分胜负。点点鲜血洒到天台的地面上,依旧没有人倒下。一直这样缠斗下去可不行——各怀鬼胎的二人暗自想道。显然,他们都还有着各自致命的底牌。而眼前纠缠不清的局面,相当不利于二人打出各自的底牌。不能再拖下去了!又一个交锋过后,安承陵抹净嘴角流出的鲜血,面对谢凭云挥来的一拳,蓦然侧身闪过,一把扭住谢凭云的手臂,顺势踢向他的腰侧。猝不及防的谢凭云情急之下用另一只手挥出一拳,正中安承陵的面门。各中一招的二人终于暂时从无间歇的缠斗之中被分开——两人都很清楚,这并不是中场休息,而是亮出底牌的一刻。“开枪!”

看到谢凭云终于露出了破绽,观察战局许久的古离对身边的秦惜羽回报道。唳!只听得一声枪响,早已做好准备的秦惜羽扣动了扳机——这一枪,她已经等待了太久。那个当年悲剧的罪魁祸首,终于还是伏法于自己的枪口下。正如秦惜羽所料,这声枪响过后,瞄准镜中的谢凭云左肩中了一枪——雷暴天气下的风速实在难以预测,这样的误差也是在秦惜羽的估算之中。但毋庸置疑的是,身负一枪的谢凭云落在与他势均力敌的安承陵手里,基本等同于宣告了他的死期。“等等!师姐,师父他……”正当秦惜羽为自己这一枪感到大仇得报的时候,一旁依旧观察着战局的古离忽然惊叫了起来。不明情况的秦惜羽连忙再次凑近瞄准镜,却看到了捂着断臂跪倒在地、血流满地的安承陵。“怎么回事?!”

秦惜羽的脑海之中忽然一片空白,但身为经验丰富的狙击手,她很快便意识到了危险所在。“古离,注意隐蔽——我们大意了!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哈哈,安承陵,看来你我是命中注定的敌人了。”

左肩中弹的谢凭云看着眼前因被狙击失去左臂、面目狰狞不堪的安承陵,不由得狂妄地大笑道,“你看,就连底牌咱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可惜啊,你的狙击手还是那么废物,几十年前救不了她的战友,几十年后依旧救不了你。”

“……呸!不过是一颗重弹头——你的狙击手准头太差了,要是再准一点,碎掉的就不仅仅是我的手臂了。”

安承陵咬着牙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试图用碎布条暂时止住断臂缺口处流出的鲜血——可惜,这一切都无济于事。血依旧从他的伤口处不断涌出,尽管眼前的谢凭云左肩也负了伤,但与他的失血速度相比,用不了五分钟,自己就会在他之前失去意识,继而万劫不复。而在远处一座映耀着霓虹的大厦天台,被谢凭云安排于此狙杀安承陵的嘉尔依旧躲在精心准备好的光学掩护之下,透过狙击镜冷静地观察着望海大厦天台的决战——安承陵说的没错,雷暴天气下不稳定的风速与空气湿度极大地影响了子弹的轨迹,他的这一枪已经严重偏离了目标。否则以这颗子弹的威力,安承陵已经成为天台上的一堆血淋淋的肉渣了。狙击点的存在已经暴露,同样具备着丰富经验的嘉尔知道,接下来便是狙击手之间的较量了——尽管那一枪没有要了安承陵的命,但已经废了他一臂。剩下的事情他可以完全交给姐夫谢凭云处理,而他的下一枪的目标,就是适才向谢凭云开枪的狙击手。现在,他要耐下性子,集中精神观察并倾听视野之中任何的风吹草动,在对方的狙击手开出下一枪时,准确地捕捉到她的位置,并且送她上路。至少现在,暗中埋伏的嘉尔已经占尽了上风。【21:12】“组长!咳咳,别管我们,完成任务,快……”那一夜,烈火在他的面前熊熊燃烧,自己的学生被困在燃烧的囚笼之中,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没有开枪的勇气。“‘神父’!我听说过你的名号——我们本来就无冤无仇,你又何苦为难我们夫妻二人?”

