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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世间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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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段记忆来说,云城,的确是一座特殊的城市。砂锅米线,云城的特色美食之一。每逢清晨时分,总会有一大批老派的云城人来到城中各自熟稔的米线馆子,在砂锅特有的腾腾热气之中点上一份米线,或为全新一天的工作做好充分的思考,或在与周遭食客的交流中了解这座城中最新的时讯。“来咯,二位,新鲜出炉的米线!”

在吃早餐这一方面,少妇与男子达成了惊人的默契:面对着眼前香气四溢的米线,二人不约而同地拿起筷子,将砂锅中尚未完全煮熟的荷包蛋打散,融入汤汁和米线之间。“看来,小昭前辈对于饮食一道也颇有心得啊!”

男子有些调侃似的笑着说道,“不过换个角度……我居然和那位传奇的女帝有着同样的饮食习惯,真是倍感荣幸啊……”“别误会,从前在宫里,我没有这个习惯。”

少妇有些冷漠地打断了男子的调侃,“一百五十多年前,那段日子,此世的人们都很辛苦,一个鸡蛋得几个人分着吃,只能打散了装在各人的碗里,聊以慰藉罢了。”

“.……”男子停止了调侃,面色有些沉重。显然,熟知历史的他非常清楚少妇说的是怎样的一段艰苦卓绝的历史。“言归正传,”少妇一边挑起一筷子米线,一边将话题引回正轨,“作为即将继承我的位置的人,你应该知道接下来的一千年内你要完成什么。”

“烦请赐教。”

男子品了一口汤,平静地回复道。“一般而言,神明的更迭,无非便是力量的磨砺与意志的继承。我也不例外。”

“不过,其他大部分彼岸神位的传承,都得找个与世隔绝的僻静之地,或者无人能够抵达的绝境,亲自引导,让继承者明白神位的意义,获得相应的力量与意志。”

“而朱雀,不需要。”

“至少在接下来的五百年里,我都不会轻易引导你去完成某件事——你所要做的,便是在这几百年的时光之中以不同的身份行走此世,去看看更多的人,更多的世界。”

“嗯……”男子若有所思,手上的筷子也不禁停了下来。“你也应该清楚,朱雀所要继承的,是承载人间万象的意志——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是无法理解这份沉重的意志的。所以,比起其他神位的传承,想要真正理解朱雀的意义,你得付出相当的代价。”

“看来,当年林教授向你推荐我,不是没有原因的啊……”男子长叹一声,眼神中满是对过往的怀念——泛起赤红的枫树,简朴温馨的小屋,还有……回忆闪烁之间,男子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但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忘却了她的面庞。她,是谁?我,又忘记了什么?“现在的你刚刚重生,不要想太多。”

少妇呡了一口茶,深邃的眼神之中映射出看透一切的目光。男子点了点头,放弃了回忆。“还有一个问题。”

吃完了最后一口米线,男子擦了擦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接下来几百年里,你都不会指引我——那我如何才能掌握一些基本的技能?”

“比如,易容和变换身份?”

面对男子的困惑,少妇并没有直接回答。只见她漫不经心地伸出右手,用手指在男子的眉心轻轻一点。“啊——”刹那间,男子只觉得有万千闻所未闻的知识涌入自己的脑海,他不禁有些痛苦地扶住额头,努力的接受着所有的一切。周围的食客们见男子痛苦的模样,纷纷围了上来,想要带男子去医院看看。“打扰各位雅兴了,”见众人围了上来,少妇起身,笑脸盈盈地向食客们赔礼道,“我弟弟有头风,老毛病了,我带他回家休息休息就可以了——老板,钱放在桌上了!”

说罢,少妇留下了饭钱,便扶着尚在头痛之中的男子离开了米线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食客们和还未来得及找零的老板。“额……”云城的一家旅馆内,头痛欲裂的男子终于整理完了所有接收到的知识,满头大汗的他看着眼前端坐着面无表情的少妇。“好了——所有我掌握的关于力量的基本运行方式和朱雀神的特殊力量运行方式已经都传授给你了。我估计以你的智商,三百年左右就可以完全掌握了。”

“您真的是……相当看得起我啊……”想着脑海里掌握的海量的前所未见的知识,刚从头痛之中挣脱出来的男子不禁苦笑。“力量运行的方式是十分有必要的——万一这千年没有完成神位的交接,被认定为邪神的你至少也得有和追杀你的神明们有一战之力。你的这具身体,目前对于彼岸的那群神明而言,真的算不了什么。”

少妇轻佻地一笑,毫无同情地调侃道。“所以,在你接下来的此世之旅中,好好学习力量的使用方式吧——当然,在学习的时候,别被身边的此世之人发现,否则,我会亲自剥夺你神位继承人的身份。”

少妇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行了,要交代的事也差不多了——呐,这张卡里还有十万块,够你在一座小城内过一段日子了,剩下的还请自凭本事。我会在暗处观察着你的——你也不必刻意寻找我的踪迹,找到了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下一次见面将会是几百年后的事了。“在告别之前,你还有什么事要问我的吗?”

少妇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没有了。”

沉默良久,男子最终幽幽地回答道。“那你好自为之。”

见男子没有了问题,少妇起身,向房门走去。“对了,你原来的名字肯定是不能用了。现在的你……”“我早就想好了——羽昊。”

男子回答道。“这应该算是……我的神讳?”

“随你吧。”

少妇笑了一声,“你清楚规矩就好。”

正当少妇即将走出房门时,男子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自己最后的一个问题:“我的那些朋友们……他们现在怎么样,您知道吗?”

“你们会见面的,在非常遥远的未来。”

少妇云淡风轻的扔下最后一句话,便关上了房门,离开了房间,消失在男子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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