眼中的谢凭云忽然年轻了许多,他的身旁站着一道危险的倩影,“这个世界已经不讲道理了,你和我都很清楚!我和梅也不想和你撕破脸,但……”“谢凭云!我再警告你一遍!把他们放出来!”

他的愤怒与焦急难以止息,他的枪口一直对准着谢凭云的脑袋,“你们应该清楚,我无权决定你们的命运——但如果你们真的还有一丝人性,你们就不应该再戕害更多的生命了!”

“‘神父’,你应该知道,虽然我们不愿与你为敌,但在这个没有了信任的世界,我们不可能就这么交出唯一能够威胁你的筹码。”

女子的声音冰冷而无奈。时间在燃烧的烈火之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囚笼之中的学生已经快被高温与烟雾夺去了意识,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他必须在那烈火之中搏得那一线生机。“‘修女’,做好准备……”他不断向眼前的敌人逼近,以自己的身体给予同样紧张的对方足够的压迫感,掩护此刻隐藏在黑暗中、准备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存在——若不是此刻他的学生们依旧在那烈火之中,这宣告胜利的一枪早就应该开出。“你已经输了,安承陵。”

谢凭云不断靠近的身影将意识有些模糊的安承陵短暂地拉回了现实——失血过多让他的思维产生了不可避免的混乱。就在刚才,双方的狙击手分别开出那一枪后,决战似乎已经以自己的失败告终。或许是来到神语者后他的双手许久未曾沾染鲜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低估了谢凭云对他的恨意。这种威力的子弹……若不是今夜的天气实在过于糟糕,也许现在的他……都不需要眼前的谢凭云补刀。安承陵摇晃着身形勉强站了起来,眼神死死地盯着谢凭云的狞笑,神情格外决然——在这片战场上,他已经失败了。现在,他只求在另一处战场上,作为“神语者”的他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相较于死亡,他绝不能允许因为一个人的仇恨而使得尚未做好准备的此世迎接本不属于它的灾难——这便是如今的安承陵的觉悟,是沉浸在仇恨之中数十年的谢凭云无法理解的。既然死亡已经注定……那我至少得站着——这便是安承陵此刻最后的念头。小离、小羽……看你们的了。“师姐!现在怎么……”“安静!保持冷静,不要暴露位置!”

低声喝止心神慌乱的古离,在对狙之中下风占尽的秦惜羽看着狙击镜中步步靠近安承陵的谢凭云,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焦虑——从安承陵负伤的情况来看,她和老师严重低估了谢凭云对他们的恨意。如今的残局之中,唯一能够称得上好消息的,恐怕只有对方的狙击手尚未捕捉到她和古离的位置。身为当初安全局首屈一指的狙击手,越是如此危险的关头,她越要保持冷静。“师妹,我盯着天台上的动静——如果谢凭云准备对老师动手,我会朝他开枪,到时候,你第一时间从这里向后撤离,能跑多远跑多远。”

“尽你所能,找出敌方狙击手的位置——在我开枪之前。这是我们唯一能够逆转战局的机会了。”

当听到秦惜羽的低语时,渐渐冷静下来的古离悄悄拿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大厦的一切。沉闷的空气与紧张的氛围让她们二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每一秒、每一次心跳,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一瞬之间,便足以决定今夜所有人的命运了。然后,大雨终于到来了——撕裂了今夜所有的沉闷,将天台的终局推入了最高潮。“呵呵呵……哈哈哈哈……”淋湿在大雨之中的谢凭云捂着肩上仍在流血的伤口,看向降下滂沱大雨的苍穹,“又是这样的大雨……我这一生的每一个转折点,都带着大雨的光顾啊……”“包括今夜……亲手送你上路。”

“呵呵……兴许今夜的大雨,便是送你上路呢?”

已经快撑到极限的安承陵在大雨之中勉强稳住身形,费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挤出一句含糊的话。“送我上路?哈哈哈哈……”听到安承陵有气无力的嘲讽,谢凭云一愣,随即狂笑不止,“你已经是这副引颈受戮的悲惨模样了,今晚,还有谁能杀我?!”

“别忘了……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安承陵含糊着说完几句,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大雨之中,失去了意识。“哦……那个所谓的……‘神’。”

被安承陵的最后一句话提醒的谢凭云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不屑地一笑,掐着安承陵的脖子,死死扼住,将他原地提起。“安承陵,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最可笑的一点,便是放弃了安全局中的位置,去了那个什么……‘神语者’。”

“杀人无数的‘神父’,居然还对这个腐朽堕落的世界抱有如此天真的幻想……我的确高估你的心智了——你所说的‘神’,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罢了。包括那具所谓的‘黑龙之躯’,不过是神明留下的遗迹罢了。”

“他们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对于我们的命运,他们从不关心——包括,我在此时此刻,将你置于死地。”

雨下得愈发猛烈,打在二人的身上,直发出“噼啪”的声响。“师姐!雨太大了……根本无法捕捉到敌人狙击手的位置。”

“……我知道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三秒之后,我会开枪。记住,我一旦开枪,你赶紧撤离此处。”

“那师姐你……”“用不着管我。”

看着眼前被大雨模糊的视线,秦惜羽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屏气凝神,将枪口对准了浑浊不清的视野中狂妄的谢凭云。这样恶劣的环境,她已经无法保证这一枪会要了谢凭云的命。但,她也无法看着自己的老师就这么死在谢凭云的手中。【21:13】“开枪!”

当初那一声枪响后,倒在秦惜羽视野中的,是提前察觉到狙击手的存在、为谢凭云挡下一枪的梅。一切都是那么出人意料——当初年轻的自己见目标并未应声倒下,心中闪过了片刻的惊讶。然而随着妻子意外倒在自己的怀中,悲怒交加的谢凭云手中的枪下意识地射向笼中的俘虏——他没有打偏。对峙双方的崩溃只在这一瞬间,血海深仇的种子也就此埋下。已经陷入劣势的谢凭云最终选择了狼狈撤退,甚至没有机会带走妻子的遗体,任由因痛失学生的安承陵用匕首疯狂地戳向倒在地上的梅的喉咙,刺眼的鲜血流了一地。而现在,她又开出了一枪——朝着谢凭云的脑袋。她多么希望这一颗子弹能够穿越这片暴雨、葬送谢凭云的性命,为今夜、为这段跨越数十年的仇恨划上句号——尽管她知道,这样的恶劣环境,目标命中只能依靠奇迹。奇迹,并没有发生。枪声响起,谢凭云的左臂应声而断,昏迷过去的安承陵也扑倒在天台的大雨之中。而这一枪过后,远在彼端的嘉尔凭着过人的听力捕捉到了秦惜羽与古离的大概方位。他的眼睛穿过暴雨,将枪口对准了视野中大厦中的一处。他并不清楚对方具体的方位,但凭着老牌杀手敏锐的嗅觉,他还是选择了开枪——毕竟,他占据着这场对峙的最高点。这一枪对他而言,毫无后顾之忧。又一声枪响划破了尚城的夜空,子弹呼啸而过,撕裂楼厦间环绕的疾风,向着已经暴露位置的古离与秦惜羽奔去。古离知道,当师姐的那一枪开出时,她们的狙击点大概率会被对方捕捉到。届时,为了给老师留下一线生机,她们二人将完全暴露在敌方的视野之下。因此,当枪响的那一刻,她便按照秦惜羽先前的指示,快速撤离原本的狙击点,跑得越远越好。但奇迹出现在了它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并没有选择所谓“正义”地命运给枪口下的二人开了个致命的玩笑:来自嘉尔的那颗子弹在穿过暴雨之后,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正朝着古离的方向飞速而去,瞬息之间,便来到了她的额前——停下了。被子弹恐怖的啸鸣声吓得止住了脚步的古离惊恐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颗子弹——在她的认知中,如此距离与位置,仅仅一息之间,这颗来自命运的子弹足以让她的脑袋支离破碎。但它的确停下了——确切的来说,是凝滞在了自己面前。惊恐未定的古离诧异地发现,一团凭空出现的如同黑影般的物质蔓上了这颗悬停在半空中的子弹,不过几秒之间,这颗子弹便被这团黑影所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一般。……神?!古离不禁看向身后——她相信秦惜羽也看见了适才难以置信的一幕。但正当她企图向秦惜羽分享这不可思议的奇迹时,刚刚转头的她却对上了秦惜羽无奈的目光。随后,同样的一团黑影遮住了她的视线,瞬息之间便剥夺了她的意识。唉……多少是为了救人,算不得“滥用”吧。秦惜羽抱着陷入昏迷的古离,将她安置在楼层中安全的一角。随后,她扔下了枪,瞳孔之中流溢出危险的暗紫色,身畔,多道诡异的黑色物质从她的脚下破影而出。若不是多年前和“他”分离时的契约,以她的能力,这桩跨越数十年的仇恨早就在那一刻便会得到了结——或许,这便是“他”所想要让自己体验的……真实的“此世”?身体产生奇异变化的秦惜羽望着远处大雨之中模糊的大厦,眼神渐渐变得凌厉,仿佛数百年前于黑月之下复仇的骑士。正当她伸出手、准备动用自己的力量终结这场无聊的悲剧时……雷霆终于斩碎了乌云,随着怒火降临世间。她,还是来了——看来,“他”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秦惜羽长叹一声,周遭的黑影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由不得寄身于阴影中的她出手了。被秦惜羽一枪打断手臂的谢凭云咬着牙,于滂沱大雨中缓缓起身,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安承陵,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在雷霆与暴雨之中,他终于还是胜利了,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历尽波折,数十年前的仇人最终还是被死在自己手中。梅……你可以安息了……“但,你还没资格就此安眠。”

一个低沉可怖的声音从谢凭云心底响起——那是一种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还没等谢凭云反应过来,又一道雷霆在他面前轰鸣,白光闪过后,一个女子的身影昂然降临于他的面前。她的手中,提着一具已经焦黑的尸体——尸体已经看不清面容,但谢凭云还是看到了一道贯穿左眼的熟悉的伤疤。那是嘉尔的伤疤。“你的下场不会比他好的。”

女子没有开口,但那个恐怖的声音从谢凭云的心底响起,“作为此世的人,你与此人的恩怨我无权干涉。”

“但,为了你的私人恩怨,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彼岸的利益——尤其是……触怒了我。”

“现在,告诉我——他在哪?!”

面对眼前女子的质问,谢凭云没有开口——但显然,女子也并没有打算让他开口。两道青色的闪电于女子的指尖萦绕,随后化作纤细的锁链,缠绕着谢凭云的脖颈,刺入他的头颅之中。霎时,在狂风暴雨之中,伴随着电流细碎的声响,无力抵抗的谢凭云任由女子将自己脑海中的回忆一点点剥离出来,传递到她的脑海里。被迫剥离记忆的谢凭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痛苦,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下,混合着打在脸上的雨水,滴入脚下浑浊深红的水潭之中。“……足够了。”

搜集完信息的女子收回了锁链,将已经剥离完记忆的谢凭云如同垃圾一般和那具焦黑的尸体丢在一起。她转头俯身,察看了一番没了声息的安承陵,轻叹了口气,随后用右手将他的身体扶了起来。结束了——作为凡人,你……尽力了。女子漫不经心地抬起左手,夜穹之中的乌云随即在她的头顶凝聚。她放下手,一道雷霆将她与天台上三人的身形淹没,却丝毫没有伤及脚下的望海大厦。数秒过后,雷霆的白光终于消散,女子与安承陵的身影从天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嘉尔焦黑的尸体旁,是谢凭云支离破碎的肢体。……还是那么果断啊,董小姐。远处的秦惜羽目睹了天台上发生的一切——平心而论,她与那名有着神明之姿的女子并不算熟识。但她清晰地明白,自己与那个女子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她转过身去,背起尚未苏醒的古离,趁着暴雨离开了无人的大楼。恩怨已了——至少对于身在此世的自己而言。但对于“他”……呵,今夜恐怕是在劫难逃。秦惜羽不会再出手了。哪怕与“他”同为一人,在分离的那一刻起,他们便要去承担不同的命运。而现在,属于他们二人的命运的交点还远未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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